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收做通房嗎？
「婢女？」孟止念想了想，問道：「一個月給多少銀子？」
家裡的婢女每月都領多少月錢來著？鄒成濟皺起眉頭，這個他還真不清楚，他堂堂一個小侯爺，哪裡會留意這種事情？
「十兩銀子。」鄒成濟在心中暗暗琢磨，十兩銀子應該差不多吧。
「這麼少？」孟止念低聲喃喃。大伯母每個月都給菱萱五十兩銀子呢，這也差得太多了。
李言緒在聽到鄒成濟說要給這姑娘每月十兩的時候就已經夠詫異了，要知道一般人家的婢女月例銀子不會超過五兩，大多是二兩左右。就算是像永昌侯府這樣的門第，能拿到十兩月銀的也是極少數，一般是那幾個主人家身邊最得力的左膀右臂。而剛進到府中的婢女是絕對拿不到十兩的月銀的……他想，大概是鄒小侯爺不大清楚家中下人的月錢銀子發放，所以他自己大概估摸出的這個數目。
可讓他更加沒想到是孟止念的反應，一個月十兩的月銀，這姑娘竟還嫌少。不過從方才她連住客棧要付銀子這種事情都懵懵懂懂的反應來看，她應該也並非是好高騖遠，大約是真的不大清楚這些事情。
這讓李言緒更加好奇，這個姑娘到底是什麼來路，怎麼好像是方外來客一樣？對世俗的一切都不怎麼了解的樣子。
而此時聽到孟止念嫌十兩銀子少的鄒成濟也奓了毛，「十兩你還嫌少？那客棧里忙前忙后的夥計一個月才一兩銀子，你干一個月都頂他們十個月了，你還嫌少？」
家裡的婢女一個月的月錢是多少他不知道，但是他之前曾經無意間聽一個客棧的夥計說過，他們掌柜一個月給他一兩銀子，當時他就覺得這一月一兩銀子也忒少了，不過那夥計覺得還行的樣子，還說若是伺候得客人高興了，也能得些額外的賞錢，一個月干下來，養活自己也夠了。若是節省一些，還能攢下些銀子，將來不幹夥計了，想做點小生意什麼的。
所以他覺得自己給她一個月十兩銀子已經很多了，沒想到她竟還嫌少！
「是嗎？」孟止念一臉求證地看向身旁的李言緒，比起對面的那個男子，她還是更相信他一些。
李言緒朝她肯定地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孟止念臉上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對鄒成濟道：「真是抱歉，我不大清楚這些……」
她這一句抱歉，倒是讓鄒成濟愣住了，她分明不喜歡自己，可卻還會考慮來自己家中做婢女，而眼下竟然還跟自己說抱歉？
不知怎麼的，她這一說抱歉，鄒成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尷尬，他不由得輕咳了一聲，故作強硬道：「那你到底來不來我們府上做婢女？我可跟你說，我就發這一回善心，過這個村兒，可就沒這個店兒了。」
「好，我做。」孟止念果斷地點頭，婢女她知道的，不就是做些菱萱平時會做的事情嗎？自己都會的。管吃管住，還有銀子拿，挺合算的。
「行，那你就跟我走吧，我看你也沒地方呆，今天就去我家上工吧，還能讓你有個睡覺的地方。」
「先等一下。」
孟止念轉身看向身旁的李言緒，「李公子，我先送你上馬車吧，這雨下得挺急的。」畢竟這是人家的傘，自己也不好意思讓他淋著雨上馬車。
「好。」
李言緒跟鄒成濟告辭之後，接過孟止念手裡握著的傘，二人在傘下並肩走向不遠處的馬車。
「不要簽賣身契。」傘外雨霧重重，傘內李言緒淡淼開口。
「嗯？」
「一旦簽了賣身契，就是入了奴籍，想要再脫身就難了，若是主人家不放你走，你一輩子都走不掉。最好是做短工，這樣想走的話隨時都能離開，短工給的銀子雖低些，但好在自由。」
孟止念沒想到做個婢女，裡頭還有這樣的區別，連忙對李言緒道了謝，這位公子真是個好人，不僅借自己傘和斗篷，還這樣提點自己，以後若是有機會，自己一定要報答他的這番好意。
馬車旁，李言緒將手裡的傘重新遞到孟止念的手裡，「好了，你回去吧。鄒小侯爺這個人平時雖霸道一點，但人不算太壞，你到了侯府之後安心做事就是了，記得少說話多做事。」
「嗯，我記得了。」孟止念乖乖地點頭。
看著李言緒上了馬車，孟止念執傘走回到鄒成濟的身邊。
李言緒透過車廂的窗子看向孟止念，這姑娘看起來太不諳世事了，自己才忍不住提點她兩句，只希望她進了侯府之後一切都能順利吧。
「剛才你跟李言緒兩個人說什麼了？」鄒成濟皺眉看著孟止念。
「原來那位公子叫李言緒啊？」孟止念不由地在心中默念了一下這個名字。
「我是在問你，你們兩個方才都說了什麼？」她到底有沒有聽到自己話里的重點？
「沒說什麼，就只是在說還他傘的事情。」
「這李言緒也太小氣了，一把傘而已，不還了又怎麼樣？」
孟止念十分不解地看著他，「借人東西當然要還。」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鄒成濟一臉的氣惱，真是跟她說不通，一把傘而已，以那李言緒的身家，一百把一萬把傘他也送得起，有什麼可還的？
「別在這裡啰嗦了，跟我走！不然晚上你就真的要露宿街頭了，到時候這一把傘能幫你遮住什麼？」
……
「公子，您回來了？」見得自家主子回來，婢女們連忙迎上前來，遞巾帕的遞巾帕、解披風的解披風、上茶的上茶……一通忙碌之後，鄒成濟才終於一身清爽地坐下喝茶。
「去叫劉媽媽過來。」鄒成濟吩咐。
「是。」立刻有婢女應聲而去。
婢女們當然都很好奇，被自家公子帶回來的這位姑娘是誰，但主子不開口，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哪裡敢問。
沒多時，管事的劉媽媽被引了進來。
「見過公子。」
鄒成濟也不跟她廢話，直接道：「你安排一下，這位姑娘以後就在我的房裡伺候了，一個月給她十兩月銀。」
那劉媽媽還沒來得及打量孟止念一下，就聽到鄒成濟這番話，不由被驚到了，十兩月銀？自己的月銀也才十二兩，整個后宅里，除了自己和侯爺夫人身邊的秦媽媽，就沒有月銀超過十兩的，怎麼能讓這姑娘一進來就拿十兩月銀？
「公子，請問……您說的這個『伺候』是……？您是要收這位姑娘做通房嗎？」要是公子想要收她做通房，那她就算是半個主子了，這樣的話，一個月十兩的月銀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