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堅強

沈輕涵停住腳步，看著秦王問道：「五爺還有事？」

秦王迎著沈輕涵的目光，關切的說道：「小涵，在明園，你是唯一的主子，是他們的主心骨。你要堅強，明白嗎？」

沈輕涵愣了片刻，點頭道：「我明白，謝謝五爺。」

秦王說道：「嗯，去吧，有事到隔壁來尋我。」

沈輕涵點頭道：「好！」

兩人同坐一個來時辰的車，無形中，像是親近了許多。

上車時，沈輕涵還有幾分拘謹。分開時，沈輕涵像給老友道別那般隨意。

沈輕涵轉身走到千芊車邊，千芊伸手拉她一把，沈輕涵順著千芊的力道上了車，「怎麼？王爺將小姐送到門口了，小姐也不請王爺進去坐坐？」

沈輕涵說道：「今兒剛回來，亂鬨哄的，改日再請王爺與暖光他們吧。」

千芊見暖光將車調頭，揚聲對暖光道：「今兒多謝了！」

暖光笑著朝千芊拱手，「別客氣，再會。」

千芊趕著車從側門進到明園，方嬤嬤，常東，帶著眾丫鬟婆子在園子里迎接。

千芊將車停穩，常東上前放好腳凳，方嬤嬤上前扶沈輕涵與王嬤嬤下車。

沈輕涵從車上下來，眾人向她見禮。

沈輕涵環顧一下，說道：「不必多禮，今日剛回來，需要安排的事情很多，大家各自去忙吧。晚飯後，常叔，嬸子，方嬤嬤，王嬤嬤，歸雲幾個到花廳來議事。」

眾人曲膝應下。

沈輕涵徑直去到後院正堂，方嬤嬤讓歸雲星月備好熱水。

沈輕涵泡澡出來，暖光已經將晚飯送過來。

沈輕涵沒想到秦王這麼快，輕聲問道：「王爺不是才回去嗎？怎麼這麼快？」

暖光笑著回道：「主子爺去歸林居為小姐做的菜。」

沈輕涵心裡湧起一陣感動，低聲道：「謝謝王爺了。」

暖光欠身道：「這話在下不好帶，小姐改日親口對主子爺說吧。」

沈輕涵笑著點頭道：「好！謝謝暖光。」

暖光笑笑，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不謝，在下該謝謝小姐才是，沾小姐的光，在下也能吃到主子做的飯菜。」

沈輕涵抬頭看向暖光。

暖光朝沈輕涵眨眨眼，接著說道：「所以，在下該謝小姐的。」

沈輕涵瞬間明白，點點頭道，「原來如此，那往後暖光可要待我好點。」

暖光一愣，隨即笑著欠身道：「小姐有什麼吩咐，一句話的事。」

沈輕涵笑著與暖光玩笑幾句，暖光才起身告辭。

晚飯後，沈輕涵去到花廳。

王嬤嬤，常東，常東家的，千芊，歸雲幾個已經候著了。

眾人見沈輕涵進來，紛紛站起身來見禮。

沈輕涵解下斗篷遞給歸雲，歸雲將斗篷掛到衣架上。

沈輕涵朝眾人點點頭，說道：「大伙兒不必多禮，請坐吧。」

眾人等沈輕涵坐下后，才紛紛坐下來。

沈輕涵環顧大家，見眾人正看向她，等著她說話。

沈清涵突然想到秦王的話，她是這個家的主子，也是他們的主心骨。

沈輕涵清了清嗓子，說道：「外婆后，第一次將大夥聚到一起，有些事，我想了想，得給大家說說，也好讓你們明白我的想法。」

方嬤嬤與王嬤嬤對視一眼，然後開口說道:「小姐，這屋子裡的人，均是在榮熙堂就跟著老夫人、跟著小姐的，小姐有什麼事，直接吩咐就是。」

王嬤嬤的話落音，眾人皆點頭。

沈輕涵跟著點頭，說道：「大伙兒忠心，我是知道的。

咱們之間，不僅僅是主僕，也是朝夕相處多年的親人。

你們為了我的安危，奮不顧身，甚至喪命，讓我感動，也很自責。」

說到這裡，沈輕涵黯然神傷。

王嬤嬤見沈輕涵面帶愧色，趕忙跪下身來。

其它人見王嬤嬤跪下，除千芊外，其餘的人跟著跪了下來。

王嬤嬤說道：「小姐言重了！不管是昔日的老夫人，還是今日的小姐，待老奴這些下人，從來都是極寬容，是極好極好的。

咱們做奴的，有幸能跟著老夫人、跟著小姐，是天大的福氣。

下人護主，是天經地義的事，就算因此丟了命，也是咱們做奴的榮耀。

小姐萬不可因此自責。若是這樣，便是咱們做奴的罪過了。」

沈輕涵起身扶起王嬤嬤，「嬤嬤，起來說話。你們都起來說話。」

千芊見機的將方嬤嬤扶起來。

沈輕涵扶王嬤嬤坐回錦凳上，才重新坐下來。

接著說道：「你等待我一片忠心，我更有責任護好自己護好各位。

你等是緊隨在我身邊，咱們的命運緊連。我好，你們跟著好。我若不好，你們也會跟著受苦。

之前，外婆為我撐起一片天，我無憂無慮的過了十多年。

如今，外婆去了，我頭頂的天沒了。我以為，我帶著各位，避到城外，就能避開是非。

我低估了人的惡，就算我一退再退，一忍再忍，也未能避開禍事，讓流雲，汪嬤嬤她們枉送了性命……」

千芊內疚的插話道：「這事怨我，是我沒有護好大家。」

王嬤嬤扭頭看向千芊，「千芊姑娘千萬別這麼說。這事不怨你，你只負責小姐的安危，何況那日，你已經儘力護大家了。」

沈輕涵看向千芊，說道：「那日多虧了千芊，若不是千芊奮力護著大家，會有更多的人喪命。」

方嬤嬤點頭道：「小姐說得是，那日多虧了千芊姑娘。」

眾人朝千芊道謝。

沈輕涵等眾人謝完，接著說道：「透過這事，讓我想明白許多事。

以往，是外婆為我撐起一片天。

如今，外婆走了，我得為自己撐起一片天。

人弱受人欺，馬弱受人騎就是這個道理。要想不受人欺，得自己站起來。」

千芊喜歡極了這樣的沈輕涵，歡喜的接過話道：「嗯嗯，小姐說得很有道理。要想不受人欺負，自己的拳頭得硬。」

說著，還揚起自己拳頭。

王嬤嬤笑著說道：「千芊姑娘別打岔，聽小姐將話說完。」

千芊乾笑著搓搓手，站起身來歉意的說道：「對不起，聽了小姐的話，我有點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