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後宮的第一根大腿

得了皇后的吩咐，宮裡隨侍的四名內監便蜂擁而至，欲擒張妃。

可便是這四名內監排排站起來，怕還沒有張妃『身寬體胖』的。

張妃也不懼他們，反手幾個大耳刮子便將眾人打翻在地。

在場眾人都被她的『怪力』嚇得不輕，皇后更是高呼侍衛將張妃擒下。

帶刀侍衛在鳳鸞宮外頭候著，即便是見慣了帝苑城的風浪，也從未見過有嬪妃敢在皇後宮中動手的。

來人得了皇后的令，儘是為難上前欲與張妃開啟下一場『肉搏』。

可張妃卻輕巧道：「本宮瞧著誰敢？本宮是太后的表侄，是皇上的表妹，本宮的父親是外境七十二眾部之首，今兒個本宮若是在鳳鸞宮被你們擒下，明日便要你們各個身首異處，連葬身之地都尋不見！」

她這話聽起來玄乎，可卻並非是在唬人。

宮中的侍衛都知曉張太后的母家有一分支是能頂上昭都大半國力的，可論他們如何想，也想不到眼前的張妃卻就是那分支家裡的嫡女。

外境七十二部隸屬於昭都，卻不受昭帝管轄。說句明白話，外境七十二部之首的地位，同當今聖上的地位並無異別。

如此，這張妃便是連玄珏都不敢輕易得罪的人。

皇后心頭一震，也知道怕了，愣在鳳座上駭得不敢出聲。

張妃鼻尖一嗤，向皇后道：「如何？皇後娘娘可還要擒下臣妾？」

皇后吞吐半晌，終是低諾說了聲『罷了』，而後便吩咐諸人散去，自己灰頭土臉的被青黛攙扶回了寢殿。

楚衿入宮良久，還從未瞧見過皇后落得如此窘迫之地毫無還手之力的時候，不禁對張妃側目。

回宮路上，張妃不斷沖楚衿啰嗦著皇后的不是，楚衿一路聽著，心頭卻盤算著另一事。

若是自己和張妃處好了關係，那麼往後後宮之中，哪裡還有敢對自己動心思的人呢？

且張妃這人一看便知是個不拘小節大大咧咧的女子，對人也不設防，想來同住一個屋檐下，自己要得了張妃的另眼也不是難事。

於是乎這一日回宮，楚衿便合起了西偏殿的門，獨留玲瓏一人在內議事。

從前在府邸的時候，玲瓏常被喚去小廚房幫襯下手。

記得那時來了個江南廚子，說玲瓏在廚藝上頗有幾分的天分，十分喜歡玲瓏。

他教了玲瓏許多稀罕菜式。玲瓏馬馬虎虎的，學了一半忘了一半，後來那廚子離了府邸，玲瓏便也未再做過那些吃食。

楚衿驟然提及此事，可將玲瓏給為難壞了，「小姐，您好端端的要吃什麼江南菜呀？奴婢......奴婢都多久未入過廚了，手生了掌勺都成問題，哪兒還能伺候您的膳呢？」

「哎呀，一回生二回熟嘛~~」楚衿將玲瓏按在了座位上，替她揉捏著肩膀道：「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功力在的，等下便去試試吧。」

玲瓏半推半就的應下了楚衿，又好奇問道：「小姐從來不是個貪嘴的主兒，今兒是怎地了？可是被張妃娘娘給饞的？」

「便是要做給她吃的。」

「做給她？」玲瓏不解道：「小姐不是說咱們入宮何人也不能親近，免得遭了旁人暗害嗎？何以對張妃娘娘如此上心？」

楚衿伸了個懶腰坐在榻上，定聲問道：「你可知外境七十二眾部是什麼？」

玲瓏手托腮想了想，「從前好像聽老爺提起過，外境七十二眾部是昭都的御外部眾，西域、南蠻、北寒等邊陲地區，分佈坐落城池七十二座，便合稱為外境七十二部。」

楚衿道：「這外境七十二部天高皇帝遠的，早已自成一派，有自己的首領，各首領間又推舉出了名望最高的，乃為部首。張妃的父親便是外境七十二部之首。雖也是內臣，可若當真要是反了，怕是整個大昭都得翻天覆地。要不然你以為張太后單憑著自己的美貌便能穩居先帝皇后鳳座這麼些年嗎？許多時候，家世也是女子在後宮平步青雲的重要因素之一。」

「哦......」玲瓏痴痴傻傻，似懂非懂問道：「很厲害嗎？有老爺厲害嗎？」

楚衿冷笑道：「楚懷山在張妃父親面前，怕是連提鞋都不配。他要是有那個本事，也不會被先帝三升三降了。若非新皇登基他護駕有功，熬到他頭禿了也熬不到正一品重臣的位置上。」

多的事玲瓏聽不明白，只聽楚衿說若是想要皇后不再找她們的麻煩，除了抓住慕容玄珏的心之外，籠絡張妃不失為一個更好的法子。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楚衿可以聖寵永固，尤其是如今賢妃入了宮。

友情與愛情相比，更多的時候，都顯得更為牢固。

所以玲瓏對於那些江南菜的烹飪研究也便越發的上心。

趕巧這段時日玄珏出宮祭天，楚衿得閑可以同玲瓏一併研究菜式。

過了幾日，當楚衿帶著玲瓏新做好的菜式入了昭純宮的正殿，見張妃吃得大汗淋漓讚不絕口的時候，她便知道，她的機會來了。

張妃果真是純善之人，且性格與楚衿頗有幾分相似，二人同住一屋檐下，一來二去的，很快便熟絡起來，姐妹相稱。

而楚衿也從一開始只想利用張妃，漸漸地轉變為真心實意想要交她這個朋友了。

到了六月末，昭都的天氣最悶熱的時候，玄珏也回宮了。

劉奇趕來昭純宮傳旨，說玄珏是夜會來昭純宮看望楚衿，張妃聽了這話也不嫉妒，只道：「妹妹的福氣來了呢。」

可這福氣，卻被夜裡的另一個消息生生截斷了去。

是夜按著規矩，楚衿梳洗打扮好后，便在宮中候著『春轎』來迎。

可最終等來的，卻是劉奇面色尷尬的趕來了昭純宮，與楚衿道：「貴人早些安置吧。皇上他......皇上他去了擷芳宮。」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擷芳宮住著的便是賢妃趙氏。

楚衿倒也沒有不悅，反倒還命玲瓏取了銀兩來賞賜給了劉奇，辛苦他跑這一趟來告訴自己實情，免得自己漏夜空等一場。

賢妃有那樣出色的外表，莫說男人，即便是楚衿身為女子也忍不住多看兩眼，所以玄珏擇了她侍寢而冷了自己，是意料中事。

左右自己也只是想得了玄珏的寵愛而後禍連楚家報了母親的血仇。

至於玄珏的心到底落在何處，她懶得猜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