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意外的衝突

案發兩天以前，夜晚

默默突如其來的反應，讓龔梅葉瞬間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眼前人。

在他們面前的，是個大概六十多歲的老婦人，她側身對著龔梅葉，雙手還把在櫥櫃兩邊，維持著推動的動作。

老婦人看上去身體健康，臉色紅潤，額頭寬闊，嘴角和臉頰兩側布滿了皺紋，眼睛又細又小，眯縫著，但沒戴眼鏡。身材不胖不瘦，稍微有點壯實，雙手也很粗糙，像個常年幹家務的人。

龔梅葉愣了一會兒，俯下身對兒子說：「默默，不可以對老人這樣沒禮貌，快道歉？」

可沒想到平時怯懦的默默，此刻卻異常倔強，他喊著：「我不道歉，畫家爺爺說，她是壞人！我相信畫家爺爺的話！」

「哦，小朋友，你說的是哪個畫家爺爺啊！我認不認識呢？」沒等龔梅葉再次開口，老婦人搶先說道。

她放開抓著櫥櫃的手，搖搖晃晃向默默走過來，臉上漾開和藹的微笑，但默默卻不自覺往後退卻，拉著龔梅葉衣角的手也越來越用力，好像那位老婦人很可怕一樣。

龔梅葉一邊努力安撫著默默，一邊對老婦人打招呼：「抱歉，婆婆，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介意。」

「我不會介意的呦，你放心吧，我最喜歡小孩子了。」說著，老婦人已經到了兩個人面前，她伸出一隻手想要去抓默默的手腕，卻被後者小聲尖叫著躲開了。

這樣一幅場景，把龔梅葉弄得一頭霧水，最重要的是，她也意識到老婦人出現在這裡很不正常，因為櫥櫃離房門有一段距離，而且剛剛她把門關上了，為什麼連開門的聲音都沒有，老婦人就在房間里了呢？

轉頭看向房門，那裡同剛才一樣，關得好好的，於是龔梅葉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問老婦人：「婆婆，您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我們怎麼連腳步聲都沒有聽到？」

「當然聽不到嘍，因為我剛才就在櫥櫃後面，那後面啊，是間小畫室，而這裡是畫畫準備室，專供管家和主人用的，你們怎麼會來這裡？」婆婆抬起身體，不再去惹默默，反問龔梅葉。

沒辦法，龔梅葉只好把女僕小怖跟她說的話重複了一遍，最後說：「也許是我聽錯了吧，看來這裡根本就不是飯廳。」

老婆婆聽完之後笑得更起勁了，臉上皺紋都堆擠在一起，她說：「你確實搞錯了，不過，這也難怪，那個小女僕總是很粗心，不把話說清楚，她的意思是走廊第五根廊柱的前面，而你進入的實際是第八跟廊柱前面的房門，根本不是一回事。」

「是，是嗎？那我們現在就重新去找飯廳，實在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龔梅葉習慣性一鞠躬，拉起兒子的手就要走，她也不想跟眼前人多啰嗦，只想著趕緊脫身。

老婦人一把攔住她，說：「算了，我這邊也忙完了，我帶你們去吧。」

她的話讓龔梅葉停下腳步，正在猶豫間，房間的門毫無預警被人推開了，之前那個叫小怖的女僕站在房門口，一臉冷漠的看著他們，龔梅葉被她嚇了一跳。

老婦人問：「小怖，你在這裡幹什麼？管家先生留下的工作做完了嗎？」

「做完了，牟婆婆，你呢？」女僕的聲音顯得異常木訥，好似根本不關注龔梅葉母子，徑直朝老婦人走去，手裡還提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龔梅葉一直在盯著她手裡的東西看，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神經隨著思維一起緊張起來，不自覺間，龔梅葉和默默一起慢慢向後退卻。

默默被媽媽攔在身後，看不清女僕在做什麼，想要說話，嘴也被媽媽捂住了。

「噓！默默，讓阿姨和婆婆說完話，我們馬上去找飯廳。」

感覺到身體已經挨到了圓桌邊緣，龔梅葉讓默默坐下，自己依然在盯著女僕的一舉一動。

牟婆婆一開始還好奇地看了一眼龔梅葉母子，十幾秒之後，她就不再注意龔梅葉了，因為女僕給她看了手裡的東西，這讓牟婆婆像木頭人一樣獃滯在原地。

「媽媽，阿姨手裡拿著什麼？」趁著媽媽的手鬆開，默默忍不住好奇地問。

「噓！別說話。」

又過了幾分鐘，牟婆婆終於再次有了反應，但這一次，她沒有微笑，而是一把奪過女僕手中的東西，顯得非常氣憤，完全不顧龔梅葉母子在場，將那東西猛地扔到了地上，發出金屬撞擊的聲音，然後沖女僕吼：「你什麼意思？把這個拿過來，想要我在陌生人面前出醜嗎？你以為我會在乎？」

婆婆的聲音異常尖利，響徹了整個房間，吼了幾句之後，她彷彿恍然大悟，說：「我知道了，你是故意讓客人找錯房間，到這裡來的吧？你想幹什麼？我可沒貪過這房子里的東西！」

女僕卻很平靜，等到婆婆吼完，才說：「牟婆婆，你別激動，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你幫個忙而已，這樣吧，你先在這裡等我，我送客人去飯廳，給他們弄些晚飯，待會兒回來我們再詳細談，放心吧，我不會告訴管家這件事的。」

「你……到底想幹什麼？」婆婆向後倒退一步，語氣由憤怒變為疑惑。

女僕看了看龔梅葉方向，也不多啰嗦，只是示意婆婆稍安勿躁，然後朝龔梅葉做了個請的手勢。

不明白兩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龔梅葉也不想搞明白，她只想要快點離開這間房間，所以快步朝房門口走去，女僕跟在他們後面，臨出門前，還不忘對牟婆婆說：「千萬別走，等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