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說好要給你綰一輩子頭髮的
知道碰到了硬茬,可是幾個人還是不甘心,畢竟關口這一帶又窮又亂,難得見個標緻的,乍一看見許笙歌,那可不就是眼睛都直了嗎?
不止他們,目光追隨著二人的還有不少,不止是為了女人,還有錢財,畢竟兩個人穿的一點也不像窮苦人家出來的,而且剛剛才從錢莊裡面出來。
這幾個人不過是出頭鳥,沐乘風被他滿嘴的污言穢語和那噁心的眼神給氣到了,動手乾脆利落,直接廢了他的命根子。
不可謂不毒,倒是震懾住了不少人。
關口亂,再亂也不過是有些功夫的盲流,烏合之眾,他自然是不怕的,只要別找死的撞上來他都不管。
只不過逛街採買的速度變得快了不少,想跟許笙歌在這裡好好逛一逛的心思都淡了。
這一趟買的東西不少,除了要置辦年貨,還有他們要用的東西。函谷關這一代的習俗,起房的時候要請修房的人吃飯,房子修好了也要再請人吃一頓。
既然決定在這裡紮根,那就入鄉隨俗。
買了一輛騾車,塞的滿滿的,兩個人坐在車轅上驅趕著青騾沿著大道出了集市,很快消失在山道上。
後面跟著的人跟出大道就再也找不到人影了。
來時沒有用多少時間,回去的時候駕車反而慢了,到了婆娑村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了。
謝阿婆和阮溪早早的就睡下了,只有空言一個人在院子里頂著寒風焦急而又有耐心的等著。
騾車前面掛著的馬燈在夜裡遠遠看著像是一隻螢火蟲一般。
看見那亮光,空言心裡一下子就歡喜起來,夜色也阻擋不了他的腳步,興沖沖的奔著那抹光亮跑過去,遠遠的喊了一聲「師父!」
許笙歌應了一聲,從車上跳了下去。
黑漆漆的夜裡傳來她歡快的聲音:「小和尚,我回來了,你怎麼還沒睡?傻乎乎的。」
沐乘風眉頭一跳,他回來這兩日清晰的感覺出來了,因為他離開了這幾個月,因為許笙歌忘了以前很多事情,她對空言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戒備和疏離,反而多了一股子依賴和信任,這種依賴和信任遠超於自己。
而在那之前,明明他才是許笙歌唯一信賴的人。
哪怕空言比許笙歌小一歲,兩人有師徒之名,沐乘風心裡還是忍不住的失落。
好在他天生就是個樂觀的,就那麼一瞬就將不好的情緒拋開了。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他走了許笙歌又忘了,以後他會努力的變強,不會再離開她半步,竭盡所能的護她周全,絕對不會再發生之前那樣的事情。
她會接納他一次,就會再全心全意信任他第二次。
騾車到了阮家院子里,空言覺得一盞馬燈不夠亮,點了兩個火把,然後幫忙把車上的東西卸下來。
謝阿婆覺淺也醒了,但是她眼睛不好,晚上那點燈光對於她來說幾乎沒有什麼用處,自然也幫不上什麼忙。
站在門口看著三個人忙忙碌碌的折騰。
一直過了子時到了後半夜才算是把各樣東西歸置好,車子卸下來放在牆角,騾子就暫時拴在一邊,空言還摸黑去抱了一些枯葉給它,等天亮了再重新安置它。
三個人各回各屋安置下來,躺在被窩裡面的許笙歌這才進了空間裡面。
娃娃被她植在靈田裡,頭頂已經冒芽長苗,死是不會死了,可是卻沒有能如她想的那樣,有靈氣的滋養再度化形。
那隻蛋殼則掛在閣樓的屋頂,黃毛毛還在裡面睡覺。
她又看了看那石碑,《道經》一面幾乎已經顯露齊全了,可是另外一面卻一個字都沒有。
感受到了她的氣息,石頭顫了一下,一縷流光從裡面飛出來,一道圓乎乎的身影圍著她打轉轉,然後趁著她不注意,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屋外的青騾打了個響鼻,哆嗦了一下,漂亮的大眼睛閉上一瞬又睜開,好奇的看著外面黑漆漆的世界。
這是哪裡?
許笙歌只知道石頭裡面的那縷神魂從空間裡面溜出去了,卻並不知道白天剛剛在關口買回來的紅嘴青騾換了芯子。
在閣樓里翻著記載功法的丹方的冊子,將先前沒有整理完的繼續收拾起來。
她知道的,懂的丟到一旁,不懂的也不感興趣的丟一起,挑揀出來的都是自己感興趣覺得可以試一試的。
功法只有兩種,一種是馭水訣,一種則是攀雲梯。
馭水訣是凝氣為水,只要能凝出第一滴水就算真正的摸清楚了門道。萬物陰陽並濟,相輔相成,這套功法講的不是剛柔並濟,而是以柔克剛,練到小成,水滴石穿,看著不起眼,可威力十足。
她如今也只得一套星辰曜日訣,還不全,練到第六層就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只能不斷地修鍊,順其自然。
可坐等從來都不是她的風格,這馭水訣比起星辰曜日訣也不差,多一種功法,有益無害。
攀雲梯算不是攻擊性功法,它講究的是化虛為實,縮地成寸。
練有所成之時即便在虛空之中也如平地行走一般,練至極致,據說一步千里,步步生蓮。
寒冬的天亮的比較晚,黎明之後好長一段時間都是霧蒙蒙的,空言早早的起來抱了柴火去廚房幫著謝阿婆生了火,給上面掛著的鼎鍋裡面加了水。
沐乘風在許笙歌屋子裡,雙手熟稔的在幫她綰髮,一根墜著白玉蘭的簪子被他左右比劃都找不到合適的位置安放。
新買來的銅鏡裡面人影綽綽,五官看的不是那麼真切,只能看見一個大致的倒影。許笙歌看著自己頭頂層疊的髮髻,伸手摸了摸,轉臉看著沐乘風道:「沒有想到你還會綰髮。」
沐乘風道:「原本是不會的,還是有了你之後才學的,剛開始梳的亂糟糟的,還勾斷過你的頭髮,後來才慢慢好了。」
許笙歌想了想,半點印象也無。
沐乘風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手裡的發簪插進髮髻裡頭,低頭輕輕含住她耳垂上的軟肉道:「當初說了要給你綰一輩子頭髮的,你就算是忘了也不能不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