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愛妃著實有些噁心
這一夜東偏殿算是鬧騰了一宿。
滿殿的蜜蜂上下亂竄,又因天兒暗什麼都瞧不清,以至於東偏殿人人都被叮了滿頭的包。
可無論是誰,最要命的還要數李貴人。
她是主子,又愛美,日日沐浴的時候都要宮人往沐盆裡面撒上許多花瓣。
泡上半個時辰出來,皮子上都透著花香味,能不招蜜蜂喜歡嗎?
楚衿偷偷跑去瞧了一眼,見李貴人臉上三四十個紅腫的包,正兒八經成了『一個頭兩個大』,於是強忍著笑意問道:「哎呀,姐姐這是怎麼了?」
「出去......你給我滾出去......」李貴人罵了楚衿兩句,楚衿連聲道:「是是是,姐姐別生氣了。妹妹今兒去皇後娘娘宮中幫姐姐告假就是了。」
入了鳳鸞宮,人都到齊了卻不見李貴人的身影。
皇后見楚衿一臉楚楚,淚盈於睫在座上一聲不吭,便問她,「楚常在怎麼了?瞧著一副難過模樣。」
楚衿拈著絹子擦了擦眼角擠出的淚,搖頭道:「皇後娘娘,貴人姐姐今兒怕是不能來跟您請安了。」
皇后道:「她怎麼了?」
「昭純宮東偏殿後頭的梨樹不知怎地鬧了蜂子,在上頭築了老大的巢。貴人姐姐讓內監去將蜂巢打下來,陰差陽錯的那蜂巢就掉到貴人姐姐宮裡了。貴人姐姐被蜂子蟄了一夜,可可憐了......」
皇后聽罷『嘶』了一聲,蕭常在關切問道:「那李貴人現下如何了?」
楚衿搖頭道:「人是無礙,就是心裡難受。」說著看向皇后,起身拜倒道:「皇後娘娘,今兒得空了您可得勸皇上去瞧瞧貴人姐姐吧,姐姐受苦了,盼著皇上安慰兩句也是好的。」
皇后頷首道:「自然如此,都是自家姐妹,本宮聽著都覺著可憐。」
要說皇后的話還當真好使,趕著午憩的時候,皇上果然入了昭純宮來。
彼時李貴人正敷了葯在榻上歇著,聽殿外的宮人報了聲『皇上駕到』,也顧不得儀態不儀態的,忙不迭便上前去迎。
玄珏入門的一剎正巧與李貴人撞了個滿懷,他定睛一瞧李貴人滿面紅腫的瘡,密密麻麻看得瘮人,還透著油亮的光,著實嚇得不輕,下意識一腳就將李貴人踢倒了一旁。
「這是個什麼鬼東西!」玄珏後退兩步,喊道:「來人,護駕!」
幾名侍衛魚貫而入沖了進來,眼看著就要將李貴人拿下了,才見李貴人趴在地上嚶嚶而泣,因被蜂子蟄了舌頭也有些不利索,結巴道:「皇上,嬪妾是您的喬兒吶,您不認得喬兒了嗎?」
玄珏還凝眉觀望著,倒是劉奇先認出了李貴人,忙呵斥侍衛道:「快退下,這是李貴人。」
侍衛一聽這話連忙收了刀退出了房,玄珏艱難的吞咽了口唾沫,見李貴人還在地上趴著不起來,便道:「你病著何須如此大禮?快快請起......」
李貴人原還等著玄珏來扶她一把,怎料玄珏離著自己八丈遠,親近也不肯親近一番。
菱枝上前將李貴人扶起,李貴人捂著自己的臉哭哭啼啼道:「皇上,嬪妾這模樣可嚇著您了吧?」
「這......額......」玄珏清了清嗓咳嗽了兩聲,道:「嚇著倒沒嚇著,就是.......就是你這模樣,著實有些.......噁心......」最後『噁心』這兩個字玄珏說得極輕,李貴人腦子正懵著也沒聽清,便追問道:「皇上說什麼,嬪妾沒聽清楚。」
劉奇身子抖了抖,低聲道:「貴人沒聽清便罷了,何苦追問.......」
李貴人:「那嬪妾.......」
「可尋太醫醫治了?」玄珏目光在李貴人身上是尋不見落腳地了,他只能看著李貴人身旁的菱枝勉強問道。
菱枝頷首道:「尋了尋了,太醫說這些傷痕幾日便下去了,無大礙。」
玄珏又道:「那你可還難受?」
他說話一直看著菱枝,李貴人有些尷尬道:「皇上~~~受傷的是嬪妾,您老看著她問什麼呀?」
「哦......」玄珏尷尬笑道:「朕哪兒是看著她,明明是看著你。你恐怕是被蜂子蟄腫了眼睛,瞧東西瞧不真切了吧?」
「是嗎?」李貴人聽了這話哭得更傷心了,「那......那嬪妾便好生休養著,多謝皇上關懷了。這午憩的時候,皇上還肯來看嬪妾,嬪妾感激不盡。朝陽宮離著昭純宮不算近,皇上午後還得批閱奏摺,不若便在嬪妾宮中歇下吧......」
「啊?這......不必了吧,朕留這兒你也歇息不好。」玄珏一邊說著,一邊步子向後退著,「且好生休養,朕改日再來瞧你。」
說罷,轉身像是逃難似的跑了。
身後李貴人嬌滴滴的聲音不絕於耳,聽在玄珏耳中卻瘮得慌。
一出殿門,玄珏便在劉奇後腦勺上拍了一下,「你是嫌朕晌午吃得太飽了嗎?刻意要來倒朕的胃口......」
劉奇捂著後腦勺委屈道:「那可不是皇上說要來瞧瞧的嗎......」
玄珏白了他一眼,「罷了罷了,這午憩也沒得憩了,擺駕回宮罷。」
劉奇諾了一聲,瞥一眼西偏殿,道:「皇上若要留在昭純宮午憩也不是不可,那西偏殿住著的正是楚常在呢。」
「哦?」玄珏停下腳步,思忖須臾,道:「那便留下吧。」
他帶著淺淡的笑意走到了西偏殿的門前,回首沖御駕擺了擺手,示意劉奇他們先退下。
見大熱天兒的西偏殿門緊閉著,玄珏便好奇這楚衿是在房中做些什麼秘密事兒,於是附耳上去。
「哎呀,不要~~~討厭~~~~那裡不可以!!哈哈哈哈~~~」
「這兒也不行,你別這樣,好癢~~~~~哈哈哈~~~~」
玄珏聽得眼睛都直了,這這這......
怎會有如此淫亂之事?
他一腳踢開了西偏殿的門,破口罵道:「青天白日的你這亂花賤.......」
當看到房內的場景時,玄珏愣住了。
楚衿正坐在榻上,玲瓏拿著個痒痒撓正給她瘙著背。
玄珏這個『亂花賤草』四字只說了一半,收回來也不是,說出來也不是。
於是靈機一動,便改口道:「亂花漸欲迷人眼的下一句是什麼?」
楚衿一愣,結巴道:「淺.......淺草才能沒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