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兇殘的指頭
「真不喜歡和小孩玩！」
王壬一指戳倒張虎，感覺人生寂寞如雪。
他轉身就要厲害，卻低估了對方死纏爛打的本事。
楚萬微微一驚，隨即大怒，「站住，打傷人也想跑？」
其他幾位同伴，也都鼓噪起來，一副追究到底的樣子。
「張虎生死不明，不能放他走！」
「湯藥費留下，磕頭賠罪。」
王壬緩緩轉身，盯著楚萬和身後幾人，誰給你們自信，認為可以挑釁我？
楚萬從懷中，掏出一把短劍，指著王壬。
周圍的少年們，見到楚萬的短劍，紛紛露出畏懼。
原來，楚萬出身武林大家，祖輩、父輩是赫赫有名的大豪傑，家傳的絕頂武功，也是從修仙門派的煉體術演變而來。
在凌雲舟上，畢崇當之無愧第一，若要選出第二人，少年們多半會投票給楚萬。
楚萬手中的飛廉劍，是家傳的神兵之一，本身材質足以裁金斷玉，若是灌注元力，可以釋放出三丈劍氣，摧枯拉朽、無堅不摧。
短劍揮動，金錠、鐵板、銅球，都是一劈兩半，如切豆腐。
甚至有一次，三兩隻飛鳥從凌雲舟旁邊掠過，被楚萬一劍划落，當場粉身碎骨、屍身無存。
縱然是畢崇，對楚萬的飛廉劍，也是推崇有加，認為在法力境中，也是一件極好的防身利器。
「這下糟糕了，怕是要出人命！」
「快去找謝仙長，遲了就糟了！」
拳腳交手，最多斷胳膊斷腿，了不得內傷吐血，可動用刀劍利器，那是要死人的。
楚萬握著飛廉劍，一口氣挑出十幾朵劍花，顯然最近修習煉體術大有長進，已然將家傳絕頂劍法，推上爐火純青的地步。
王壬見狀，知道此人比張虎更棘手，這手劍法，是當之無愧的殺人技。
「你若肯道歉，賠償張虎湯藥費，並在他醒來后，下跪道歉，我便不傷你！」
楚萬傲然說著，認為很給對方面子，實在太仁慈。
王壬笑著搖頭，「我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
王壬指向張虎，「待會兒你也倒下，你的同伴能同時抬走兩人嗎？」
「太猖狂了！」
楚萬一聲怒罵，「本來我還想手下留情，現在就沖你嘴賤，必須給你留下幾道刻骨銘心的劍痕！」
船上某個角落，隱藏暗處的畢崇忍不住了，「這蠢貨怕是要惹禍，我必須攔住他！」
一隻手掌拉住他，「稍安勿躁！」
手掌的主人，儼然是此行的領路人，真變仙長謝長塵。
謝長塵對畢崇道，「聽你所說，那王壬凝聚元力，更是修鍊畢氏八法，楚萬縱然手持利劍，也傷不了他。」
畢崇還是有些擔憂，「謝仙長，楚萬的爺爺，曾給某個丹果境當過僕從，那把飛廉劍是賞賜的法器。」
「法器？」
謝長塵笑著搖頭，「哪有那麼多法器，區區人間武者，沒有半點法力，便是給他法器，他也用不了。」
「放心，這把短劍，乃是法器煉製失敗的殘次品，以元力驅動，僅能發揮出法器十分之一的威力。」
畢崇聽了放下心來，「如謝仙長所說，王壬沒有危險？」
謝長塵眯眼，看著遠處淡然的王壬，「這小子，比你想象的更加高明，我若是你，應該更擔心楚萬。」
就在剛才，船上喧囂一片，驚動畢崇和謝長塵。
兩人走到甲板上，便見到張虎挑釁王壬的一幕。
等王壬一指頭戳倒張虎，謝長塵這才發現，船上竟然出現第二個凝聚元力的少年。
謝長塵喜不自勝，這一趟外出，有了畢崇和王壬兩個好苗子，自己的功勞簿上，又能增添一筆。
他眼界非凡，隱隱看出，王壬的真實本事，遠非畢崇描述的那點，所以想趁此機會，看楚萬能否逼出王壬更多底牌。
甲板上，其他二十多個少男少女，紛紛後退，生怕被飛廉劍的鋒芒波及。
飛廉劍能在凡間武林，被尊稱為神兵利器，自身的鋒利程度，可謂是天下無雙。
便是一個無知幼童，手持飛廉劍，都能人擋殺人、萬夫避讓。
楚萬的煉體術造詣，略遜於張虎，但是手握飛廉劍，再加上家傳的絕頂劍法武功，殺傷力反而比張虎強三分。
王壬伸出手掌，目光掠過五根手指，最終停留在食指上。
「嗯，就選這根！」
楚萬怒極，呼吸幾下，令心境平靜，手中飛廉劍上，劍光引而待發，彷彿凝聚一汪清泉。
「殺！」
一聲爆喝如雷，爾後劍光如電，直衝王壬心口刺來。
這是殺人的劍術，沒有花哨的虛招，一出手快如閃電，直刺要害。
劍光撕裂空氣，帶動的森寒殺氣，讓少年們紛紛色變。
空中響起裂帛聲，顫悠悠令人心驚，這是利劍破空的聲響。
畢崇更是心頭顫抖，生怕王壬應對不好，被一劍刺殺，自己先前的投資付之東流。
整個凌雲舟上的目光，一時間都匯聚在劍光的盡頭，站在原地不動的王壬。
王壬雙足踩在地上，雙肩放鬆，呼吸平緩，目光前所未有凝重，凝聚在面前一點。
「三，二，一！」
三個數字輸完，分毫不差，飛廉劍的劍尖，正巧落在王壬兩道目光的交匯處。
王壬突然動了，右腿邁出，似緩還急，食指隨著身形帶動，刷一聲，后發先至掠過飛廉劍，刺中楚萬額頭。
楚萬心中殺氣正盛，本以為劍鋒所向，必定是血花四濺、敵人喪命當場。
沒想到，巔峰一劍落空，對方身形飄忽如幽靈，眨眼間貼到身上，一指頭點在額頭。
下一刻，楚萬眼前發黑，同樣暈死過去。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王壬表情落寞，甩甩袖口，雙手背在身後，轉身離開。
無人注意的角落，畢崇張大嘴巴，久久不能合攏。
一根食指，竟壓倒無堅不摧的飛廉劍，這是何其驚艷的出手？
而且，王壬的招式，畢崇並不陌生，正是出自畢氏八法。
熟練無數次的家傳絕技，在對方手中，竟有如此超然脫俗的威力，給畢崇內心帶來巨大震撼。
謝長塵嘴角綻放微笑，「不錯，是個可造之材！」
這場衝突過後，不僅當事人張虎、楚萬知恥后勇，日夜苦修鍊體術，其他少男少女更是受到刺激，不在聚眾嬉鬧，轉而待在各自船艙，潛心修鍊。
凌雲舟上的風氣，竟被王壬一人扭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