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溫暖

暖光趕車沿著天佑路一直往北，左轉進入太府路，在太府路上行了一柱香的功夫，右轉進到長櫻路。

馬車到王府門口時，暖光問道：「主子爺，要進王府去看看嗎？」

秦王淡淡的說道：「不用了，直接去城外。」

暖光點頭應下，「好的，小的明白。」

車子在長櫻路上行了片刻，暖光看到端木岩站在一家雜貨鋪前，轉頭對秦王道：「爺，小的看見端木岩了，殿下怕是也在。」

秦王點頭道：「知道了。」

暖光看到端木岩的同時，端木岩已看到暖光，趨步過來，拱手道：「王爺好。」

秦王淡淡的說道：「不必多禮。你怎麼在這裡？殿下出宮了？」

端木單手一撐，跳坐到馬車上，與暖光並排坐在車的前沿。

「回王爺，殿下沒出宮。殿下讓在下在此候王爺。若南郡主昨日進京了，郡主不願住公主府，要住秦王府。殿下便安排郡主住進了秦王府。」

秦王點頭道：「好，本王知道了。郡主一人進京的還是與公主一起進京的？」

端木岩欠身說道：「回王爺，公主未進京，郡主獨自進京的。」

「本王知道了。」

端木岩拱手道:「那在下告辭了。」

秦王說道：「回去轉告殿下，他若不忙，今兒到王府來吃晚飯。」

端木岩欠身應下，「好的，在下記下了。」

端木說完，坐車上跳下來，快步離去。

不一會，暖光趕著車出了北門。

城門往外二十餘丈開始，各家的粥棚井然有序排列開來，離城門最近是燕王府的粥棚，緊挨著的，王計相府上的粥棚……依次往排開去。

臘月初八，京城的東西南北城門外，皆設有粥棚。排法基本一致，越是靠近城門的，越是位高權重的世家。

秦王來得較早，此時，城門外的人不多，暖光將車趕到歸林居的粥棚前。

歸林居的賈掌柜忙迎過來，正想朝秦王拱手見禮，秦王開口制止道：「今兒我就是施粥的夥計，用不著見禮。」

賈掌柜將抬到一半的手縮回去，陪著笑說道：「五爺說得是，在下唐突了。」

秦王沒有過多客套，直截了當的問道：「粥都備好了？」

賈掌柜欠身應道：「回五爺，都備下了，昨兒辰初就泡上米，豆各種食材，夜裡寅初開時熬煮的。」

秦王走到盛粥的大桶邊上，用勺攪動一下濃軟稀爛的八寶粥，點頭道：「鋪子里事多，你先回去吧。」

賈掌柜欠身道：「是，在下先回去了。」

賈掌柜轉身交待二掌柜林茂后，然後離開粥棚。

暖光停好車過來，走到秦王身邊說道：「今年望江樓依然設了粥棚。」

秦王側頭看了眼不遠處的粥棚，他下車時就注意到。

京城的商鋪施粥，最早就是望江樓，幾十年不曾斷過。

那會兒，他並不知道望江樓是樂寧伯鍾老夫人的產業。

如今知道樂寧伯府的事，才知道望江樓是代表鍾老夫人行善施粥的。

暖光說道：「在下以為，望江樓今年不會設粥棚了。今早送早飯過去，也沒聽沈小姐說。」

秦王伸手繫上圍裙，接過暖光手裡的帕子。隨手搭在肩上，淡淡的說道：「幹活了。」

暖光見秦王不多話，閉上嘴不再多言，轉身走到粥棚後面去洗手，然後繫上圍裙，開始忙活起來。

沈輕涵臨出門時，方嬤嬤給她戴上一頂冪帽。

千芊趕著車往天香閣去，臨到時，問道：「小姐，要不要去粥棚看看？反正你戴著帽子，沒人識得。」

沈輕涵知道千芊好熱鬧，也不少她的興，隨口應道：「「好吧，過去看看。」

千芊得了吩咐，趕著車出了城門。

沈輕涵見各家粥棚前皆有人排隊領粥，對千芊道：「將車停到城門這邊，咱們走過去。」

千芊點頭應下，伸手扶沈輕涵下車，將車交給看車馬的人，然後與沈輕涵步行往望江樓的粥棚去。

千芊走在沈輕涵身邊，虛抬手護著沈輕涵，怕人撞到沈輕涵身上。

二人走了兩刻鐘，才到望江樓的粥棚前。

孔掌柜正與常東家的說話，抬頭看到千芊與沈輕涵，快步迎過來。

沈輕涵輕聲道：「你們不必多禮，我只是看看，你們忙你們的。」

孔掌柜點頭應下，低聲道：「好的，東家有事叫在下。」

沈輕涵點點頭，「嗯，你去忙吧。」

孔掌柜轉身去忙了。

沈輕涵四下看看，見孔掌柜與常東家的將一切打點得井井有條，對千芊道：「咱們走吧。」

千芊看著側對面歸林居的粥棚說道：「王爺在施粥。」

沈輕涵順著千芊的目光看過去，見秦王低頭勺粥，隨即裝到排到跟前的人碗里。

粥桶里飄起的熱氣散到秦王輪廓分明的臉上，讓飄逸寧人的秦王有了絲絲煙火氣。

沈輕涵不由得看呆了，在飄著雪花的冷天里，丰神俊秀的男人讓她覺得特別溫暖。

千芊輕聲問道：「小姐，要過去打聲招呼嗎？」

沈輕涵搖搖頭，「不了，咱們走吧。」

沈輕涵深看秦王一眼，轉身與千芊沿著原路返回。

路過忠勇伯府的粥棚時，看到伍夫人與李嬤嬤正在交待什麼。

沈輕涵對千芊吩咐道：「我慢慢往前走，你去給舅母說一聲，我在前面等你。」

千芊知道沈輕涵不想林老夫人知道她回城了，點頭應下。

沈輕涵往前慢步，不一會，伍夫人與千芊一起走過來。

「涵兒，你回城了？」伍夫人輕聲問道。

沈輕涵點點頭，「是我，舅母。璐姐兒今兒沒出來。」

伍夫人四下看看，「璐姐兒沒來，這會兒雪下大了，咱娘兒倆尋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說。」

沈輕涵說道:「那咱們去天香閣，可好？」

伍夫人點點頭，「行，你先過去，我去交待一聲便過來。」

沈輕涵與千芊去到天香閣，直接從後門進到院子里。

陶掌柜聽了小二的稟報，迎到後院來，朝沈輕涵拱手見禮道：「東家來了。」

沈輕涵朝陶掌柜福身還禮，隨即說道：「我來這兒坐坐，陶掌柜讓人送些水果茶點星辰廳，一會兒忠勇伯府的伍夫人過來，你送她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