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忍辱負重和卧薪嘗膽
蔡婆子滿腔的怒火噴薄而出，根本顧不上季周氏的話說沒說完，就衝過去對著她一陣猛抽：「你才是千人騎萬人上的賤貨，我的銀子來得堂堂正正，怎麼一到你這個落魄戶嘴裡，就比茅坑裡的屎還臭，你這個潑婦，活該過有一頓沒一頓的吊命日子。」
看見兩個人從口舌發展成為了動手，而且還是有村長族長都在的情況下，村民們連忙把兩個分開。
女人們則嘻嘻哈哈，有說有笑，就差拿瓜子出來了。
村長沖著村裡的男人就是一通臭罵：「你們幾個看什麼，還不趕緊把人分開，這樣成何體統！」
而族長只能一邊跺著腳，一邊氣急敗壞地罵道：「潑婦，都是潑婦，你們自己看看，丟不丟人呀，簡直是辱沒了列祖列宗呀，這裡是祠堂，你們就不怕遭報應嗎？」
這裡是祠堂，是列祖列宗安歇的地方，今天為了季長河特意開了祠堂，卻沒想到沒能夠給列祖列宗一個交代，還讓兩個潑婦在這神聖的地方說這些骯髒的話，尤其還有他們這些可以決定村民們一切的族長村長以及全村青壯年漢子都在的時候！
這簡直就是一個恥辱，一個不可磨滅的恥辱！
村長連忙指揮村民們把兩個人分開，然後讓大家都趕緊回去，沒必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再起波瀾。
至於兩個女人該受到什麼樣的懲罰，等商量出一個結果再說。
幾個孩子的去留已經有了一個定數，自然也算是完成了這次的任務。
當然，本來打算以後會撇清這些麻煩，如今看來，還是為時過早。
他們是季家村的村長，族長，是幾個孩子口口聲聲喊的爺爺，當然要盡一個爺爺應該的責任和義務。
雖然非常擔心幾個孩子是否能夠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平平安安，可既然孩子們願意，而且村民們都覺得今天這決定太過殘酷和魯莽，自然就先過段時間再說吧。
如果接下來幾個孩子真的可以做到承諾中那樣安然便沒什麼，定會護他們周全，保他們平安。
但如果接下來幾個孩子生活不能自理，便會堅持之前的決定，讓他們都沒有後顧之憂。
季小艾沒想到事情會這樣順利，雖然還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可不是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飯要一口一口吃，事情也要一步一步來。
如果一下子就解決了所有的後顧之憂，豈不是太沒趣味了？
現在既然已經解決了眼前最迫切的事情，接下來就先養精蓄銳，再徐徐圖之。
「大姐，你真厲害，一下子就解決了。」季紹洋一把抱住了季小艾，眼神中滿滿的是敬佩和滿足：「我不想去大伯家裡的，大表哥和二表姐都喜歡欺負我，說我們一家都是窮鬼，活該窮一輩子，還敢去他們家吃香的喝辣的，如果不是為了我們家的銀子和地，才不會答應呢？等過段時間，會把我們都解決掉，絕不準拖累他們的！讓我們別做白日夢。」
這一下，連季紹輝都忍不住蹙眉：「小弟，他們什麼時候這樣說的，我怎麼不知道？你都沒有告訴我？」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爺爺奶奶大伯大伯娘會一下子就轉變了，願意養他們幾個孩子。
可季紹輝一直都覺得是自己的親爺爺奶奶，大伯，總不會真的見死不救吧？
曾經隱隱約約聽村裡人說過親人們的心思，可他還是一直都不願意相信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如今聽見比自己小那麼多的弟弟親口說這些，而且還比他看得明白，讓未滿九歲的少年郎實在是無法接受這樣一個殘酷的理由。
即便季周氏對他不是很好，可季長河是親爺爺，一直都對他輕言細語，從來沒有說過重話。
而且他也清楚，如今這家裡，就只有幾個半大孩子，想要順利長大並不容易。
所以，哪怕明明知道自己一家去大伯家不會受到歡迎，可還是覺得有爺爺在，便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根本。
才答應了爺爺的要求，給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至於爹娘掙的家底，季紹輝並不在意，只要能夠平平安安長大，等過幾年，他有信心能夠給弟弟妹妹一個安穩的生活和豐厚的聘禮嫁妝。
現在還小，一切都只能仰仗別人的鼻息討生活。
他是這個家裡最有學識的孩子，知道什麼叫卧薪嘗膽，什麼叫忍辱負重。
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卧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人家一代帝王都能夠忍辱負重，他一個孩子，更要為了以後而自勉自強，給弟弟妹妹一個燦爛的未來。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大伯一家會如此迫不及待，還沒有進他們的門，就表現出這樣一份殘暴。
讓小小的少年郎心裡受到一萬個暴擊，覺得以前實在是太幼稚了，活該被人拆骨剝筋，生吞活咽呀！
季紹洋當然並不知道大哥心裡的傷痛，閃著一雙疑惑的眼神：「就是昨天呀？當時我和狗蛋在門外捉螞蟻，他們進咱們家時說的，如果你不信，可以問問狗蛋，他可以作證的，當時狗蛋還吐了口水，說他們都是壞人，叫我不要去，遲早會被他們弄死的，狗蛋他還說，如果你們都要去，他可以給他爹娘說，讓他們家來養我，這樣的話，我們還可以一起玩的！」
季紹輝心裡更是失魂落魄，他還不如一個狗蛋聰明：「小弟，那你為什麼回家沒有告訴我？」然後又轉過頭看向季小艾：「大姐，知道嗎？」
季小艾微微搖搖頭，這件事情還真不知道！
這些天一直都昏昏沉沉，滿腦子都是她害得那對夫妻撒手人寰，留下這一屋子的幼子讓她愧疚。
良心一直處於水深火熱中，自然沒有注意到季紹洋的遭遇！
而季紹洋更是一副無辜和委屈：「我本來是想說的，可進屋聽見你已經答應了爺爺，我就不想給你添煩惱了，只要我們一家人都還在一起，最重要的還有大姐在，我當然不會有事的，大姐會護著我的。」又轉過頭向季小艾的臉龐輕輕吻了吻，撅著紅艷艷的嘴唇，一臉得意：「對不對？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