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主心骨

沈輕涵朝千芊笑笑，示意她坐，「沒事，千芊你坐。」

千芊重新坐下身來。

沈輕涵接著說道：「所以，我決定搬回城裡。一是顧慮安全問題。

再則，有些人，有些事既然避不開，那就不必再避。

我始終相信，天無絕人之路，咱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回來主動面對，比坐著被人打要多一份生機。」

王嬤嬤贊同的點點頭，「好，老夫人生前常說，自助者天助之，自棄者天棄之。」

沈輕涵點點頭：「嗯，是這個理，外婆一生都在踐行這個理。

阿娘離世，對外婆的打擊是致命，陪著外婆的嬤嬤最清楚……

外婆堅強的站了起來，將我帶大。

我是外婆含辛茹苦帶大的，我得好好的活著，我不能給外婆丟臉。」

沈輕涵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屋裡一片沉靜。

沈輕涵將目光落到王嬤嬤身上，說道：「嬤嬤，本該讓你頤養天年，在家含飴弄孫享受天倫之樂的。可如今人手不夠，還得辛苦你兩年。」

王嬤嬤忙欠身道：「能為小姐做事，是老奴的福氣。小姐需要老奴做什麼，儘管吩咐就是。」

王嬤嬤的話音里掩不住的欣喜。

沈輕涵看著王嬤嬤說道：「請嬤嬤幫我管好明園。如今，我在孝期，明園上下，需謹言慎行，低調行事。未經許可，不得出園。還要做到外言不入，內言不出。」

王嬤嬤欠身道：「小姐放心，老奴會一一交待下去。」

沈輕涵起身向王嬤嬤福身，「有勞嬤嬤了。」

王嬤嬤趕忙站起身來，忙不迭曲膝道，「老奴當不起小姐的禮，小姐折殺老奴了。」

沈輕涵笑著說道：「嬤嬤是我敬重的長輩，嬤嬤當得起，嬤嬤請坐。」

看著謙遜懂事的沈輕涵，王嬤嬤又是感動又是心酸，坐下身來，抬手抹了抹眼角。

沈輕涵將目光落到方嬤嬤身上，說道:「嬤嬤，往後你跟在我身邊，幫我處理些事兒。」

方嬤嬤點頭應下，「老奴聽小姐的吩咐。」

沈輕涵將目光轉向常東夫婦，說道：「常叔，接下來，外面的鋪子，還得請你幫著打理。開了年後，可能還要勞動常叔往各地走一走。」

常東欠身道：「小姐放心，小的定會盡心儘力。」

沈輕涵點點頭，接著說道：「外婆慈悲，生前常說，行善之家，必有積余。

外婆一生行善積德，做了不少善事。外婆走了，行善之事，咱們得繼續做。

但善事太多，咱們的力量有限，不能事事顧及。

我初略的想了想，每年拿出一筆款項來善事，首先，延著外婆之前的做法，逢年過節時設粥棚施粥。嬸子做事細緻，這些瑣碎之事，還是交由嬸子來辦。」

常東家的曲膝應下，「能得小姐信任，奴婢定會將差事辦好。」

沈輕涵點點頭，說道：「明兒是臘八，咱們依然在北門外設粥棚，繼續以望江樓的名義施粥。

嬸子一會讓常林去與孔掌柜說一聲，人手由望江樓那邊安排。」

常東家的點頭應下。「好的，奴婢明白。」

沈輕涵接著說道：「除此外，我還想資助些寒門學子，助他們圓求學夢。這事，我會交待秦掌柜來辦。」

沈輕涵轉頭看向歸雲幾個，說道：「晴空從二等丫鬟提為一等丫鬟，頂流雲的位置。你們四人，聽方嬤嬤的安排，負責我的日常。」

歸雲幾個曲膝應下。

最後，沈輕涵看向千芊，「安防的事交給你了。」

千芊站起身抱拳道：「好！我定不辱小姐的使命。」

沈輕涵站起來，「今兒先說這些，從今往後，有勞各位了。」說完，沈輕涵朝眾人福身施禮。

眾人手忙腳亂的站起身來，無措的看著沈輕涵。

沈輕涵笑著說道：「今兒剛回來，大家都累了，早些歇下吧。」

方嬤嬤送沈輕涵回屋，問道：「小姐回京城了，要去忠勇伯府給舅夫人支會一聲嗎？」

沈輕涵想了想，說道：「是該去說一聲的，還有念之那裡，也該去說一聲。若直接去忠勇伯府，定會驚動林老夫人與林太太……

對了，明兒臘八，往年，忠勇伯府與大將軍府的粥棚都設在北門外。

明日早飯後，咱們去天香閣坐坐，若是念之與璐姐兒去城外的粥棚，一定會經過天香閣。」

方嬤嬤點點頭，「嗯，小姐思慮得是，那讓歸雲與晴空隨小姐一道？」

沈輕涵搖搖頭，「不用，人多眼雜，讓千芊跟著就行。」

方嬤嬤點頭道：「那行，老奴明白了。還有一事，老奴不知當講不當講。」

沈輕涵側頭看向方嬤嬤，說道：「嬤嬤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方嬤嬤猶豫一下，說道：「之前在莊子上，暖光每日給小姐送葯膳。莊子上都是咱們自己的人。

如今回城了，到處是眼睛，暖光又王爺身邊的人……

小姐看看，能不能從駱醫那裡將葯膳方子拿過來？咱們自己做。」

沈輕涵想了想，說道：「我明白嬤嬤的意思，但這話不能這麼說！

王爺一番好心，而且王爺什麼身份，咱們又是什麼身份？對吧？

我知道嬤嬤為我的聲譽著想，這是我心裡有數，我會處理，嬤嬤不必擔心。」

第二天早飯，暖光送早飯來時，沈輕涵直言道：「暖光，你是王爺的人，你每日給我送葯膳，若讓有心人見了，會會影響王爺的名聲？要不，我的葯膳先停了，反正我的身子已大好了。」

暖光一愣，說道：「容在下問問王爺。」

暖光從明園回到隔壁，向秦王稟道：「主子爺，沈小姐問能不能將葯膳停了。」

秦王抬頭看向暖光，問道：「小涵問的？」

暖光將沈輕涵的話說一遍，秦王聽后，沉默了一會，說道：「那先停下來吧。收拾一下，咱們去看看城外的粥棚看看。」

暖光看秦王身著細布長衫，頭髮用一根桃木簪子綰著，問道，「主子爺今兒還是親自施粥？」

秦王點點頭：「嗯。走吧。」

二人坐書房出來，秦王上了輛極平常的馬車，暖光趕著車往北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