第14章 皇后成了下不了蛋的母鳳凰

楚衿一臉凝重之色，慌忙跑到了正殿。

滿桌的膳食還冒著騰騰熱氣在黃梨木膳案上供著，殿中早已不見了慕容玄珏的身影，獨留楚玥一人怔怔坐定。

她眼中滿是驚恐的獃滯，口中一直碎碎念道著：「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楚衿吩咐宮人都退下去，湊到了楚玥身旁穩住了她顫抖的身子，道：「娘娘，發生何事了？皇上呢？」

「你做下的好事！」楚玥驟然回神，劈頭蓋臉鼓足了勁一巴掌打在楚衿臉上，「鳳鸞宮來報，皇後晚膳用了兩口便咯血昏迷不醒，皇上聽罷便急著趕去了！」她一手撫著胸口，一手緊緊抓著氅衣的衣擺，慌不擇言道：「不過是吃了些巴豆粉，好好的人這就會咯血了呢？翠瑤呢，翠瑤人呢！？」

楚衿將食指放在自己唇邊對楚玥比了個噤聲的動作，輕聲道：「娘娘別亂說話，仔細隔牆有耳。巴豆粉如何會致人咯血？皇后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保不齊是自己身子有何隱疾，和咱們有什麼關係呢？」

楚玥因懼身上浮了一層粘膩的汗，她默聲片刻，推搡著楚衿道：「不成，我不能坐以待斃！太醫去過定能驗出皇后的吃食有問題，到時即便與我無關，我也會被疑。去，去想法子告訴父親，他定有辦法能救我！」說罷又沖殿外喊道：「翠瑤，你死哪兒去了！」

迎著她這聲吼，三福畏縮著推開了殿門，遠遠向楚玥一揖，聲音打著顫說道：「娘娘，翠瑤她......她被扣在了鳳鸞宮！」

楚玥強撐著的身子霎時癱軟在椅子上，楚衿剛忙躬身摻了她一把，聽楚玥喘著粗氣又問：「為......為何？」

三福為難道：「聽宮人說，好似......好似是她在皇後娘娘宮中婢女取了御膳回房時攔住了去路，無故與其攀談。後來皇後娘娘用了晚膳的蟹子粥便不大好，咯血過後厥了過去。翠瑤在回宮路上被人擒住，太醫驗出......那蟹子粥里被人添了十足的斷腸草，皇後娘娘咯血昏迷也是因此所致！那......那那那斷腸草粉末，被人從翠瑤身上搜了出來，如今人被挪去了暴室，正嚴刑審問著呢！」

「你說什麼......」楚玥瞪大了眸子驚呼一聲，氣逆難順，便暈身過去。

按理說，站在她身後的楚衿此刻是可扶她一把的，可楚衿卻將身子微微向後一傾，任楚玥就這麼徑直摔倒了地上。

『撲通』一聲悶響，聽得三福也跟著『嘶』了一聲。

三福見楚衿愣在原地不為所動，忙幾個箭步衝到了楚玥身旁。他一面喚著麗妃娘娘的尊稱，一面俯身欲將她從冰涼的地上扶起。

可這動作，卻被楚衿攔了一把，「公公，那毒藥......是娘娘吩咐翠瑤下在皇後娘娘膳食里的。」

聽了楚衿這話，三福本已攙扶起了楚玥臂彎的手一瞬扯掉，令楚玥再次扎紮實實的摔在地上。

楚玥這般昏迷了約莫一炷香的時辰，瑤華宮便被御林軍里三層外三層的給圍了起來。

一眾宮人不許進出，連宮門也被從外頭下了重鎖，封了宮。

再晚些時候，御前傳來消息，翠瑤吃不住刑招供了所有，言說是楚玥將她喚入了寢殿，親手拿了這包斷腸草的粉末給她，讓她添入皇后吃食中。

若是不依吩咐辦事，便要拿她滿門性命威脅。

玄珏聽罷大怒，又命暴室的刑官嬤嬤入了瑤華宮，對一眾宮人嚴加拷打審問。

當酷刑輪到楚衿時，兩鞭子下去，她便顯得吃不住痛，哭著交代道：「奴婢只知道麗妃娘娘對皇後娘娘說道她出恭御前丟人之事頗為不滿，覺得面上掛不住，便要訓誡皇後娘娘一番，至於如何訓誡，奴婢便不知了。」

怕刑官嬤嬤不信，還指著與她一眾行刑的十數名宮人道：「咱們不敢誆騙皇上，這樣的話在瑤華宮裡伺候的宮人都是聽見過的，嬤嬤不信詳問問。」

哪裡還用嬤嬤詳問？

這楚衿都開了口了，旁人自也有一說一，一來二去的，為了保命，往主子身上潑髒水是慣用的伎倆了。

話從楚衿口中傳出，本只是楚玥對皇后多有怨懟。

而這些奴纔則添油加醋的，更有甚至甚至臆想道：「奴才還聽見過娘娘說，要給皇後娘娘點厲害瞧。說皇後娘娘那張嘴碎，便要她永遠張不了口......」

翠瑤指認了楚玥的罪行，瑤華宮滿宮宮人指認了楚玥的犯罪動機。

十數頁的證供擺在皇上面前，算是落實了楚玥的死罪。

謀害皇后至死，是滿門抄斬的罪過。

楚衿尚是楚家的女兒，她才不會傻到為了報仇連累自己的性命。

所以那包斷腸草粉末，毒性遠沒有那般烈，不至於致命。

楚衿算計著，只要淑嬅這個皇后還活著，只要她這條命保住了，那麼皇上礙於楚家在前朝的勢力，手中握有的兵權，也不敢輕舉妄動。

果然，夜裡傳來消息，皇后的命在太醫院舉院之力的醫治下保住了。

只是毒深入骨，無法剔除乾淨，傷及母體損害根本，往後，怕是再不能成孕了。

她當了五日的皇后，便落了個終身無子的下場。也便意味著，堂堂大昭的君王慕容玄珏，這一生都不會擁有屬於自己的嫡出長子。

玄珏盛怒，直罵楚玥歹毒，要將她嚴懲。

可劉奇捧著聖旨還未出朝陽宮，卻被張太后攔了下來，「皇后的身子已經毀了，百里家的女兒交給了咱們，養在後宮五日就險些丟了命，皇帝如今是還要連楚家也一併得罪了嗎？」

玄珏氣悶道：「麗妃刻薄悍妒，辣手無情，這樣的女子怎配隨侍後宮？百里將軍知曉皇后這事兒，定會問朕來討個說法。母后以為，兒子還能袖手旁觀？」

張太后撫了撫鬢邊簪著的海棠花，不徐不緩道：「降了她的位份，讓她做個答應常在的，而後封了瑤華宮，圈地為牢，將那地界變成她的冷宮便是了。楚家自己理虧，留他們女兒一條命，已然是皇帝你的仁慈。」她走到玄珏身邊，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拍，「你才登基，虎視眈眈盯著帝位的人多著呢，有些人在你羽翼未豐之前，得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