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殺你,有何不可
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想動用自己的本命精元,一旦精元耗盡,修為則毀於一旦。
可四聖神魂聚不齊全,對九爻起不了半點作用,陳楚淵等人看似修為不差,在妖力達到巔峰的九爻面前卻不夠看。
形勢不利之時,拖的越久對他們越沒有好處。
屆時,整個四象國都沒有了,還談何修行,談何振興人族。
若有餘力卻不願意犧牲力挽狂瀾,他就是整個人族的罪人。
損耗了本命精元,摧毀了九爻的肉身和一道神魂,也算是值得了。
然而他的絕美容顏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只不過轉眼的功夫臉上就鬆弛下來,滿是細紋。
散開的神魂迅速的回體,來不及收勢,一道紅色的身影就到了他身後,一掌朝他揮過來。
九爻陰惻惻的聲音想起來:「蘇幕遮,你倒是真捨得你自己,可惜了,我說了,沒用的。」要不要肉身都無所謂,他的九道神魂每一道都是獨立的存在。不管是毀了其中一道神魂,還是毀了肉身,對其他的神魂都沒有任何的影響。
此刻妖魂凝聚的妖力遮天蔽日,正是他氣勢高漲的時候,四聖不齊,單就一個半殘的蘇幕遮,能耐他何?
一掌揮來,他也沒有打算就這樣就要了蘇暮遮的命,而是趁著這一瞬朝遠處盪去。
旁邊的九爻根本不給蘇幕遮任何機會,直接纏住他。
九爻出世為的是屠盡人族,報百年前的滅族之仇,也為了百年前的余笙。
他已經不知道愛不愛,他只知道不甘,滿心的不甘。
可惜的是,歷經輪迴之後,如今的許笙歌已經不是當年的余笙了。她沒有餘笙的善,只有餘笙的絕和狠。
那道紅色的身影還未靠近,她瞬間就撤了靈力,高牆打散,洪水奔騰不休繼續凌遲萬物。
她立在洪水之上,雙手掐訣,那奔騰的洪水瞬間迴流,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衝天而起朝九爻捲去。
可惜了,馭水訣她只來得及修鍊到第二重,第二重已經有這樣的威力了,若是修行至第九重,九爻如何還能掀得起這場風浪。
「九爻,當真不死不滅嗎?九道神魂而已,豈有殺不盡斬不絕的?」說完,順著衝天的水流而上,衣袍涌動,金色的光芒接連不斷的朝那水柱之中衝過去。
一聲轟隆的巨響,雷聲想過之後,一道閃電咔嚓的劈了下來,不偏不倚的剛好將水柱斬成兩段。
紅色的身影得以釋放,衝出來之後張開大手就朝許笙歌抓過去:「阿笙,百年前是我的不忍犯了錯,同樣的錯我不會再犯第二次。」
要麼和他傲世三界,要麼,就隨著這些卑賤的人一起死好了!
不遠處的華陽真人勢弱,被九爻一掌擊中身體如同折翼的鳥一樣朝下墜去。
此刻人人自顧不暇,沒有人能來拉他一把,身體眨眼間就落入水中,很快就被水裡興風作浪的蛟龍咬住。
九爻離在不遠處看著許笙歌輕笑:「你瞧,又是一個。很快他們都會從高處落下來,跌進塵埃,成為妖族的腹中之物。等他們都死了,四象國被無定河的水都淹了,就剩下蘇暮遮和沐乘風這兩個所謂的庇護人族的神裔,你猜猜看,他會怎麼辦?沐乘風又會怎麼辦?」
「阿笙,這一切可都是因為你啊!如果當年你聽話一些,不曾從我身邊逃走,你就不會遇到路維安。如果你不那麼狠心的背棄我,路維安就不會死。如果你不將自己的心挖出來給了路維安,合歡鎮上那些無辜的人就不會死。」
「兜兜轉轉我們又見面了,這回你是要乖乖和我回去呢還是繼續走百年前的老路,看著那個沐乘風再死一回,看著這些人再被我殺一回呢?上回是整個合歡鎮,這回,可是整個四象國哦!畢竟,他們還欠著我們妖族那麼多條性命呢!」
「你想怎樣?」許笙歌看著他,如同看一個精神失常的神經病一般。
抬眼間,一道紅影落下,卻不是九爻,而是陳初年,被虛空中的另一個九爻打中,朝下跌落。
九爻看著許笙歌嘖嘖咋舌:「你慢慢想,我有的是時間等,不過,就看他們等不等得住了哦!」
說完,不再糾纏她,轉身就朝沐乘風那邊飄過去。
不管幾世輪迴,不管那個女人心裡有沒有他,他依舊是最了解她的,她在意的,他都知道,都不會放過。
他放過別人,誰又放過他了?
他能殺了路維安一次,就能殺第二次,哪怕他這輩子好命投身成蘇幕遮的兒子又怎樣。
蘇幕遮他都不怕,還能怕那麼個初出茅廬的臭小子?
他心裡千瘡百孔,自然得拉著人一起疼。
一聲嘹亮的長鳴劃破天際,那一刻連天上的雷電聲都蓋過了。
這一回可不是獸魂,而是真正的朱雀。
嘴裡噴著火焰,撒開鋒利的爪子就朝九爻抓過去。
九爻微微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四聖在百年前身死之後還能重現世間。
但是那又能怎樣,他能殺一次,就能弄死第二次。
避開朱雀嘴裡吐出來的三昧真火,手中多了一把轉輪寒齒,抬手一樣就朝黃毛毛的利爪砍了過去。
還未到跟前,就聽見叮噹一聲脆響,轉輪寒齒被一股力量震開,離黃毛毛不遠的地方突然金光乍現,一聲佛號唱響:「阿彌陀佛!」
一道略顯單薄的身影出現在了九爻視線之中。
九爻看著離開明鏡台出現在此處的空言放聲大笑:「小禿驢,你到真有幾分本事。」
要想離開明鏡台,除非掃凈身上的孽障。
九爻有一縷神魂藏在空言身體里,一直無法被剝離開,自然是知道他的一舉一動。
這也是他提前出世的原因之一。
青龍業障產生被困明鏡台,四聖不能歸位,趁此機會出世,會容易很多。
沒有想到這小東西挺厲害,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洗盡鉛華,壓制了自己的神魂,提前出關。
空言又唱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九爻,回頭是岸,莫要再增殺孽了。」
「黃口小兒,你懂什麼?你以為你來了我就怕了?百年前能斬龍一次,此番就能再斬第二次!」話剛剛落音,身後一朵血紅的七星海棠悄無聲息的盡數沒入他的身體。
一股子劇痛撕扯著他的身體。
他回頭,不遠處是眼中不帶任何情緒的許笙歌,只聽她道:「百年前是余笙,而今則是我許笙歌,殺你,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