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尾巴都晃起來了
毛蛋比沐乘風稍微矮一點,雖然整天跟著他在村子里瞎混,但是有爹有娘跟沒爹沒娘那是完全不同的。身上的衣服不新,甚至破了好幾處,但是補丁卻補的平平整整,頭髮也是規規矩矩的盤在頭頂,用的是木頭簪子。
許笙歌淺笑著沖著他點點頭喊了一聲:「阿毛!」
毛蛋自從醒事之後就知道男女有別,不跟女孩子一起玩了,平時瞧著臉厚,這會兒倒是局促起來,應了一聲不敢再看許笙歌,而是對著沐乘風道:「這糧食我給你搭手弄進去,這鍋是要暫時支在外面吧,山洞就那麼大,煮飯煙熏火燎的。」
沐乘風點頭:「肯定不能在裡面煮飯,煙熏火燎的怎麼住人。但是東西得拿進去,放在外面不穩當。現在我窮著呢,除了我媳婦兒,最值錢的就是這口鍋了。」
聽了他這話,毛蛋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許笙歌,越看越覺得她分明就是余家那個姑娘,怎麼可能有人長的這麼像的。
沐乘風說完看著火邊上放著的地瓜問許笙歌:「還沒有吃?」
許笙歌應了一聲:「沒呢,你回來了正好一起。」
沐乘風起身:「成,一起,我先把東西搬進去,等我明天支了鍋就能給你燉湯熬粥了,有得吃才能好的快,今天就先將就著吧!」
說完,到了洞口,將背簍挪近山洞裡頭。許笙歌進去瞧了一眼,背簍下面都是糧食,還有兩隻碗,一個小陶罐,上面是一口大鍋,還有個木板子做的鍋蓋。
然後還有一隻不大的籃子,這就是他從郭家帶出來的全部東西。
沐乘風有些窘迫的撓了撓頭:「我把這塊竹林和邊上的田要下來了,還有後面那塊黃泥地,河溝對面的沙地,所以東西就拿的少一些。」說完,看了許笙歌一眼道:「你放心,困難只是暫時的,以後別人有的咱們都會有。」
毛蛋震驚的嘴巴都合不攏了,這樣正兒八經的說話的人還是曾經的狗哥嗎?這有了媳婦這人就不對勁了,感覺變了一個人一樣。
許笙歌看著他,揚眉淺笑:「這已經很好了,謝謝你!」
能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她最虛弱的時候有個落腳的地方,是老天對她的眷顧,是她此生最大的幸事了。
至於這些雜物,就像沐乘風說的那樣,以後都會有的。
毛蛋對著沐乘風招招手:「狗哥,我跟你說。」扯著沐乘風出了山洞才道:「你們這就算是成了?」
沐乘風不明白他什麼意思:「什麼成了?」
「就是,成夫妻了唄!」
沐乘風點點頭:「那當然了,她以後就是我媳婦兒了,我們自然是夫妻了。」
毛蛋的眼珠子滴溜溜亂轉:「那就成了,那你們是夫妻,晚上就能睡一窩了,我剛才還擔心你晚上沒有地方睡呢。」
沐乘風一愣,半天才反應過來:「不行,現在還不能睡一起,我們還沒有拜堂呢!我得想法子修房子,房子修好拜了天地才能睡一起。」
毛蛋神色怪異的看了他一眼道:「狗哥,你變了,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狗哥了。」以前的沐乘風哪裡會講究這些呀!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混的一逼。
那多有個性啊,怎麼多了個女人一下子就變得婆婆媽媽的了。
沐乘風抬手對著他腦門就是一巴掌:「中邪了?成親是一輩子的大事,哪裡能稀里糊塗的睡一起。」
「那你晚上怎麼辦?不然你跟我去,睡我們家?」
沐乘風朝洞裡面看了一眼,搖頭道:「不行,她一個姑娘家,睡在這竹林裡面我不放心,我就在竹林里弄點乾草將就一宿。」
毛蛋繼續撓頭:「晚上冷啊,我回去把我被子弄來,咱們擠一塊吧,暖和。」
沐乘風微微一愣,伸手拍他肩膀:「成啊,住一起,你記得拿刀,明天一早我們一起上懷江山。」
毛蛋應了一聲,背起背簍就跑了,趁著還能看見路,不然回頭得抹黑往這溝裡頭走,他有點不敢。
許笙歌從裡面拿著碗走出來,沐乘風本能的就伸手扶住她:「下午有沒有好一點,還疼的厲害嗎?」
許笙歌看了一眼抓住自己胳膊的那隻手,輕輕搖頭道:「已經好多了,說不定明天就能和你們一起上懷江山了。」
沐乘風扶著她在火堆邊上坐下道:「別,你還是老實的在這裡呆著,多休息幾天,這懷江山又跑不了,想爬山還不容易。」
說完,伸手撿了地瓜起來,在邊上撣了撣灰,伸手將外面的皮剝開遞到她嘴邊上:「啊,張口,我喂你。」
許笙歌伸手接過來:「我自己可以。」
「你不是怕臟嗎?瞧瞧你那手,搓的皮都快要掉了,你就那麼乾淨啊!」
許笙歌點頭:「是要乾淨一點,身體才會好。」
「真的假的呀!我從小就沒有人管,不在意這個,長這麼大都沒有生過病。」說完,手賤的伸手過去飛快的在她鼻子上一點,將手上的灰抹了一點在她的鼻子上。
然後他才反應過來這樣似乎有些不妥,手指頭不安的搓了搓道:「瞧,這不就不幹凈了,不會因此就生病啊!」對,他就是為了證明這個,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許笙歌微微一怔,低頭不語,她覺得自己大概還需要點時間來適應,與人如此親密。
沐乘風看著她突然不說話了心裡一下子就慌了,往她身邊挪了挪道:「生氣了?別生氣了,逗你玩的,下回我不會這樣了。」
許笙歌抬眼看著他道:「沒有生氣。」說完,伸手抓住他的手,在他手上沾了點灰,然後往他臉上一點:「好了,扯平了,真的不生氣了。」
沐乘風突然就呵呵笑出聲來,眼睛在暮色中亮閃閃的,像是一隻歡快的小狼狗,要是有尾巴怕是真的能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