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對立面
大舞廳內燈紅酒綠，各色男男女女伴隨著音樂聲在舞池裡扭動著腰肢。
張老闆坐在雅間的真皮沙發上，左右手分別摟著一個美女。和他談生意的老闆們，也各自帶著漂亮的女伴坐在那裡談笑風生。
在這種場合里，阿志本應也摟著一個美女才對。可是，他卻連大笑都不敢。
因為鬼新娘就坐在他旁邊。
阿志趁著音樂聲響起，可以掩蓋聲音的時候，悄悄向女鬼問道：「你既然看不慣這些老闆的行為。為什麼還要坐在這裡？俗話說『眼不見為凈』。你還是去外面走走吧。這種環境不適合你。」
女鬼看著那些荒唐的老闆們，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我就是要看看他們到底會有多壞。」
阿志勸說道：「你看了之後，只會讓自己生氣，又不會對自己帶來什麼好處。何必呢？讓自己開心一點不好嗎？」
女鬼認真地說道：「我現在想著。除了張老闆外，我還要不要教訓一下其他人。他們不吃一點教訓，就不知道該對女人好。」
「可是，荒唐的是他們。我是無辜的。你生他們的氣，與我何干？你這樣兇巴巴地坐在我旁邊。只有我被嚇到，對於他們毫無壞處，還不是照樣在那裡談笑風生。」
女鬼猛地轉過頭來，把臉朝阿志貼得更近了些：「如果我不是坐在你旁邊，你就會和那些人一樣，摟著美女在吃她們豆腐了。」
女鬼臉色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上，僅靠胭脂點綴著。因為是新娘妝的緣故，嘴巴像血一樣紅。與蒼白的臉色一對比，更是增加了恐怖感。
阿志不由得把身子往後縮了縮：「我找不找美女，與你何干。」
「是與我無關。我只是替阿彩抱不平。你有這麼好的一個女人卻不知道珍惜。還要出來鬼混。」
「你和阿彩只見過一面。怎麼就時時刻刻把她掛在嘴邊。況且，她並不是你口中所說的好女人。你看看這些陪酒的舞小姐，她們在做什麼，阿彩也和她們一樣，正被別的男人摟在懷裡。我和阿彩只是普通朋友，我是絕對不會娶這樣的女人。」
張老闆貌似發現了阿志的異樣，他笑著問道：「你一個人在那裡嘀咕什麼？你也去點一個舞小姐作陪吧。你放心，今天我談了一筆大買賣，今晚我請客。你需要玩什麼就儘管玩。如果你看中了那個姑娘，帶過去開房間也沒關係。這裡的後台，可是有很多貴賓房。」
聽到這裡，女鬼真的動怒了。她也顧不得什麼，直接衝過去就想掐張老闆的脖子。阿志攔也攔不住。
可是，這女鬼道行不夠，她根本接觸不到人。她的手穿過張老闆的身體后，帶著自己的身子直接穿過沙發。摔在了沙發后的地板上。
阿志連忙問道：「你沒事吧？」
張老闆看到阿志奇怪的反應后，不明所以，但他也沒有懷疑什麼。只以為阿志是喝多了。反而笑話了他一頓。
經過這一遭，女鬼好像受到了打擊。她沒有心情繼續呆在這裡，一個鬼垂頭喪氣地默默離開了大舞廳。
阿志不方便追出去，他還要留下來繼續陪著張老闆。
女鬼走後，阿志也沒有亂來。他不僅沒有找女人。甚至連酒也沒喝多少。他知道自己有任務在身。
終於熬到午夜十二點，阿志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邁開腳步，離開大舞廳。張老闆也不受控制地跟著走。
因為喝了不少酒，張老闆走路歪歪扭扭的，可是卻能自主地向前走著，不用人扶，也不會摔跤。
阿志想要把張老闆帶到老爺的後花園去。只要把他帶到那裡，女鬼也就不能報仇。這樣一來，就可以保住張老闆的性命。就算他的靈魂洗不幹凈，最終要進地府，那也與阿志無關。
把張老闆就這樣送去老爺那裡，阿志是很捨不得的。畢竟他可以給阿志帶來不少利益。先不說薪水方面的事，就是每天的中午飯，也給阿志剩下一筆開銷。況且，吃的都是好東西。例如那塊切著吃的大牛肉，價格肯定不便宜，自己一個月不吃飯也未必買得起。
雖然張老闆能給阿志帶來很好的生活，但阿志思量再三后，還是覺得保命更要緊。把他送給老爺后，自己可以憑本事再認識一個大老闆。如果新認識的老闆又被送過來了，那就再認識一個。反正有錢人也不少，只要自己還能吸引惡人，就不愁沒路子。
正當阿志準備踏入花園的時候。女鬼卻衝出來攔住了他。
「你不能把他帶進去。」
「我把他帶進去有什麼不好？如果他就這樣進了地獄，你不是更省心嗎？都不用你動手報仇了。」
「可是，他進去后不一定就會下地獄。如果他的靈魂被洗白了，就可以重新出來過日子。到時候他變成一個好人，我報仇就更難了。」
「如果他變成一個大善人。那不是更好嗎？你想想看，他這麼有錢。如果他能夠一心向善，肯定會把錢用來幫人。」
女鬼狠狠地說道：「他會不會成為大善人我不管。我現在一心想的，就是要報仇，要他死！！！」
女鬼瞪大眼睛，咬著嘴唇，滿肚子的委屈和憤怒不知道向誰說。她真的是所託非人。無論生前死後都一樣。因為名節問題，未婚夫拋棄了她。眼前這個男人，明明答應了要幫她報仇，結果卻一直在幫那個壞人。
「你冷靜點想一想。張老闆他真的該死嗎？他真該死，老爺自然會把他送進地獄。如果他能夠出來，那就證明他不該死。」
「他這種人還有什麼該不該死的？殺人就要填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他有殺誰嗎？起碼我沒有看到他主動去要誰的命。」
「我的命難道不是他害的嗎？如果沒有他，我怎麼會死？」
阿志深吸一口氣，腦子裡原本想著委婉地表達出自己的意思。可他仔細思考後說出來的話，在旁人耳中依然是這麼難聽。
「他並沒有殺你。是你直接選擇自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