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穆月白走正準備走回營帳,卻看見了擁有紫羅蘭家徽的馬車。
紫羅蘭,是布朗家族的家徽。
布朗家族,他們的才學和睿智在整個帝國都赫赫有名。每一代皇帝的老師,幾乎都出現於布朗家。
由於特維爾家族的覆滅,本就退守封地的布朗家族再一次回歸帝都,似是宣布著,他們將會奪回曾經的位置。
「恭迎小姐。」一位絕色美人穿著金色禮服的淑女,從馬車上緩緩走下,侍女恭敬的為她打著傘,她帶著優雅的笑容,金色髮絲像是陰雨天中唯一的光束,她白皙的肌膚看不到一絲瑕疵,眼睛是碧綠色的,時不時的打量著周圍,像是一隻嬌俏的貓兒。
「當然,一看見你我似乎什麼煩惱都沒有了。」布朗侯爵看了看馬車,有些疑惑,「九號呢?」
安娜撇了撇嘴,指了指自己被衣服遮住的肩膀,「又失控了,我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布朗侯爵點點頭,「辛苦你了,那孩子是很讓人操心,但是他畢竟是你看著長大的……不說那麼多了,快喝點咖啡暖暖身子吧。」
「謝謝爸爸。」安娜攙扶著布朗侯爵,「哥哥在哪裡?」
「你哥哥去拜訪路易斯伯爵了,這次我們回來雖然做了很多準備,但是很多事情並沒有達到預期。」布朗侯爵言語中透漏著一絲疲憊,「只能靠你和你哥哥推進了……」
「我一定不會讓爸爸你失望的。」安娜碧綠色的眼睛里滿是堅定,她讓人憐愛的小臉讓布朗侯爵喜笑顏開,「是啊,有我們的安娜,世界上最厲害的小淑女出馬,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
安娜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哪裡有爸爸說的那麼厲害。」
「亞特蘭夫人的生日快要到了,我們家已經收到了請柬,你去好好和帝都的夫人小姐們聊聊天,不會有人不喜歡你的。」
「爸爸,我會好好準備的。」安娜當然明白父親的意思,皇太子妃的選拔應該要會在明年年初舉行,他們家族一直不在帝都,布朗家族如今是要靠她和哥哥打開社交局面的。
「也多虧了穆侯爵的成人之美,要不然這場皇太子妃的選拔根本無法舉行。」布朗侯爵感慨一句,「也幸好他找回來的女兒已經和斯特林家族的少爺訂下了婚約。」
「爸爸,你的意思是我會比那個穆月白差嗎?」安娜撅起嘴,不依的撒嬌著。
布朗侯爵攬著她,「我的小寶貝,你的才情和容貌是沒有人比得過的,只是穆家是帝國第一世家,歸根結底,是家族沒有給你太多的助力。」
「我會讓我們的家族超過穆家,超過斯特林家,我會成為這個帝國最高貴的女人。」安娜驕傲的抬起頭,「因為我相信,我值得。」
「當然,我們的安娜值得一切最好的。」布朗侯爵摸了摸她璀璨的金髮,「穆侯爵應該慶幸他早早解除了婚約,找回了真正的女兒,要不然他可是拿假的侯爵之女去配帝國最尊貴的皇太子殿下,那可是對皇室的褻瀆。」
布朗侯爵言語中有著一絲惋惜,安娜身為布朗家族的核心之一,當然明白父親為何說這個話。
因為他們家族至今未能擠入帝國最高權力的貴族會議席位,就是因為穆家和斯特林家。
準確的來說,這背後還有一個不容忽視的女人,穆月白。
人不會莫名其妙的討厭另一個人,但不知為何,從聽到這個名字開始,安娜就感到厭惡,發自靈魂的厭惡。
「如果你母親在就好了,這樣混跡社交圈的重擔就不會全部放在你的肩上,我的安娜,辛苦你了……」
聽到母親這詞,安娜低下頭,似是失落,將布朗侯爵的胳膊緊緊的抓著,「沒事的,爸爸,我會做好的。」
「當然,你是布朗家的驕傲。」布朗侯爵微笑著看著自己的愛女,似乎已經展望到她住進帝國月亮宮的那一幕了。
「不過,有一個人的資料你需要看一下,布朗侯爵拿出一張羊皮紙,上面畫著一個美人,用美麗,用絕色,用迷人來形容她都太過膚淺,她的容貌只是在羊皮紙上,就讓感到心驚。
「這是妮妮夫人,據說是皇太子的情人,雖然她停留在帝都的時間不長,但是她在那段時間裡幾乎引領著整個社交圈,無論是王公貴族家的公子,家主,甚至夫人,小姐們,都被她帶動著,所有人的話題都圍繞著她。但她離開帝都后,似乎整個人和事都銷聲匿跡了,有人猜測是皇太子不滿她太過張揚。」
安娜睜大眼睛看著羊皮紙上的女人,很難想象潔身自好的皇太子殿下會有一個情人,這和她所知道的太不一樣了。
「妮妮夫人,是個禍水,但竟然在夫人和小姐那裡能做到完美,安娜,雖然那女人低賤,但是,她很有手段,我已經命人將她的事迹全部整理好,放到了你的書房裡。」
布朗侯爵拍了拍安娜的手,「你還是個小女孩,不懂得男人真正需要什麼,更別說完全看不透的皇太子殿下了,不如從他的喜好開始出發。」
安娜乖巧的點著頭,「謝謝爸爸,我會做好的。」
安娜-布朗抵達帝都的事情立刻傳入了穆家。
穆月白拿著字條,看著心情不佳的卡麗坦,「她早都會來,你沒必要現在就不開心吧。」
卡麗坦瞪了一眼穆月白,「你不了解安娜-布朗,她比你想象中還要難對付。」
穆月白挑了挑眉,有點好奇,「哦?你很了解?」
「你的每一個對手我都很了解。」卡麗坦沒好氣的將厚厚的筆記本擺在桌子上,「你的社交圈拓展的怎麼樣了?」
「嗯……」本還神采飛揚的穆月白頓時肉眼可見的萎靡下去,似是認命的說道,「應該是我人緣並不好吧,以至於,湊上來的都幾乎有著若有若無的……不認同……」
不認同是斟酌以後的說法,穆月白心裡明白,那不認同可以直接說為,惡意。
「安娜已經來了,後面還有陸陸續續的候選人會到來,我們沒有功夫磨磨蹭蹭的了。」
穆月白苦惱的喝了一口咖啡,敲擊著桌面,「我著實不是不擅長這件事,與麗莎和格斯是志趣相投,而那些小姐,我不覺得我能籠絡他們。」
「這不是你覺得的事情,而是應該做到的事情。」卡麗坦有些焦急,「你的朋友,總的來說,女性朋友,只有麗薩一個人,而她在貴族圈裡也只是個沒有朋友,無人願意交往的可憐蟲。」
穆月白眸色一沉,「卡麗坦,我不想從你嘴裡聽到對麗薩這樣的評價。」
卡麗坦毫不讓步,「但她的確在社交圈毫無用處,甚至是拖累!」
「她是我真正的朋友,不是任何人的拖累。」
「呵,說的你們兩個人手拉手真的能融入小姐們的下午茶一樣。」面對卡麗坦的嘲諷,穆月白也是無力反駁,但是她的心裡告訴她根本不適合做那件事。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做不好討好別人,因為她早已放棄了在別人身上找他們對自己的認同感。
的確,帝國學院每天下午茶,貴族小姐們一起喝茶聊天,而她和麗薩無法與她們坐一起,只能在教室練習魔法。
她從心裡也在抵觸融入這件事。
「月白,這是不行的,你必須克服你的心理的想法,你要的使她們的支持。」
「有沒有不需要她們的辦法?」穆月白按著太陽穴,有些無奈的問著。
「不要想著逃避!」
「我不是逃避,我並不擅長,而你讓我做的不僅僅是讓我考努力克服就能辦到的事情!」
眼見著穆月白和卡麗坦又要爭吵起來,瑪麗默默的將牛奶放在桌子上,輕咳一聲,「小姐。」
穆月白和卡麗坦的情緒被打斷,有些詫異的看向瑪麗。
「雖然事情很難,但我覺得是有辦法的。」
瑪麗緩緩陳述著自己的意見,「我不太會將什麼大道理,對這種大事也沒有太多發言權,但我想,小姐無法融入她們,絕不僅僅是小姐的原因,小姐那麼好……卡麗坦不也是因為小姐的魅力才一路追隨嗎?」
提到魅力這一詞,穆月白有點不好意思,卡麗坦卻冷靜了下來。
卡麗坦意識到自己太過急躁了,而穆月白對這種事情也不敏感,所以一定是有癥結在裡面的。
「瑪麗,謝謝你。」卡麗坦為瑪麗遞上一塊蛋糕。
「我……」瑪麗擺擺手,「不用。」
「瑪麗,快坐下來吃,只有我們幾個人的時候,不需要那麼拘謹。」穆月白經過瑪麗提示,似乎也抓住了什麼。
「月白,學院裡面有什麼人找你麻煩?」
「原來和穆琳關係不錯的小姐們,還有……林賽的潛在追求者?」
卡麗坦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對!就是這個!天啊,我竟然沒有想到。」卡麗坦痛心疾首的撓著頭髮,「是我太急躁了,月白,是我的失誤。」
嗯?穆月白有點呆愣的看著忽然態度轉變的卡麗坦。
「你要競爭的是皇太子妃之位,你所要得到的是非皇太子妃之位競爭者們的支持,但這群人……」
「恰恰是斯特林家族夫人之位的競爭者。」穆月白接過話,與卡麗坦相視一笑。
是啊,如果和林賽不解除婚約,這些小姐們的敵意是不會消失的。
畢竟,皇太子並非人人都能觸手可及,但公爵夫人,如果有心還是有機會的。
「我真是天大的罪過,竟然讓小姐們煩惱。」穆月白無奈搖搖頭,這癥結想明白了,她也知道不能操之過切的去融入小姐們,因為她需要等待,等待林賽將斯特林家族的事情整理好,才能著手解除婚約。
「斯特林家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卡麗坦知道斯特林家族內部實際上是一鍋粥,但是那位林賽少爺出馬,再難的事情,應該也不會太久吧。
「斯特林騎士團的團長凱恩叛變,處理他的確是會費一番功夫,此次斯特林公國的內亂,以及讓家族元氣大傷了,如今林賽回來又進行了整個家族內部的清洗,將腐朽的參天大樹修剪,就算是林賽,也要花費常人難以想象的功夫。」
這些消息和情況,除了林賽,穆月白比誰都清楚,畢竟她曾經可是斯特林家族的代理人。
「但是小姐,你必須催促林賽先生,這件事不能再拖了,如今已經拖到和其他候選人一個起跑線了,甚至還略差一籌。」
「林賽比我們要著急,他已經做的很好了,在這個月,他應該會給一個答覆,畢竟,我們的婚約其實連訂婚儀式都沒有舉行。」
卡麗坦重重地嘆了口氣,「我知道,這件事也不能倉促,因為這回關乎我們接下來的所有行動。」
穆月白直起身子,拿起勺子,挖了一口蛋糕,放入口中,甜膩的味道從味蕾散開,煩躁的心情似乎也隨之煙消雲散。
「我相信,林賽會很快解決的,不如我們說一些開心的事情,緩解一下壓力?」
「有這功夫,不如看看你的競爭對手們都在做什麼。」卡麗坦拿出一沓羊皮紙,「她們似乎都在學習一個女人。」
「一個女人?」穆月白有些好奇,湊近去瞧。
「對,傳言是與皇太子殿下唯一有關係的女人,皇太子殿下的情人,被稱為妮妮夫人,在整個貴族圈都是呼風喚雨的存在。」
穆月白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古怪了起來,她拿著那羊皮紙上的畫像,一時間說不出來任何話。
卡麗坦以為穆月白是聽到皇太子有一個情人以後,面色不虞,連忙說道,「月白,皇太子也是男人,擁有情人並不稀奇,大家從這個女人身上研究他的喜惡很正常。」
穆月白看著畫像上的達芙妮,認真的問道,「她們確定這樣學不會被米迦爾掐死?」據她所知,米迦爾和達芙妮,可以說是天生的仇敵。
恨不得致對方於死地,將對方挫骨揚灰的那種性格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