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爭吵

季小艾沒打算解釋，只有身子顫了顫，淚水在眼底迅速地彙集，眼裡的淚珠直打轉，卻倔強地沒有掉下來。

見義勇為又義憤填膺的蔡婆子是徹底笑了：「姓周的，平日里你欺負勇娃子一家人我們沒什麼說的，可今天不行，大家都看在眼裡了，明明小艾什麼話都沒有說，來后就一直很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可沒惹到你，你為什麼要這樣欺負她？」

「不就是欺負她一個外人嗎？這些年勇娃子夫妻倆都把她當成親生的疼著，而且這丫頭也沒有做過任何傷害他們的事情，一直都非常懂事勤快，還把那幾個小的都盡心儘力照顧，你再看不順眼也沒有辦法的，她就是季懷勇李燕的親生女兒，這件事情誰也無法否決，這些年她照顧季懷勇一家已經仁至義盡了，什麼樣的恩情都應該抵得差不多了吧，你跳出來有屁用，不就是欺負如今這幾個孩子沒爹沒娘，你如果不是貪季懷勇李燕留下的財產，還這樣爛好心，以前勇娃子在時也沒見你對他們上心過，如今人一死，你們一家人就跳出來，這心思誰會不懂似的？」

蔡婆子平生最看不起的便是季周氏這樣的人。

就知道欺軟怕硬，以前欺負季懷勇李燕就算了，如今連幾個可憐的孩子都算計，也不怕被老天爺給雷劈！

當然，對於季懷勇李燕為什麼明明非常善良卻會被雷劈？她已經自動屏蔽著，或者覺得那對苦命的夫妻其實是在替季周氏擋災。

像季周氏這樣的人才應該受到老天爺的懲罰，而不是他們！

季周氏的臉氣得都青了。

好一個蔡婆子！

無論她有什麼打算，都是他們季家的事情，蔡婆子一個外人，在這裡指桑罵槐算什麼？

季周氏黑著臉，狠狠的剜著得意洋洋的蔡婆子：「你憑什麼干涉我們家的事情，我只是覺得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念著一個村的，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你，可實在是沒想到，你的臉皮怎麼這麼厚，說好聽一點，你是關心那幾個白眼狼，可如果不是你自己有私心，怎麼會跳得這樣高？」

蔡婆子功力更深，盛怒中也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季周氏，你果然是咱們臨山村的出了名的潑婦，這種顛倒黑白的話也說得出來？我有什麼私心，你倒是說說看，難道說是貪這幾個不要錢的長工，還是說貪他們那微薄的財產，說句不要臉的話，就季懷勇李燕留下的東西，只有你們這一家子眼皮子淺的落魄戶才看得上，像金疙瘩一樣寶貝，可在我家，這些好像還根本看不上吧！「」

周圍的村民們都不約而同地點著頭，沒辦法，人家蔡婆子就是有這樣的底氣，季懷勇李燕留下的幾畝薄田，人家還真的看不上！

蔡家在臨山村算是首屈一指的富裕人家，不僅有房有地，就是在京城都有鋪子，一年要掙很多錢的。

季懷勇李燕夫妻當初從季家分家后，憑著一股子衝勁，幾年時間也買了五畝地三畝田，比起剛分家時的凈身出戶好的何止一兩倍。

這也正是季長河和季周氏算計的真正原因。

在臨山村裡，一畝好一點的田要賣七八兩銀子，地也值五六兩一畝。

他們夫妻留下的田地摺合下來，差不多有五六十兩，這在臨山村裡，是一輩子可能都掙不到這麼多的錢。

想當初季懷勇李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掙下這樣一份家底。

如今卻被一場天災奪去了性命，留下幾個幼子暗無天日，季懷富便知道自己的發財日子到了。

躥騰季長河趕緊下手，說季家的東西不能便宜了旁人。

一旦讓季紹輝幾個入了他們的門下，那些田地自然也都統統成了他的！

只要到了他季懷富手裡，再想拿出去！

呵呵呵，想得倒美。

雖然村民們都知道季長河季懷富父子倆打的什麼算盤，可季紹輝幾個實在是太小，根本不能自己養活自己。

即便知道這父子倆都不是省油的燈，眼睜睜地看著幾個孩子無人照顧，他們也不忍心。

哪怕每個人都心知肚明，為了讓幾個孩子活下去，只能睜隻眼閉隻眼，按照季長河的思路去發展。

所以，就像蔡婆子說的那樣，她看不上幾個孩子的這一點家當，並不代表季周氏會看不上。

這是一個思路問題，更是一個有錢人和沒錢人的底氣問題。

蔡婆子家庭富足，收入頗豐，這底氣和眼觀自然比一直都在村裡住著，手裡沒錢甚至還會為了一兩文錢恨不能掰開來用的季周氏相提並論。

兩個人的生活環境便決定了兩個人的眼光和心態，蔡婆子的養尊處優讓一直都喜歡爭強好勝的季周氏更是卯足了勁要一較高低，一輩子都想和她比。

蔡婆子並不經常在村裡住，她回村就相當於度假，兩個人的見面屈指可數，兩個人的戰爭爆發的機會也少之又少。

如今兩個人碰到了一起，自然是火星撞地球的節奏！

季周氏和蔡婆子旗鼓對手，這些年的怨氣此刻都統一爆發。

季周氏的修為自然要差些，比起蔡婆子的養尊處優，她已經從一個俏皮可愛的女孩成功轉化成了一個尖酸刻薄又滿滿的是怨懟的惡婦。

「你這個喪心病狂的潑婦，你們蔡家祖墳冒黑煙，上樑熏得焦黑，下樑更是又歪又黑，更臭，拽什麼拽，不就是嫁了一個男人嗎？說得好像誰沒有男人似的，明明長了一副馬臉，生了一張豬嘴，到處瞎掰也得要看別人願意不願意。」

「你要想顯擺，滾回你那什麼府城顯擺，看你顯擺得了不？恐怕那裡的人還嫌你是鄉下人沒搭理你吧？如今跑我們這鄉下顯擺有個屁用，誰會理你一個丟人現眼的馬屁精，盯著我們家幾個小輩算什麼本事，你的嘴巴這麼臭，比茅坑裡的也好不了哪裡去？誰知道你們家的錢是怎麼來的，指不定是睡了幾個男人才會有如今的一切也說不一定的，還好意思在我們面前顯擺，你不會是躺著掙的不幹凈錢吧？為什麼明明大家的日子都過得苦哈哈，你卻吃香的喝辣的，我看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