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大結局（上）
「就是他的那個表妹啊，那天在城外搭我們馬車的那個。」
「是嗎？」李言緒語氣淡淡的，他又不在意岑景心儀的女子是誰，只要不是他家夫人就是了。
不過……「照這麼說來，他那表妹這次進京，該是議親的好時機，為何還遲遲沒有下聘？」
這都好幾個月過去了。
「誰知道呢，許是他們兩家還有旁的顧忌吧。」
這件事本也跟他們無關，二人談論了兩句，也就再也沒提過了。
幾場大雪之後，轉眼便是新年了。
今年李府里有正經女主人了，這過年一應採買事宜，自然都要孟止念來決定，孟止念以前從來沒做過這些，不大懂得，不過有傅媽媽在一旁教著她，提點她，也算輕鬆。
文茵郡主那邊可就沒她這麼輕鬆了，王府里一應規制跟普通大戶人家還是大有不同的，往年她雖然也看過母妃是如何做的，可真正自己上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給下人採買多少布匹、新年賞銀給多少、客人上門要給什麼回禮……她全都要細細斟酌，既不能失了王府的氣派，也不能花銷太大。
勤王見自己女兒辛苦，便進宮請太後派下一個嬤嬤來幫著打理，文茵郡主這才輕鬆了些。
一切都安排妥當，她方才有空去清音坊找孟止念。
「瞧你，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兒。」孟止念轉頭就吩咐婢女叫廚房煮碗補湯來。
「不用了，就是最近睡得少了些，等閑下來了也就長回來了。」
「無妨，就喝一碗吧，我們清音坊的廚子熬補湯可是一絕，坊里的姑娘們都喜歡喝。」
文茵郡主聞言一笑，如今誰不知道清音坊里的樂女待遇最好，之前有個客人借醉想要摸樂女的手，結果當場就被樂坊里的護衛給仍了出去。
止念除了給她們每月的例銀之外，更是時不時地為她們加餐、添新衣，如今不知道有多少女樂擠破了頭都想進這清音坊呢。
其實孟止念也沒多想什麼，她只是覺得，女子在這世上生存本就艱難，既然有緣將這些女孩子們聚在一起，自然是要對她們格外好的。
補湯送來，文茵郡主拿著湯匙，心不在焉地喝著，明顯是有心事的樣子，而且還時不時地朝孟止念瞄上一眼。
「怎麼了？有話要跟我說？」孟止念見狀問道。
「止念，我有個不情之請……」文茵郡主猶豫著開口。
「你說吧。」
「今年過年，能不能……去勤王府吃頓飯？」
孟止念避開文茵郡主的目光，「我大概是不能去的。」
「真的不行嗎？」
孟止念搖了搖頭，這次很堅決。
文茵郡主輕嘆了一口氣，「沒關係，是我強人所難了。」
她也就是想試一試，萬一呢，這個結果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了。
在孟止念心中，文茵郡主和勤王兩個人是不一樣的，雖然是文茵郡主的母妃是自己的殺母仇人，但文茵郡主本人是無辜的，況且在她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時候，她就幫自己解過圍，自己若是因為這個遷怒於她實在是不應該。
而且文茵郡主也是這整件事情的受害者，這麼多年來在勤王府，她的日子也不好過。
所以止念對她並沒有什麼心結。
可是勤王就不一樣了，儘管母親並不是被他所殺，可是他另娶他人讓母親傷心而走是事實，他亦是這一切悲劇的始作俑者，要想讓止念原諒他並不容易。
「好了，不說這個了。很快就要到新年了，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我送你，就當新年賀禮了。」
文茵郡主失笑，「哪有人這麼送賀禮的？自己想去。」
兩個人玩笑一番，也便將這件事給擱置不提了。
時辰已經不早，文茵郡主要回去王府，孟止念送她離開。
很是意外，文茵郡主沒想到在這裡竟也會碰見岑景。
「見過郡主。」岑景上前來見禮。
文茵郡主也回了一禮，心中卻暗想著：也不必特意過來見個禮吧，假裝沒看到就是了。
本來二人也不熟，見過禮之後，文茵郡主也就繼續往前走了。
「這個岑公子也是奇怪，最近經常來清音閣，有時候跟別人一起，有時候是一個人。」孟止念低聲對身旁的文茵郡主道。
「是嗎？不過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吧，他以前也經常出現在各種宴席上，許是喜歡交際的吧。」
「喜歡交際？可他看起來並不像是個長袖善舞之人啊。」上次在公主府都被那位蔣小姐給逼成什麼樣了？若換成那些長袖善舞的，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把那蔣小姐給打發了？
文茵郡主聞言也覺得有理，「那也許……是因為他真的很喜歡音律吧。」
文茵郡主卻不知，就在她離開之後，岑景口中低低地說了一句話。
他說：「怎麼瘦了這麼多？」語氣之中纏著絲絲心疼。
離開清音苑，岑景回到家中。
剛進了自己院子，就見一女子端著清茶而來。
岑景連忙站起身來，接過她盤中托著的清茶，眉頭卻是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以後這種事情就交給下人來做就是了，你是客人，怎好勞你動手。」
聽到『客人』二字，衛穎秋的臉色僵了一下，旋即又恢復如常，「不過端杯茶而已，哪裡有這麼嚴重。」
說著，已經將手中的托盤放在了一旁的桌上，極為隨意一般地問道：「表哥這是從哪裡回來？身上怎還沾了香味兒？」
她方才剛一走近就聞到岑景身上的香氣，身為女子她當然一下子就聞出這是脂粉香。表哥為人一向自持，卻不知是從哪裡沾染上的脂粉香氣。
岑景聞言低頭聞了一下，只是淡淡道：「有嗎？」
旋即又道：「時辰不早了，待會兒便要用膳了，我先去換身衣裳，表妹你也先回去吧，這茶……多謝了。」
衛穎秋看著岑景走出書房，心中不由黯然，他說『多謝了』，可是這茶他連嘗都沒嘗上一口。
自打自己來到岑府之後，他待自己也是客氣得很。
吃罷晚飯之後，岑景回到自己的書房，正打算要看會兒書，卻見自己母親走了進來，而且身邊還沒帶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