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生猛
無論是那些圍觀者，或是落霞山莊的眾人，都是在悄然的，猜測著那少年的實力。
如此生猛的力量，一拳之下，將開脈境三重者擊倒在地，擁有如此恐怖力量者，放眼整個西陵域，恐怕都是找不出一手之數。
殊不知，自打踏入西陵域，未開化的古塵，憑藉豐富的戰鬥經驗，以及恐怖的力量，披荊斬棘而來，死在他手中的開脈境強者，已經不下十餘人。
更何況，如今喚醒妖紋，古塵已是開脈境二重的實力。
肥三滿是贅肉的臉頰微微抽搐，他艱澀的咽了咽喉嚨，呢喃道：「低調，這才是真正的低調啊！」
迎著無數人的目光，古塵淡若風輕，轉身看向高台之上。
「落婉清，在下如約而至，前來娶你了！」
古塵一開口，場中更是沸騰了，無數雙目光，順著古塵所指的，那頭戴面紗的女子看去。
女子黛眉緊蹙，略微猶豫后，取下面紗，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絕美面龐，只不過那面龐依舊是顯得有些慘白，似是失血過多所致。
這般驚艷的美，讓人窒息。
「短命鬼！話別說的太滿，能否接下秋寒師兄三招，尚未可知呢！」
落婉清話畢，似是有些迫切的，沖著面前的落秋寒揚了揚白皙的下顎。
後者劍眉微皺，顯然大小姐落婉清，與其此人早已相識，身旁中年男子也是略顯詫異，不過略微猶豫后，方才是沖著落秋寒點了點頭。
躬身行禮，落秋寒懷抱長劍，緩步走向擂台。
身形一躍，靈巧的落在擂台之上，拱手道：「內院弟子，落秋寒！老規矩，若是無法接我三招，落霞山莊也不會虧待你，當給你一個外院弟子的身份！」
話到此處，落秋寒並未接著說下去。
古塵戳之一笑，追問道：「那倘若是我僥倖，接下秋寒師兄三招呢？」
「師兄？言之過早！」那落秋寒顯得頗為高傲，輕蔑一笑，道：「若過三招，便視為通過，你將有資格，成為我落霞山莊的金龜婿！不過，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古塵聞言，儘是攤了攤手，便是退後兩步，直接作出一個請的姿勢。
台下議論之聲，逐漸平息下來，無數人都是屏住呼吸。
「擂台之上，拳腳無眼，請！」那落秋寒一抱拳，卻見古塵含笑不語，頓時間心中略顯不爽，「既然如此，那我便當仁不讓了。」
落秋寒話畢，神色肅然，身形一閃，如流光爆射而至，緊握的拳頭上，不帶一絲的元氣，直接砸向古塵胸膛。
讓人始料未及的是，古塵竟然提起一拳，直接迎了上去。
「砰！」
雙拳交擊，一聲悶響傳來，只見得古塵倒飛而出，身體砸落在一丈開外一動不動。
而那落秋寒，儘是肩頭一抖，便是卸去力道，眼底深處劃過一抹詫異，唯有有人留意到，他背負身後的手臂，隱隱間有些顫抖。
「哎！」
「這小子，太狂了，狂的忘了形呀！」
一時間，看著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少年，那些圍觀者，皆是長嘆出聲。
高台上，落婉清探頭看向古塵，眉宇間也是有著一抹失望之色。
「這一拳，比你之前，如何？」等待片刻，落秋寒淡然一笑，一招制敵，彷彿是在情理之中，他話畢轉身便欲離開擂台。
「一招！已過！」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讓落秋寒的腳步戈然而止，他霍然轉身看去，那原本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古塵，竟然緩緩站起身來。
在無數雙愕然的目光中，他堪堪起身，擠出一絲笑容，道：「力量不弱，可惜巧勁不足！無法將其發揮到極致。」
落秋寒先是一怔，旋即嗤笑道：「兩年來，終於有人，能從我手中，走過第一招了！很好。」
話雖如此，但一些眼尖之人，皆是能夠看出，落秋寒言語之中的一絲怒氣。
「那就請動手，看我能否，接下這第二招！」古塵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一副毫不在意之色。
「接招！」
落秋寒話畢，臉色一冷縱身而出。
只見得其身法詭異，幾個跳躍，已然到了古塵身前，化掌為劈，砍向古塵脖頸而去。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是讓人目瞪口呆，整個演武場鴉雀無聲。
落秋寒身形敏捷，速度快若閃電，招式刁鑽，但每每出手，眼見古塵避無可避，卻從能在危急關頭化險為夷。
擂台上，二人糾纏在了一起，驚人的速度看得人眼花繚亂。
越是糾纏，落秋寒心中越發憤怒，招式也顯得有些凌亂。
砰！終是一拳，砸在古塵格擋的雙臂之間，將其震出一丈開外，腳步接連後撤。
眼見機會來了，落秋寒緊追而至。
但古塵尚未站穩，便急忙擺手喝道：「等，等等！」
落秋寒見狀，略微猶豫，方才是收手而立，戳著一抹高傲的笑容，道：「既然認輸，也不算丟人！能在我手裡，走過……。」
「不，你誤會了！」古塵一擺手，嗤笑道：「我的意思是，兩招已過。」
此話一出，落秋寒的臉色，隨著台下的驚呼聲響起，而變的陰沉如水。
的確，在先前的纏鬥中，古塵憑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以及敏捷的身法速度，雖未力敵，但的確是已經接了他第二招。
「好！自古英雄出少年！」
高台上，一直都是神色肅然的中年男子，站起身來拍手叫好，道：「能夠以巧勁，在秋寒手裡走過兩招，這位古塵小友，的確是讓人刮目相看。」
「前輩過獎了！晚輩不過是投機取巧罷了。」古塵抱拳拱手。
男子擺了擺手，笑道：「小友莫要妄自菲薄，這可不是簡單的投機取巧。兩年來，終於有人，能入我法眼！婉清，奏一曲鳳凰泣，為古塵小友助興，望他能走過秋寒的第三招。」
「鳳凰泣……。」落婉清詫異的看向那男子，後者正色點頭。
見狀，落婉清貝齒緊咬紅唇，猶豫片刻，看向擂台上的古塵，「短命鬼，你給我聽仔細嘍！」
迎著落婉清的目光，古塵的心裡莫名間，有種隱隱的不安，他總覺得，這並非簡單的奏樂助興而已。
琵琶聲聲，琴弦入耳，高台之上落婉清隨著鳳凰泣的彈奏，似也是陷入那種曲中悲涼之境。
古塵皺眉輕聽，此曲講述的，乃是神獸鳳凰與人類武神相愛，卻遭受天神嫉妒，將其武神斬殺。鳳凰心中悲涼，泣血啼鳴。鳳凰之淚，便是其血，鳳凰泣淚如泣血，流盡了鮮血，將失去涅槃的的機會，只能在世間忍受六道的輪迴之苦。
鳳凰泣血，融於心愛之人靈魂，寧願陪君世代承受輪迴之苦，也不願彼此分離。但天神施法，讓二者相融於一體，經歷輪迴，卻無法相見，最終還會被鳳凰之焰妁燒武神靈魂而亡，世代經歷這種親手毀滅心愛之人的痛苦。
一曲作罷，落婉清並未停下，悠揚的旋律再度響起。
悲涼的琴音，聽得在場之人，皆是黯然神傷。
擂台上，落秋寒手持長劍，渾身散發著一股愈發強大的氣勢，一雙眸子，死死的鎖定著古塵。
轟！身軀一震，元氣蕩漾，落秋寒周遭，竟是傳來氣爆之聲，打破了場中的平靜。
他猛然將長劍，倒插在擂台上，沉聲道：「力量、速度，你著實讓我詫異！但古塵，這第三招，乃是我開脈境七重，全力一擊！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落秋寒實力盡顯，竟是開脈境七重的強者，此話一出，擂台下那些人，皆是為古塵捏了一把冷汗。
感受著對方身上，那股強悍的元氣，古塵面色凝重。
可是突然，那落秋寒已是飛掠而來，緊握的拳頭，如同第一招一樣，生生砸了過來。
只不過這一次，落秋寒的拳頭上，卻是包裹著濃濃的元氣，帶著一股極端恐怖的氣息。
「嘶……！」場中眾人，見此一幕，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落秋寒這一擊，實乃有著幾分偷襲之意。
古塵腳步接連後撤，已是避無可避的他，狠狠一咬牙關，拳頭提起，意念催動下，經脈中的元氣湧出，匯聚在雙拳之上，也如同第一招那樣，生生迎了上去。
「轟！」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轟然炸響，在擂台之上蕩漾開來。
雙拳轟擊，古塵的雙臂顫抖，腳踝已是沒入地面之上，漲紅著臉頰，嘴角有著絲絲血液溢出。
強大的元氣，宛若浪潮一般，從落秋寒的拳頭湧來，輕而易舉便是撕裂他拳頭上元氣的防備，而後沖入其體內，是他胸口氣血翻騰。
「噗嗤！」僵持瞬間，一口鮮血噴射而出，古塵陽面飛了出去。
在一陣驚呼聲中，他的身體重重的砸在擂台上，拖行處一米開外，方才是停了下來。
無數人，皆是屏住呼吸，看著那少年抽搐的身體，在片刻后沒了動靜。
落秋寒收拳而立，終於是露出了一絲戲虐的笑容。
演武場陷入了沉默，彈奏的鳳凰泣，也是停了下來，眾人的心中，沒有了熱血澎湃，更多的卻是隱隱間，對於落秋寒而生出的怒氣。
看著陽面躺在擂台上的古塵，落婉清神色複雜。
就在眾人唏噓感慨之際，卻是沒有人留意到，古塵手腕間，那妖紋圖案緩緩的蠕動著，衝擊在他體內殘存的元氣，悄然的被這妖紋所吞噬了去。
「可惜呀！實力的差距，是無法彌補的！」落秋寒抽出倒插的長劍，轉身向著擂台下而去，口中笑道：「區區開脈境二重，能逼我使出六成實力，你雖敗猶榮。」
然而歷史，似乎驚人的相似，原本安靜的演武場，霎時間，倒抽涼氣之聲此起彼伏，落秋寒腳步一頓，霍然轉身看去，眼前一幕讓他汗毛倒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