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放棄吧

時間久了，脾氣嬌縱，可那時候年紀小，誰能想到那時候在所有人面前的乖乖女，到了後來竟然會變成這副德行？

害了自己的父母，害了把她捧在心尖上的人，也害了她自己。

午夜夢回的時候，難道她就什麼都看不到嘛？所以被她害的人就都是活該嗎？

就因為一句，這一切本來就是屬於她的，所以就能沒有錯嗎？

「做你的春秋大夢！你還以為是你的織大小姐，想要什麼一張口便有人給你送過來。你以為沒了織景，誰又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

這是曾經織如詩放在柯婉月身上的話，因為織如詩總是覺得，柯婉月就是靠著他爺爺才能在景國泰面前說上兩句話。

然後再靠著天生的勾人勁，惹的景國泰和景昊天都往她那邊倒。

現在這句話放在織如詩自己的身上，很顯然，她有些難以接受。

織如詩捂著耳朵連連後退，再次撿起了那塊兒板子，這次，是指向了柯婉月。

見此，景昊天趕忙把柯婉月護在身後，生怕織如詩一個激動，把板子扔出來，再傷到柯婉月。

眼看著景昊天擋在了柯婉月的面前，織如詩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了一樣，痛苦的看著景昊天。

好半天，織如詩手中的板子落下，跪坐在了地上，仰頭看著景昊天，痛苦道：「昊天哥哥，明明我們三個人一起長大，為什麼你會愛上她？她就是一個狐狸精，騙了你們所有人！」

沒錯，在織如詩的眼裡，柯婉月就是一個狐狸精。因為織如詩認為，景昊天絕對不可能看上那個蠢笨的柯婉月。

要不是柯婉月使了手段，景昊天怎麼會漸漸沉迷？到最後竟然會為了她去死！

景昊天最討厭有人當著他的面說柯婉月的壞話，不管是誰，就算是織如詩，景昊天也絕對不會手軟。

「嘴巴放乾淨點，你不配。小時候一起長大的織如詩已經死了，現在的你，什麼都不是。」

景昊天向前一步，最後一個進來的呂青正好打開了燈，一瞬間，織如詩滿身的狼狽落在了眾人的眼裡。

雖然已經見過的古哲並沒有太多的驚訝，但是景昊天和柯婉月兩個人卻是難以接受。

難怪剛剛進屋子的時候一股血腥氣，屋裡昏暗，只能看清個人影，還以為她臉上是污漬，現在沒想到，入眼的只有血紅一片。

面前的場景，何其熟悉，柯婉月打了一個冷顫，下意識緊緊的抓住了景昊天的胳膊。

正是這一個動作，惹怒了織如詩。這種時候，她還在裝柔弱！

「柯婉月，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你不是最喜歡傷害你自己，博取別人同情嗎？我只不過是學了你，有錯嗎？憑什麼你做就有人同情？我沒有！」

是真的沒有嗎？柯婉月帶著鄙夷的眼神看向了織如詩。

怎麼可能沒有？人活在這世界上，就算你再糟糕，怎麼都會有一個人愛你。

若是現在還沒有遇到，肯定以後也會遇到。

可是，織如詩已經遇到了，屈蕭為他做了那麼多，到最後只是一顆棋子，棋子一家家破人亡，屈蕭自己也斷了前程，還不都是為了她？

今天要是屈蕭站在這裡，看到織如詩變成了這幅鬼樣子，就算是拼了命，也一定會帶著她出去。

想起屈蕭，柯婉月覺得惋惜。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才能變成這個樣子？

「心如死灰和作秀不同，你忘了，當初讓古哲抓我的主意，是你想的。連你自己都敢肯定，昊天一定會拼了命的救我，為什麼就不肯承認這個事實？去放棄那麼愛你的人，追求你得不到的東西！」

柯婉月不太理解織如詩的腦迴路，那時候，自己還沒有重生的時候，簡直是把織如詩奉為神一樣的存在。

因為柯婉月總覺得，只要有織如詩的出現，所有的事情都會迎刃而解。所以後來不管遇到大大小小的麻煩，她第一個反應都去找織如詩。

也正是因為這個習慣，徹底的把柯婉月推入了深淵。

織如詩抓到了她的把柄，一絲一絲的陷害她，侮辱她，直接導致了後來自己死亡重生。

說到底，今生能有這樣的結果，不還是拜織如詩所賜嗎？

再說了，自己重生來的那一天，就連讓景昊天失去理智的葯，都是織如詩自己下的，這又該怪的了誰？

看著柯婉月的神情，織如詩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嘶吼道：「你根本不是柯婉月，你到底是誰？從那天開始，就不是你了！」

這話織如詩早就想說，只是一直覺得沒有必要。因為不管是誰，總之最後都是要死在自己的手下。

可是事情偏偏不會這麼發展，織如詩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落在了柯婉月的手裡，被折磨得半死不活？

至於柯婉月，聽到這話之後，下意識看了一眼景昊天。不是又如何？反正景昊天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既然如此，那也沒必要隱瞞給織如詩。

「你今天才知道，這不是我？從你給我們下藥的那天開始，我就已經不是我了。」

雖然聽起來拗口，但是織如詩卻像聽懂了一樣，滿臉的驚恐。

一旁的古哲和呂青只覺得是柯婉月在敷衍織如詩，隨口應承了兩句。

他們不知道，柯婉月說的都是真的。

隱隱約約聽著下藥兩個字，古哲心裡也有了點計較。看來到時候得好好查查，看看柯婉月真的像織如詩說的那樣，有些變化嘛。

織如詩雙手撐在身後，連連後退，一直在搖著頭，嘴裡不知道在嘀咕什麼。

「怎麼？這就害怕了？你難道都忘了？有對我做過什麼？這一切我到底感謝你，要不是你害了我，我根本不會站在這裡。」

景昊天有些擔心柯婉月的心情，默默的伸出手，拉住了她。

感受到自己的手被人包裹在手裡，柯婉月微微一愣，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只是，在她轉頭看向織如詩的時候，依舊是滿心的怒火。

這個女人，真是害的她好苦。

現如今，面前這滿目的血污，都好像是在嘲笑她曾經自己所做的一切。

那股子絕望湧上心頭，柯婉月腳步虛晃一下，倒在了景昊天的懷裡。

景昊天心裡大驚，趕忙伸手扶住柯婉月，輕聲安慰道：「不怕，有我在，不要去想從前的事，你忘了，我們剛說要好好過往後餘生。」

景昊天輕輕的拍著柯婉月的背，試圖讓她冷靜一些。但是景昊天也清楚的很，柯婉月腦子裡現在想到的東西，都是極度痛苦的。

無論是前世的記憶，還是自己跳崖的一瞬間。無論哪一點，都能讓柯婉月崩潰。

景昊天親眼見過柯婉月夢魘的時候，她一個人抱著膝蓋團在角落裡，牆角不大的陰影，就是她的容身之所。

頭一次，景昊天發現面前這個女人如此的脆弱，好像一碰就會碎掉。

那時候他根本不知道柯婉月為什麼會這麼害怕，有些時候甚至面對自己，也是怕的夠嗆。

若不是知道織如詩害她重生，可能景昊天會一輩子以為柯婉月只是有一些童年陰影罷了。

畢竟小時候對於白雪的記憶，都不是特別好。

再後來，哪怕是自己現在回來了，每晚都會抱著柯婉月睡覺，她仍舊非常不安。

每晚睡覺，都要一遍一遍的確定自己是否還在，做了噩夢，哪怕是自己上了個廁所，出來之後，柯婉月都會抱著膝蓋蹲在角落。

沒錯，曾經柯婉月好不容易快要忘掉的噩夢，因為織如詩的一系列操作，又讓她重新回憶了起來。

這又不是柯婉月的錯，憑什麼前世今生都讓她來承擔？

二人越是恩愛，織如詩的笑意就越是瘋狂。那張毀了容的臉緊緊地貼在欄杆上，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兩個人。

看著那張臉，柯婉月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應，胃裡翻滾，差一點就吐了出來。

興許是這血腥氣太過濃重，柯婉月又太過悲傷，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看著我這張臉，你們怕了？我變成現在這樣，你們終於滿意了嗎？我告訴你們，就算是我化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我管你是不是柯婉月，我都要生生世世纏著你。」

突然，柯婉月想到了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既然她可以重生，那不代表別人不行。

這話一出，柯婉月壓制下心頭的噁心，緊張的看向了景昊天。

萬一織如詩也和她一樣重生，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事情已經到了現在，她知道的真相會很多，到時候，所有人還不是任她宰割嗎？

不行，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柯婉月的神情陡然凌厲起來，鬆開了景昊天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欄杆的面前，沉聲道：「要是有來世，你覺得我還會給你騙我一次的機會么？你錯了，我根本不會給你有來世的機會。」

織如詩並不清楚柯婉月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是看著柯婉月那一副可怕的神色，原本抱了必死的決心，現在竟然有幾分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