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送膳
季凌雪睫毛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與蕭亦宸聊著聊著，清醒了許多，她打了個哈欠翻身枕在蕭亦宸的胸膛，拉過蕭亦宸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
恰巧這時肚子里的寶寶似感受到不同的手溫動了動，蕭亦宸驚喜笑道：「朕的小公主動了！」
季凌雪抽了抽嘴角，「你怎知是個公主？」
那日容嬤嬤端詳她的肚子笑著說：「民間傳尖肚子男，圓肚子女，肚子小男，肚子大女；除了肚子身體其他部位沒發胖的男，反之女；腳不腫男，腳腫女；皇后最近口味雜，酸甜都愛吃，肚子小，老奴猜娘娘這胎多半生兒，是個小皇子！」
蕭亦宸道：「看肚子里的公主多喜歡朕，朕的手一放上去，她就踢了踢朕，多說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說的可真不錯。」
季凌雪暗翻一個白眼，「皇上的金口玉言，或許真給准了，妾身真是好期待寶寶到來的那天。」
蕭亦宸輕柔的拍了拍季凌雪的胸口，「時辰不要早了，我們早些歇息。」
季凌雪閉上眼睛，很快沉入夢鄉……
第二天，墨香提著食盒朝太醫院走去，走過之處小宮女小太監都會朝她行禮喊一聲「姑姑」，如今她是皇後身邊的大宮女。
剛到太醫院門口，一陣葯香撲鼻而來，墨香還是第一次來，低頭看了眼手裡的食盒，撇嘴，如歌在宮裡可是有求必應，這食盒裡的食物可是季凌雪親點送到如歌手裡的。
「請問大燕二皇子住在何處？」墨香詢問站在長廊煎藥的葯童。
葯童抬頭看向墨香指了個方向道：「在這邊的院子。」
「謝謝。」墨香轉身朝院落走起，身後葯童自言自語道：「今日來見大燕二皇子的姑娘可真多。」
墨香腳步一頓，思慮片刻依舊往前走去，遠遠就聽到清脆如鈴般的聲音飄來，「如歌，這是我做的點心你嘗嘗？你可算是醒過來了，我來了好幾次你一直昏迷著，擔心死了，我還特意為你抄寫千卷經書，為你求了一張平安符，沒想到我才將平安符放在你枕頭下過了一夜你就醒了，好靈驗……我說的可是真的，不信你可從枕頭下拿出平安符一看。」
「謝謝你，如意！」如歌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
「謝什麼，快吃糕點吧，這是我親手做的。」
墨香站在門口聽片刻，裡面玲瓏郡主正在獻殷勤，她出現的有些不合時宜，考慮片刻，墨香最後將食盒放在門口，轉身而去。
宸華宮，季凌雪拿起一塊紅色的糕點吃著，聽到墨香進門的聲音，她轉頭問道：「東西送過去了，如歌可還喜歡？」
墨香點點頭，「送過去了，只是如歌正和玲瓏郡主聊天，奴婢沒好意思打擾就先回來了。」
季凌雪點點頭，「玲瓏郡主看來很喜歡如歌，他都上成那樣還對他不離不棄，果然真愛。」
墨香道：「嗯，奴婢聽說玲瓏郡主不時來太醫院探望如歌，還為如歌寫千卷經書祈福，還親手做糕點，這些換成哪個女子能做到，如歌真是好福氣。」
季凌雪道：「墨香，等過些時日，我找皇上給你賜門好婚事。」
墨香臉一紅跪下道：「奴婢只想好好伺候皇后，其他事情不做他想。」
季凌雪道：「你呀就是死心眼，等你熬成老姑娘了，可沒好人家可選，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找對夫君。」
「咳咳！」門口傳來一陣輕咳，帶了一絲揶揄，季凌雪與墨香同時轉頭看去，池風拿著摺扇站在門口一派風流之態。
季凌雪道：「什麼風把丞相大人你給吹來了？」
池風朝季凌雪躬身，「微臣見過皇後娘娘。」
季凌雪道：「有話就說吧，相必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池風摸摸鼻子，躬身道：「是皇上擔心皇后無聊，特命微臣前來陪皇后散散心的。」說完他一撩衣袍便坐在台階上，頭頂陽光明媚，他手裡有扇子倒也不覺得熱。
宮中有規矩外臣不入內宮，為了避嫌池風直接坐在門口台階上，也也不麻煩人給他搬凳子。
季凌雪道：「你倒是可以跟我說說朝中最近發生了什麼？」池風來見他才不是聊天散心那麼簡單，朝中必有大事發生。
「近日江南水患成災，沖毀新修建的大壩，頃刻間萬畝良田被淹百姓流離失所，微臣奉旨去了趟江南剛回來，遇到不少問題，皇上和微臣都被此問題困擾。」
季凌雪轉頭看向門口池風略顯單薄的後背道：「丞相這話有些矛盾。」
池風轉頭，「願聞其詳。」
「即使新修建的大壩，何以被水患衝垮如此嚴重導致千畝良田被淹，百姓流離失所？」
池風道：「皇后問的好，這皇上和微臣心裡的疑惑，因此微臣才前往江南一探究竟，你猜微臣發現了什麼？」
季凌雪捏著下巴想了想，「江南水患一直是多年來朝堂頭疼的對象，是朝廷每年都會撥出一批款項，專門用於修建江南水壩，因此，年年加固修繕的水壩不可能暴雨一下，一下子的崩塌，原因只有一個，這些用於加固水壩的款項沒有下達到江南，或者已經下達但地方官員沒有及時用於修繕。」
池風拱拱手，「皇后英明。」猜的半字不差。
季凌雪嘆氣：「丞相這次江南行怕是遇到不少麻煩吧？」
池風抽了抽嘴角道：「皇后猜的不錯，得罪了小人，中了毒，聽說皇后善於解毒，特來討教。」
季凌雪點點頭，朝墨香使了個眼色，墨香走到池風身邊一搭脈搏瞬間明白：「丞相大人這幾日可是感覺嘴裡發苦，食之無味，總是心發慌，晚上睡覺還做噩夢？」
池風用力點頭，攤開雙手一副求賜葯的真誠姿態。
墨香捂嘴笑了笑，「丞相大人可是欠了我家主子一個大人情，準備怎麼還？」
池風拱手：「任憑皇後娘娘調遣。」
墨香滿意了，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瓷瓶倒出兩粒白色的藥丸遞給池風道：「早晚一粒飯前服用。」
吃飯結果說了一聲謝，仰頭將手裡的藥丸吞了下去，還留一顆塞進懷裡，「打擾了，沒什麼事，屬下就先告退了。」
「等下！」季凌雪轉頭，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我很好奇是誰算計了你？」
池風咳嗽兩聲，略感丟臉，「這個……說來話長……」
季凌雪托腮望向窗外天空道：「時辰還早，本宮不覺得累，你可以慢慢說……」
池風：「……」
江南大壩修繕款項被人私吞，造成水患成災，這麼大的事總得有人出來背黑鍋，好給朝廷，給百萬百姓一個交代。
以前這筆款項都是被國舅黨給私吞，如今蕭亦宸稱帝，直接將國舅給辦了，但地方官員並未受及牽連，因此國舅旁支及門生直接私吞。
如今池風親臨，於是將文書推出來當替罪羊，池風又不是傻子，哪裡看不出其中的貓膩，一拍案便將地方官吏直接拿下。
官吏仗著天高皇帝遠，自己是當地土皇帝，聯合自己私養的一批打手暗殺池風，好在池風有蕭亦宸派去的暗衛保護。
這一路押送貪污的地府官吏回京也發生了很多事，這毒就是一不小心中招的。
季凌雪聽罷同情的看了池風一眼，突然發現蕭亦宸接手皇位以來也稱得上是明君，查封貪污官吏，慘奸除惡。
池風走後，季凌雪又發獃片刻，墨香道：「主子這是怎麼了？」
季凌雪嘆道：「荊州瘟疫，江南水患，這一筆筆的捐款撥下去，國庫怕是要空虛了。」
墨香啊了一聲，「原來皇后你在擔心這個啊，那要將清風雅舍賺的銀子全部充公嗎？」
季凌雪搖頭，「江南那幾個貪污官吏抄的家底還不夠水災後房屋修繕，以及百姓的溫飽的。」
墨香點頭，「那怎麼辦？」
季凌雪突然站起身朝外走，正好碰上進屋的蕭亦宸，兩人站在門口對視片刻，相視而笑。
蕭亦宸道：「這是要去哪裡？」
季凌雪道：「我正打算去找你呢，沒想到你就來了。」
蕭亦宸拉著季凌雪的手往裡走，「看來我們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找朕什麼事，可是池風下午跟你說了什麼，你也別放心上，安心養胎就好。」
季凌雪輕嘆，「我想幫你分擔一些煩惱。」
蕭亦宸撫摸季凌雪墨黑長發，拉起季凌雪的手親吻她的手背：「有妻如此，夫復何求，朕很開心如此就夠了，朕希望你開開心心的，任何風雨有朕擔著。」
季凌雪笑道：「先不說其他，墨香已準備好了晚膳，先用膳吧。」
蕭亦宸點頭說了句好，兩人在餐桌對坐，蕭亦宸環顧四周，問道：「怎麼不見容嬤嬤？」
站在一側的墨香道：「今日嬤嬤向皇后請了一天假，說是家裡的孫子生病了，她不放心，回去瞧瞧。」
蕭亦宸點頭，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放進季凌雪碗里笑道：「多吃點。」
季凌雪夾起肉嗅了嗅，一轉頭突然捂嘴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