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翻牆入院
()跟著貴公公走到了一處幽暗無人的地方,旁邊是一排濃密的一人多高樹木,我有點後悔了,這個場所適合殺個人,還可以順便埋個屍什麼的。
自認為天不怕地不怕的我,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背脊冷颼颼的不會吧,是殺人狂魔?死其實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怕是個變態,死前百般折磨,讓受害者痛不欲生……
我還在盡情地發揮想象,越想越怕時,貴公公突然站停了,轉身對著我笑,陰陽怪氣地道:「這裡不錯。」
差點沒讓我尖叫了,黑暗也隱藏了我臉上的驚恐害怕。
幸好貴公公並不是打算殺我,而是真的要去御憐花的包院子。他左右看了看,隨後一個躍身抓住了牆邊緣,翻了上去。看他利索的姿勢,平時應該沒少做。
「上來」他輕聲對著喊,手招了招。御憐花包院就在牆裡,敢情他不是帶我入正門,而是象梁上君子一樣翻牆而入?
怕什麼怕,這裡是我的地,哪怕是站在中央脫褲子放棄,別人也管不到。我猶豫了一下,立即上前去,找了塊石頭,笨拙地踩著石頭往上爬。只可惜人矮,連牆的頂都沒摸到。
「讓她上來」貴公公一聲令下,後面望風的二個手下,其中一個立即上來,好似訓練有素地蹲下,雙手交叉放在我腳邊。
我還在發愣,貴公公在上面輕聲道:「踩著他的手上來。」
原來是這樣,我一隻腳踩在了這手下的手掌里,還未用力蹬,這手下已經猛然站起,用手掌托著我往上去。其實應該是,我踩著后,下面的人一托,我借著力躍上去,但我哪懂這些。
一個沒站穩,我大驚失色地從半空跌了下來,幸好這個手下也算機靈,趕緊的一個胳膊圈住了我的腰,將我救起,否則重重跌在地上,一定很疼。
月光透過樹蔭,照在貴公公的臉上,對著我的狼狽,他居然笑了出來。最後還是手下放棄用如此專業的手法,而是蹲下當凳子,讓我踩著,又加上牆上貴公公拉了一把,這才上了牆。
坐在圍牆上,我微喘著氣:「我們能不能走大門?」
貴公公笑著:「你不覺得這樣很好玩?」
我都快翻他白眼了好玩,確實好玩,我是來解釋和道歉的,不是吃飽飯沒事做,未得到租客同意就玩翻牆。
爬的地方還真不是地方,牆邊居然是個大水池子,要順著牆繞過去了。貴公公看到五步遠處一棵大樹的樹枝伸展過來,就象一個天然的通道。於是他站起貓著腰,就從兩掌寬的圍牆上面走了過去,跳上了樹枝。
「過來。」他向我招手。他以為我是誰呀,我可是一個不會武功的普通小女孩吔,上回爬樹還是五年前偷看逸風洗澡。
輪不到發嗲,已經到了這一步,只能硬著頭皮上了。我小心翼翼地蹲在牆上,雙手握著粗糙的牆頂,顫顫巍巍地花了足有一分多鐘才挪到了樹枝上。趴在樹枝上,象抱著樹枝的大蟲,一下一下往前移。
這棵樹還真夠大的,是花錢從其他地挖來的,我低頭看了眼,池子里有小橋,連接著中央的一個小水榭露台,露台上有石桌和四個圓柱形石凳。
貴公公已經到了樹榦那邊了,我才爬到了一半,隨後不得不停下了。因為有人來了
來的居然是御憐花和硯茗,他們倆個並排從屋裡出來,緩緩地挪步走到了位於池中央的露台上,還坐下了。
我苦笑著趴在他們頭頂正上方的樹枝上,只能一動不動地等待他們離去。
「你偷了我衣服,我已經不記仇,現在居然還搶了生意,這客人原本是定下我的人」御憐花打開扇子,一開口就火藥味十足。
原來他已經知道了衣服不是我偷的了,我鬆了口氣。旁門左道還是有點用的,能從側面打聽到對方的心思。
那麼等一會我爬回去直接從大門進,跟他再寒暄幾句就行了。要不現在就下去,說上幾句離開就是。我抬起頭,看了眼在樹榦上隱蔽蹲著的貴公公。他正饒有興趣地望著,不能掃了他有偷窺狂嫌疑的惡俗興緻,我也只能繼續抱著樹枝等。
硯茗輕搖著畫著美女的團扇,避重就輕地柔聲道:「那時我已經醉得不醒,躺在軟榻上一晚到天明,大家都是同行又包下同一間包廂,和氣才能生財,那麼御少爺說什麼就是什麼。我的姑娘怎麼可能搶得了御少爺的客人,客人想換人,難道我們開門做生意的不接嗎?」
「哼,狡辯」御憐花搖著扇子、面無表情:「我在二樓換衣服,就看到一個人影從二樓跳下去。等追下去,一樓附近除了你就是那丫頭。一個不會武的人,怎麼可能毫無聲息的從二樓跳下?」
硯茗用團扇半遮著臉,只露出能發電的狐媚眼睛,瞟呀瞟呀瞟,能把普通男人的心都飄花了,嘿嘿嬌笑著:「說不定會武呢?就算不會,小孩子身輕骨軟,從二樓跳下哪會象不會武的壯漢一般有震動;又喜歡胡鬧,喝醉了覺得好玩偷拿衣服也屬正常。」
「嘩~」的一聲,御憐花猛地單手收起,以扇當劍正指著硯茗的臉刺了過去。
猛地突然襲擊,讓硯茗下意識地用持著團扇的玉手去阻擋,速度極快
「還說不會武」御憐花初招被擋,立即手腕一轉,摺扇也轉了一圈繞過了硯茗的手,隨後抬起往硯茗手腕上的虎口恨恨地敲了下去。
硯茗趕緊的縮手,另一隻手進攻,見招拆招,嘴裡還笑著反駁:「我可從來沒說我不會武,不學二招怎麼壓得住那些有些功底的混混?」
我其實也想過學武,只可惜學武太累,師傅請來后,讓我們頭十天,天天站一個時辰的馬樁。只有這樣,腳盤才能紮實,否則以後學出來也是腿軟手軟的花拳繡腿。也只有狗剩幾個少數的孩子堅持下來,我可不想夏練酷暑、冬練嚴寒的,把自己皮膚弄得又黑又糙,還膀大腰圓,全身肌肉。
他們倆個身材卻沒有變粗,不但沒粗,還修長漂亮得很。看來還是請的師傅問題,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勇夫卻不是高手,武林中的高手又有誰會過來教普通的孩子,結果鏢師出生的師傅,教出來的也全是鏢師水平的。
一來一往,攻勢凌厲卻很是漂亮,他們打他們的,我在樹枝上看得很帶勁。有可能是腿腳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有點麻了,一個不小心身體一個傾瀉,我趕緊的雙臂抱住了有我腰粗的樹枝,身體朝下地吊著。
這下麻煩大了,我求救般的望了望貴公公,他雙手一攤做了個愛莫能助的姿勢。
只聽到下面硯茗邊打邊嘲諷起來:「功夫不錯,你這一個老鴇頭練一身功夫幹什麼?也是,那些老鴇就喜歡你這樣白白凈凈的,會點功夫身體會更好點。」
「別忘了你是幹什麼的」御憐花短短一句冷言回敬。
「我可是院主,沒有老鴇,就連年紀最大的桂姐也只有二十來歲,比你身邊的牡丹還小。那個牡丹有二十七八了吧?長得雖然不錯,年紀卻不行了,看來你喜歡這種的。」硯茗的嘴一刻都不閑著,下面應該已經站起來打了,拳腿聲音越發響亮。
我那個苦呀,腿腳象樹袋熊一般死死抱著樹枝,努力的撐著,想轉身翻上樹榦又不敢,怕弄出響動來,被下面會功夫的青樓頭知道,還不找機會揍我一頓。都是平時不鍛煉的結果,畢竟爬樹的機會很少,腿腳越來越軟。
那個娘娘腔的死狐狸還真是煩人,要打就打唄,打完了也可以快點走人,還非邊嘮嗑邊打,弄得單挑時間加長了。
我額頭上的汗都滲出來了,什麼時候才能打完呀,快不行了做著最後的堅持,還運用的關注轉移法,注意下面二個人說些什麼,不去注意腿腳的酸麻。
「快結束了,快結束了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呀」我心中碎碎念著,怨念極深,恨不得索性鬆開掉下去算了。
「看鏢」御憐花一聲喝叱,『嗖』的一聲。
硯茗聲音一下響了起來,也不裝嗲了,但聲音還是那麼的柔,好似拿跟軟毛在耳朵邊撓痒痒一般:「好個御憐花,你敢用暗器」
「什麼暗器,我已經提醒了」
硯茗好似惱了:「你不仁我不義」
我差點沒叫出來:「別亂扔東西呀,上面有人。」象鏢之類的小暗器,插在身上只要不是割破血管,不至於死。但萬一插在大腿或者屁股也是不好受的
只是我沒功夫管他們到底扔什麼了,我真的快撐不住了,再如何用力,腿腳象不停使喚一般。身體也慢慢地往下、往下降……
「別以為你有葯,我也有」在御憐花一聲暴怒聲中,我終於從樹上掉了下去。
我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石桌上,屁股摔得生疼,但沒滾下去,也算是萬幸。
還未等我慶幸,兩邊同時響起「噗~噗~」兩聲輕微之聲,一紅一白兩股煙霧將我包圍,兩種不同的香味嗆得我咳嗽了幾聲。
什麼東東?我左右茫然地看了看,煙霧已經被我吸入,剩餘的很快地就散盡,兩邊是保持著投擲姿勢的兩個青樓頭,他們無一例外地瞪著眼,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