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搬起石頭把自己給砸死了(一)
成為貴人後的楚衿第一次往鳳鸞宮去給皇后請安時,因昨夜裡蚊蟲鬧騰睡得晚了,所以請安也來晚了些。
她趕著入了鳳鸞宮,在門外就聽見蕭常在和劉常在議論著。
「皇後娘娘你瞧嬪妾說得可對?她眼裡就是沒有尊卑。」
「可不是?但凡把娘娘放在心裡,她都做不出來這種事兒。侍寢第二日不來給娘娘請安,晉封成了貴人,現在還沒見著人影,宮裡從來就沒有過這樣的規矩!」
皇后聽她二人嘰嘰喳喳念道著也是頭疼,宮裡攏共就五個嬪妃和她一個皇后,她實在不知道這些人口中怎麼能日日都翻出新的是非來。
還未等皇后開口說話,楚衿便已經入了堂下給皇后施禮請安,「嬪妾給皇後娘娘請安,嬪妾請安來遲,請皇後娘娘責罰。」
皇后冷笑著瞥了楚衿一眼,揚手吩咐她落座。
她對這個楚衿,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她說得好聽,請自己責罰。這能罰嗎?
宮裡都傳開了,說她午憩的時候伺候皇上舒坦,皇上忙不迭就晉了她貴人的位份。
哪裡還輪得著自己這個皇后說三道四的?
「李貴人可好些了?」皇后問道。
楚衿頷首道:「用了葯,紅腫退下去了些,人也沒那麼難受了。」
「那便好,你和她同住在昭純宮,平日里多照看一番也是應該的。這兩日太後身子也不大爽,本宮忙著伺候太后,便忽略了李貴人。你回去了替本宮給她帶句話,讓她好生休養著,本宮隔兩日得空了便去看她。」
楚衿應下了皇后的話,又見蕭常在和劉常在二人一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表情看著自己,於是打趣道:「皇後娘娘伺候太後事忙,李貴人自然理解。只是姐姐常念叨著,說蕭常在與劉常在平日里與她交好,出了這樣的事兒,也不見來宮中探望一番,實在寒心。」
蕭常在白了楚衿一眼,向皇后道:「嬪妾和劉常在是要去來著,可不是怕擾了貴人姐姐安心養傷嗎?再說了,有楚貴人您照看著,咱們還能不放心嗎?」
「何事都要我做,你們只等著撿了現成的去?」楚衿冷笑一嗓子,「若是如此,等李貴人病好了也別天天巴巴兒跟在她身後了。假的很。」
皇后道:「楚貴人說得在理,你二人入宮以來常和李貴人交好,此番她病著,你二人何故不去探望一番?倒要李貴人病中覺著後宮是個涼薄之地了。」
劉常在解釋道:「可是誤會了。嬪妾和蕭常在擔心去了叨擾李貴人,現在想想是自己錯了主意。病中多需姐妹關懷,嬪妾受教,等下便和蕭常在去探望。」
請安散了后,蕭常在與劉常在便跟在楚衿,一同往昭純宮去了。
見著李貴人傷成這幅模樣,蕭常在不免覺著有些瘮得慌,倒是劉常在不怕事,輕輕拉起李貴人的手道:「貴人姐姐受苦了,怎傷得這般重?」
李貴人搖頭苦笑著,「還不是西偏殿那狐媚子害的。那蜜蜂窩,可不就是她丟到我房中來的?」
劉常在一驚,道:「貴人姐姐怎不將這事兒告訴皇上?」
「告訴皇上?你以為皇上還會聽嗎?魂都被賤人勾去了,我能說些什麼呀。」
李貴人自然是不能說些什麼,不然讓玄珏知曉了,她本是要把蜜蜂窩扔到楚衿房中去,反倒弄巧成拙連累自己成了這幅鬼樣子,玄珏不將她皮扒了才算怪了。
自己如今成了這幅模樣,恐怕得有些時候不能去朝陽宮睡地板了。
如今楚衿一個人佔盡了風頭,李貴人想起那日皇上來昭純宮本是探望她的,最後卻在楚衿房中睡了個午覺心裡便有氣。
心想著定是楚衿狐媚子勁犯了勾引的皇上,才使得自己受如此折辱。
自己如今困在病榻上,是不能對楚衿對心思了。
可這不,正趕著送來了蕭常在和劉常在嗎?
她二人言談之間對楚衿的不滿也是多得很呢。
李貴人道:「狐媚子有手段的很,今兒個我著了她的道,明兒個說不準就是妹妹們了。」
蕭常在與劉常在面面相覷,幾乎同時想起了御湖那日之事。
如今盤算著,可不就是楚衿拿她們當幌子,第一次面聖就救了聖駕,皇上自然另眼相待了。
這才成了貴人,今兒就敢在皇后和李貴人面前挑撥是非,來日她要是再風光些,還有沒有自己的活路了?
蕭常在和劉常在結伴回宮的路上便商議著,「蕭姐姐你說,那楚衿將李貴人害成了那模樣,會不會也打我們的主意?」
「我正是這樣想著呢。」蕭常在嘆了口氣,道:「得想個法子,趁著她根基不穩,連根拔了去才好。」
「姐姐有何良策?」劉常在問道。
蕭常在想了想,捂嘴笑道:「當然是皇上忌諱什麼,咱們便將什麼髒水往楚衿身上潑了。」
「忌諱?」劉常在想了想,搖頭道:「皇上能有什麼忌諱的呀?」
「笨!」蕭常在罵了一聲,壓低聲音道:「普天之下男人都忌諱什麼,皇上自然也就忌諱什麼。」
於是二人合計著,便要給楚衿設一個穢亂後宮之罪。
蕭常在的父親是步軍營的統帥,手底下有許多侍衛兵從,更有些是在宮裡當差的。
這些人裡頭,有個叫王貴的侍衛看起來傻頭傻腦的,卻對蕭常在的父親異常衷心。
而這人偏又正巧是在昭純宮福晉巡守的侍衛。
蕭常在對他動了心思,與劉常在商議著,便設局嫁禍王貴和楚衿有男女之事,此番罪證落成,任憑皇上再喜歡楚衿,也定要治她的罪。
於是一日夜裡,蕭常在與劉常在去尋了王貴,將她們的計劃告訴了他。
這顯然是給王貴指了條死路,王貴自然不肯,蕭常在便發狠道:「你若是不肯,你宮外的妻女性命可就沒了。」
王貴又驚又怕,直求著蕭常在饒命。
可她哪裡肯理會王貴?
再三脅迫之下,終於令王貴鬆口,應下了她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