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拿定主意
王嬤嬤接著說道：「小姐嫁進伯府。起初，伯爺待小姐還算好。
小姐成親一年多，肚子始終沒有動靜，漸漸的，伯爺去小姐的院子少了。
後來，老伯爺納了妾，先是方姨娘，後來是柳姨娘，再後來是王姨娘，前前後後，老伯爺納了五位姨娘進門的。
那些日子，小姐過得很艱難。直到第五個年頭，小姐終於懷上了，來年的八月，老夫人生下一對雙生子，大的是個哥兒，小的是姐兒。」
沈輕涵急問道：「我舅舅與阿娘？」
王嬤嬤點點頭，「嗯，伯爺給哥兒取名為徐明欽，就是欽少，給姐兒取名為徐意。
孩子快滿三歲的那年六月，忠勇伯府的老夫人病重，小姐回伯府去侍疾。
等老奴與小姐從忠勇伯府回來，欽爺不見了，找遍伯府、滿京城也未找到。
伯爺將伺候欽爺的人杖斃了。
小姐因此大病一場，瘦得脫了形，差點去了。若不是還有個姐兒，小姐怕是活不下來。
小姐好起來，連著又找了欽爺好些年，終是沒有音信。意小姐十歲那年，帶著丫鬟出府尋找欽爺，差點被人拐走。
好在意小姐聰慧，識破了歹人的計謀，得以脫身。
回到府里與老夫人說起，老夫人讓人查，知道是意小姐院子的丫鬟判主。
老夫人將小姐院子里的丫鬟發賣出去，重新添置人手，方嬤嬤就是那一批進來的。
老夫人怕意小姐再出事，不再找欽爺了，也不準再提此事。」
沈輕涵聽后，問道：「就是說，舅舅一直沒找到？我說的是活見人死見屍的那種。」
王嬤嬤點頭道：「嗯，一直沒尋到。」
方嬤嬤說道：「難怪老奴從不曾聽說過。」
沈輕涵想了想，說道：「舅舅人間蒸發一般，不見得是壞事，或許，舅舅還在世上呢。」
王嬤嬤搖搖頭，「這麼多年都沒有尋到，難呀。」
沈輕涵身子往前傾了傾，好奇的問道:「舅舅身上有什麼特殊的標記嗎？或者，舅舅身上帶了什麼飾物嗎？比方，金鎖，銀鎖，玉牌什麼的？」
王嬤嬤脫口道：「有，意小姐與欽爺的左腳板上都有粒痣。
還有，欽爺與意小姐長年戴著的玉牌是一對兒，那對玉牌是老鳳祥的姚大師傅親手做的，欽意上面雕有個『欽』字，小姐那塊刻的是『意』字。
姚師傅將玉牌做好后，老夫人拿到大相國寺，請寺里的大師給玉牌開的光。」
沈輕涵轉頭問方嬤嬤，「我阿娘那塊玉牌呢？還在嗎？」
方嬤嬤點點頭，「在的，不過沒在這兒，夫人的遺物，老夫人讓x老奴收好往後給小姐，算是給小姐留個念想。這些東西都在明圓的庫房裡。」
沈輕涵點點頭，「嗯，改日去城裡，嬤嬤將其找出來。我將其戴在身上，看看能不能遇到認得它的人。」
王嬤嬤眼前一亮，「這到是個好法子。」
沈輕涵說道：「這事不急，咱們慢慢找。
眼下咱們該思慮的是往後住何處？
昨兒夜裡，若不是秦王出手相助，咱們便成了歹人刀劍下的冤魂。
這兒不宜再住，我的心意已定，咱們回城住，至於是住明園還是別的宅子，容我再想想。
至於別的問題，遇到再說，辦法是人想出來的。」
王嬤嬤見沈輕涵斬釘截鐵的神情，恍惚看到老夫人的影子，心裡頓時有了主心骨。應道：「行，老奴聽小姐的。」
方嬤嬤跟著欣喜的應下，「老奴也聽小姐的。」
沈輕涵點點頭，接著說道：「暖光說留下兩個活口，千芊與他們在審，咱們等等看，看他們審的結果如何。
至於流雲她們的後事，兩位嬤嬤來做安排。雖說她們的身契在我手上，嬤嬤給她們的家人些銀子吧，好讓流雲她們走得安心。」
王嬤嬤欠身應下，「好的，老奴這就去安排。」
沈輕涵揮揮手，「你們下去吧，千芊回來，讓她來見我。」
王嬤嬤與方嬤嬤退下。
二人剛出門，就見千芊往這邊來。
王嬤嬤轉頭對屋裡的沈輕涵稟道：「小姐，千芊姑娘回來了。」
沈輕涵站起身來，說道：「那你倆也回來，聽聽千芊怎麼說。」
王嬤嬤與方嬤嬤重新回到屋裡，千芊進來后，自個兒倒了杯水，仰頭咕嚕咕嚕的喝下去，說道：「渴死我了。」
沈輕涵邊示意千芊坐，邊說道：「辛苦了，你有沒有傷著？」
千芊又倒了杯茶喝下，搖搖頭道：「小姐放心，我沒事。」
千芊將錦凳挪到沈輕涵對面坐下，說道：「小姐，歹人開口了，對方『雙和會』的人。」
沈輕涵眉頭微皺，問道：「『雙和會』？是什麼東西，地名？人名？」
千芊搖搖頭，解釋道：「不是地名，也不是人名，是個幫派的名字。
這個幫派盤據在上河沿岸，靠著水運做營生，朝往來的船隻收費。
碼頭船隻的裝卸，幾乎被他們占完了，雙和會算是上河的地頭蛇。」
沈輕涵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說道：「這樣的地頭蛇，有營生的門道，按說一般人請不動。
而咱們與他，井水不犯河水。對方為什麼尋我下手？問了嗎？」
千芊點點頭，「問了，這兩人是出力的，上面怎麼吩咐，他們怎麼做，其他的，一律不知。」
沈輕涵往後靠了靠，沉思起來。
千芊說道：「對了，小姐，暖光說，一會兒，京兆府的人會過來。讓小姐別慌，將事情的經過說一說就行。暖光說，死了這麼多人，得給官府說一聲。這個案子，最好交給官府去處理。」
沈輕涵點點頭，「好，我知道。」
千芊說道：「昨晚多虧暖光他們過來幫忙，秦王身邊的人，個個身手不凡。」
王嬤嬤點頭道：「秦王是親王，身邊的侍衛自然是一等一。」
沈輕涵說道：「我想靜一靜，你們先去忙，千芊下去吃點東西，然後去歇歇。」
千芊站起身來，打著哈欠往外走，邊走邊說道：「好，那我下去了，有什麼事，差人來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