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明卿,展信安。

第119章 明卿,展信安。

令明卿收回目光,笑道,「也許是。」

承棄之在安景寺沒待多久,他走後,令明卿盯著他離去的背影,出了會兒神。

言煜到達宴會後,一切都已準備就緒,好像就等言煜前來了,言煜笑著進去,但是目光卻沒落在任何人身上,頗有些高冷的意味。

燕裴勝看到言煜來了,立馬上前笑道,「言大人請上座。」

待言煜坐到位置后,宴席便正式開始了,先是燕家的舞女上台表演,大家吃吃喝喝好不熱鬧。

言煜周圍的官員輪番上來敬酒,言煜拿著一個酒杯,每次遇到人敬酒又無法推脫的便用唇稍微抿一小口。

袁副將站在他身後,悄咪咪問青龍,「言公子這樣喝酒是怕燕裴勝下毒?」

青龍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袁副將,「少主醫藥谷少谷主的身份帝京竟然還有人不知道?」

袁副將噎了噎,又問道,「那少主為什麼每次都只喝一小口?」

青龍默了默,這次的目光已經不是像了,就是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袁副將,「你真以為燕裴勝舉辦的這場宴席是為少主接風洗塵的嗎?」

袁副將道,「當然不是啊。」

青龍:「那不就得了,萬一少主喝醉了,宴席最後燕裴勝出什麼壞主意,那少主就不掉坑裡去了嗎?」

袁副將信誓旦旦道,「那不能,言公子雖然脾氣壞了點,嘴巴毒了點,但向來都是他整別人的份,別人能從言公子討的一點好處算我輸。」

青龍沉默半晌,心想道這小子別的不行,盲目崇拜少主這點倒是沒差。

待周圍人都敬完一輪酒後,宴席終於進入了最重要的階段——獻舞。

看到上場的那個人,言煜眼底勾起一抹冷意,但面上依舊帶著幾分優雅的笑容,他身後的青龍眼微微一眯。

喲,這還是個熟人吶!

就連袁副將都忍不住問道,「這女的,是不是之前與郡主比試的那個?」

青龍臉上閃過一抹嘲諷,冷冷道,「就她?還想與令姑娘比?」

袁副將不說話了,這個時候萬一說錯個什麼,他充分相信還不用言煜親自動手,青龍就把他扔城外的護城河裡了。

如果拋開偏見不說,燕婉兒的舞藝確實不錯,舞步輕盈,每個動作優美不說,還帶著幾分輕靈。

可惜言煜的視線全在酒杯身上,這一幕好像有些似曾相識,不久前燕婉兒為太子專門準備了一支舞,沒想到太子的目光竟然也全在……呃……酒杯身上。

一舞畢,首座上方燕裴勝手一指言煜,笑道,「言大人初來濰城,想必很多地方不太習慣,便讓婉兒去陪陪言公子吧。」

言煜只笑,沒說拒絕也沒說不拒絕。

袁副將急了,罵道,「燕裴勝這個賤貨,言公子與郡主情投意合,他竟讓他的女兒前來搞破壞,真真是不要臉。」

青龍笑著看他一眼,言煜也將頭微微轉過來。

青龍心下一凜,想著自己難道說錯話了嗎?

前方燕婉兒款款走過來,對著言煜端起一杯酒,盈盈笑道,「言公子,請。」

司馬離到達羨城的時候,正值羨城最大的祈福節。城內人人臉上帶著喜氣洋洋的笑意,眾人多日舟車勞頓,見此也紛紛鬆了口氣。

司馬離倒依舊是那副樣子,只吩咐了一聲便進了驛站。過了些時分,羨城最大的兩個家族顧家和陳家紛紛派了人來,一看到后沒有多少好臉色,按理來說公子是陛下親封的巡撫大臣,官階位於一品,朝中唯有少許人見到可以不用拜見。

而眼下這個小小的羨城內,顧家和陳家只是派了人來前來,怎麼?他們剛來此便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嗎?

一隻讓他們在驛站外等著,說自家公子正在休息,等休息后再為此通報。顧家和陳家派來的人無法,只能等在驛站外。

司馬離對於一的做法沒責罰,這便算是默認了,等用罷午飯後才命人傳召,顧家和陳家派來的人在外面受夠了氣,見到司馬離的時候眼中依舊帶著幾分怒氣和不耐煩。

司馬離拿起一剛剛拿過來的茶,語氣很是溫和地問道,「在外面可等的累?」

陳家的人此番派來的是管家的兒子,正是年少輕狂的年紀,在外面受足了氣,眼下聽到司馬離這麼好說話,不禁有些心下鄙夷。

就這一副樣子,還是朝廷那邊派來的巡撫大臣?

他能當,自己也能當吧?

想到這裡,眼裡的鄙夷更甚,「司馬大人既然到了,我家家主有請,想必你剛剛也休息夠了,眼下便請吧?」

司馬離只摸著手中的茶杯,緩緩問道,「你家家主是誰啊?」

那人以為司馬離有些慫,語氣更為囂張,「我家家主便是羨城陳家的家主程慕生。」

司馬離「哦」了一聲,語氣似悲似嘆,「是陳家主啊?」說完,眼角微微瞥向他,「想必陳家主很是御下有方啊,這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怕是沒個十來年是練不出來的吧?」

那人聞言,便要發作,可是想到自己父親臨走之際的囑咐,又硬生生地壓下了心中的怒氣,可惜司馬離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既然如此,便讓我這個巡撫大臣替陳家主來管教管教下人吧。」

他說得雖輕巧,但是那話語間卻硬生生的帶了幾分血腥。

一聞言,將那人快速且利索地拉了下去,那人心中有些慌,大聲喊道,「我父親是陳家的大總管,他的背後是整個陳家,難道你要與整個陳家作對嗎?」

司馬離輕輕淺淺地嘆一聲,「這樣蠢的一個人,到底是如何在陳家長大的呢?是靠你那個九品芝麻官的大—總—管—父—親嗎?」

不屑一顧的語氣、辛辣諷刺的內容,讓那人硬生生氣到說不出來一句話。

還沒等他開口,一便將他拉了下去,片刻后,街頭傳來了一道響徹天際的慘叫聲,聽到的人紛紛一陣惡寒加害怕,到底是怎樣殘忍的手法才會讓人發出這樣的喊叫聲?

驛站的一個房間內,司馬離放下了手中一直拿著的酒杯,隨即微微笑著對房內剩餘的眾人道,「怕是要勞煩眾人隨我去一趟陳家了。」

依舊是這樣輕輕淺淺的語氣,但有了那人的先例,剩餘的眾人再不敢隨意嘗試這溫和語氣下藏著的殺機。

司馬離帶著一眾人從驛站出發時,陳家的大總管陳孖絲已經得到了街頭髮生的消息,他震驚地退後幾步,略微肥胖的身子一顫,隨即發出一聲怒火,「這到底是誰幹的?」

他身邊的一個小廝道,「總管,據有人看到說您兒子當時是從驛站出來的。」可能是擔心自己這話說得不太明確,他又低聲加了一句,「是從巡撫大臣所在的那個驛站出來的。」

陳孖絲雙眼微微眯起,「巡撫大臣?司馬離?」

等司馬離帶著一眾人走到陳家宅院后,陳家家主程慕生已經帶人等在了門前,看到司馬離后,一眾人呼啦啦地跪了下去。

司馬離見此,忽然放慢了腳步,司馬離不停步,那些跪著的人自然不敢站起,等司馬離用龜速的步伐終於走到了,跪著的眾人只覺膝蓋怕是都要廢了。

司馬離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哎喲,陳家主你怎麼還跪著呢?快起來快起來。」

陳家主在身邊人的扶持下終於從地上站了起來,只是瞧那雙腿隱隱有些打顫,司馬離目光淡淡掠過,只當沒看到。

陳家主忍受著膝蓋處傳來的劇痛,緩緩站起,對著司馬離道,「司馬大人恕罪,近日正是羨城的祈福節,微臣忙得脫不開身,只好叫身邊人去驛站迎接您。」

司馬離好奇地問道,「你派來的人是個說話不過腦的傻子嗎?」

陳家主看一眼身後的大總管,尷尬地笑道,「他是我府上的傭人……」

還沒等陳家主說完,司馬離便淡淡笑道,「他啊,做事太蠢,我便替陳家主教訓了他,陳家主覺得這處理的可好?」

陳家主身後的眾人皆抖啊抖,見過無恥的,可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陳默延被抬回來的慘相他們可都是見過的,聽說有人看到后還吐了,你派人將他打成這樣,現在還來問他的主人這樣做好不好?

陳家主能夠作為家主這控制力自然是不用多說,「默延無禮,想必是哪裡衝撞了司馬大人,大人您既然已經教訓過了,氣消了便好。」

他身後的大總管聞言,目光閃爍了下。

司馬離一揮手,笑著說,「陳家主不生氣便好,我瞧著這陳府不錯,陳家主可願讓在下在此小住幾日?」

陳家主一愣,他們為司馬離專門準備了住處,可是眼下他要住陳府他也沒法拒絕,只好尷尬地笑兩聲,「陳府上下都是倚靠陛下的恩賜生存,眼下司馬大人既然瞧得上這小小的府邸,自然是可以的。」

司馬離笑道,「既然這樣,那我便不與家主客氣了。」

陳家主身後的眾人又抖了抖,司馬離忽然轉過身子,對著陳家主笑道,「我瞧著貴府上眾人似乎都有惡疾?這抖來抖去的多不好,等再過些時日,我喊了醫師前來瞧瞧。」

說到這裡的時候忽然想到了言煜,他低笑幾聲,若是能讓言煜來看就更好了,這些人當中究竟誰才能從言煜的手裡存活下來呢?

他忽然有了幾分興趣。

眾人聞言,紛紛仰天無淚,就連陳家主聞言,那膝蓋處好像也抖得更加厲害了一點。

一日下棋時,皇帝忽然問令明卿,「身邊人不忠該當如何?」

令明卿聽到問題難得的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答道,「既然不忠,便不再用了。」

皇帝看著棋盤,落下一子,「若是那人是你的至親血脈,無法割棄呢?」

令明卿想了想皇帝的至親血脈,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問這樣一個問題,只是依舊答道,「人活在世上,自古以來便會一個人,血親血脈雖親,但若是違背了底線,觸及了逆鱗,那這至親血脈不要也罷。」

說著,將那一子重重落於棋盤之上。

皇帝聽到這話,第一次對著棋盤沉默良久,令明卿只坐著,再沒有多言語,那是第一次令明卿與皇帝下棋下到一半提前結束。

那局棋依舊迷霧重重,有千百條走法,雖說只有一個結局,但是尚未到撥雲散霧之時。

令明卿想到這裡的時候,難得地嘆了口氣。

帝京好像總在落雪,令明卿走出乾清宮的那一刻忽然想到了言煜和司馬離,仔細算算日期,怕是也該到地方了吧。

江南多梅雨,言煜是不喜雨的,也不知心緒如何?

帝京尚且這樣寒冷,怕是那塞北邊境更為寒涼吧。

正想著,有人向著令明卿的方向狂奔而來,手上似乎拿著些什麼東西,離得近了,令明卿才看到他手中拿的竟是兩封信。

那人氣喘吁吁地站定,對著令明卿行了個禮,然後將信恭恭敬敬承上。

「令姑娘,這封信都是加急送過來的,信傳到帝京時,那人說務必親手交給你。」

令明卿伸手接過信,對著他笑了一笑,道,「辛苦了。」

她本想回了安景寺再打開信瞧瞧,卻沒忍住打開其中的一封瞧了瞧。

第一個打開的是那個薄薄的信封,信紙上寥寥散散只寫了幾個字。

「明卿,展信安。

不知近日怎麼樣?塞北多遼闊,並未見到多少好看的風景,你是女子,我一直想給你帶一束花回去,可終究是不能如願。

不過待明年新春冰雪消融之際,我定為你帶回一束花。

司馬離書。」

令明卿笑著將信收起來,心中略微有些悵然。

隨即她將目光落在一旁那個厚厚的信封上,毫無疑問,這肯定是言煜送回的信,不過這麼厚的信,他難道將每日做的每一件事都寫在上面了嗎?

懷著好奇外加期待的心理,令明卿打開了那份厚厚的信,看到第一頁,令明卿就徹底驚呆了,言煜寫的哪裡是信,這明明是長達十多頁紙的吐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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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似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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