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模特
既然決定要給畫家當模特，也就不用向阿彩道歉了。她這個女人，只要有利可圖，什麼仇都可以忘記。
其實當模特也不是什麼難事，阿志就照著畫家的吩咐，擺個姿勢，然後坐在那裡發獃就可以了。如果這畫家不是窮鬼，阿志還是很樂意給他當模特的。畢竟坐在那裡不動就有錢賺，這是多少人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畫家畫了一個上午，阿志也就在院子里坐了一個上午。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覺得給畫家當模特很輕鬆。後來才發現，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比干苦力還累。
終於，畫家把手中的筆放下了。
畫家看著那幅成品，臉上忍不住堆滿笑意：「很好。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阿彩立馬走過去，看著畫中的自己感嘆道：「你還是把我畫得這麼漂亮。這次一定會成功的。」她完全無視畫中的阿志。
阿志對那幅畫沒有興趣。既然已經畫完，那阿志也就功成身退了。他只是站在那裡活動著已經僵硬的關節，絲毫不理睬反應誇張的畫家和阿彩。
畫家看著阿志說道：「吃完飯後，我們再來一幅怎麼樣？多準備幾幅畫，成功幾率也大一些。」
阿彩當然馬上答應下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想著當明星的念頭。越早當上明星越好。
阿志卻一臉無奈地說道：「還來？整個上午一動不動，已經是要人命了。下午再這樣來一次，我的這把骨頭可受不了。」
阿彩扭著腰肢走過去挽住阿志的手臂：「就這點程度你就受不了啦？」
阿志不為所動地說道：「我可沒有你這麼好的耐心。」
阿彩把嘴巴貼近阿志的耳朵，曖昧地輕聲說道：「你的腰骨這麼脆弱，以後還怎麼娶媳婦啊？你不會要她守活寡吧？」
阿志慌忙掙脫了阿彩的束縛。
「我的腰骨才不脆弱。誰說我脆弱了？」
「你自己說的。畫家，你也聽到了吧？」
畫家笑著說道：「阿彩，你就不要逗他了。如果他真覺得累，我們下午就休息吧。等阿志休息好后，我們再繼續畫也不遲。」
阿志逞強地說道：「我不用休息。你們想畫就畫。畫通宵我都沒問題。」
阿志脫口而出這句話后，馬上想到一個好辦法。
畫家說道：「通宵就不必了。下午繼續加油吧。你們二位都辛苦了，中午飯我請客，你們想吃什麼儘管說。雖然我錢不多，但幾頓飯我還是請得起。」
阿彩連忙說道：「我要吃烤乳鴿。」
阿志只說了句：「我隨便。」然後心裡默默地說道：既然你有錢，還不如直接給錢我們算了，請吃飯算什麼。
當然，他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畢竟這樣說也實在太小家子氣了。
包租婆在房間里默默注視著三人的一舉一動。這畫家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還是趁早把他趕出去比較好。就怕阿彩這個傻姑娘經不起他的誘惑。
三人在畫家的房間里吃了中午飯。然後來到院子里繼續畫畫。畫家每晚都睡得很好，精力充沛的，當然不用睡午覺。阿志卻每晚都在院子里等著他的出現。沒有休息好，自然容易感到疲倦。下午畫畫的時候，阿志已經忍不住哈欠連連。
整個白天下來，一共畫好了兩幅畫。也算是很快的速度了。
傍晚時分，阿志假裝不經意地說道：「我現在已經對畫畫感興趣了，只可惜阿彩要去上班，我們晚上不能繼續畫。」
畫家笑了笑：「沒關係的。來日方長。我們明天再繼續也一樣。」
阿志眼珠一轉，興奮地說道：「這樣浪費時間多可惜啊。不如我們等阿彩下班后再畫一幅怎麼樣？就算是通宵我也沒關係。相信阿彩也不會有意見的。她這麼渴望當明星，我們就早點實現她的願望吧。」
只要和畫家一起通宵畫畫，就可以找機會帶他去老爺那裡。
可沒想到，畫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不行。我從來不會在晚上畫畫。煤油燈的光線和白天的自然光不一樣。顏料在不同的光線下會顯出不一樣的效果。所以我晚上都盡量早點休息，好讓我白天可以花更多的精力去畫畫。」
阿志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小聲嘀咕道：「難怪你每天晚上都這麼早睡覺。」
畫家一共為阿志他們畫了四幅畫，經過加工后，分別呈現出春夏秋冬四季。一下子推出整個系列，把一年的廣告全包下來。這真是一個精明的做法。畫家為自己的機智感到高興。
世事豈能盡如人意。
畫家的四季系列，沒有任何人看中，正如那個報紙主編所言，他在這一行的名聲已經臭掉了。沒有人願意再用他的畫作廣告。廣告是何其重要的東西，怎能有一絲差錯。
正當畫家垂頭喪氣地走在路上時，一個熟人找到了他。
那是在暗市作買賣的小盤：「喂，小何，很久不見。最近在哪裡發財？」
「哪還有機會發財。上次聽了你的建議，把女模特的畫改裝賣出去后，就沒有正當人家要我的畫了。」
「既然賣不了給正當人家，就賣給暗市啊。暗市收畫的價格可高出好幾倍。你畫畫水平這麼高，一個月畫上幾幅就足夠你吃喝玩樂了。」
小何猶豫地說道：「我還是想做一個正當的畫家，希望自己的畫作可以流傳千古。」
小盤勸說道：「你別傻了。一幅畫的好壞該怎麼區分，沒有人會知道。有錢人說這幅畫是好畫，它就是好畫。就算它再丑，只要有錢人說它好，也會有人喜歡。反過來說，就算那幅畫再漂亮，如果有錢人不欣賞，它依舊是廢紙一張。聽我的勸，不要再執著了，填飽肚子，比什麼都重要。你只要畫賣得出去的畫就好，什麼流傳千古都是后話。就算後人一直罵你，你也聽不到。實在沒必要。」
從畫家的表情上看，他似乎被說服了。
小盤把握住此時的機會，向小何問道：「你最近畫了什麼畫？可以給我瞧瞧嗎。」
畫家把春夏秋冬拿了出來。
小盤看到畫中的男女，頓時興奮地說道：「沒錯，這就是我想要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