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用針扎扎就好

第三十七章 用針扎扎就好

沐乘風和空言也爬起來了,剛剛出洞門就聽見許笙歌的聲音:「木頭,我要上懷江山。」

這個時候?

沐乘風轉身往洞裡面跑:「你等我一下。」

進去很快出來,手裡多了一把柴刀:「我陪你一起。」

「阿彌陀佛,小僧也一起去吧,黑天路難行,人多一點好。」

許笙歌已經朝竹林外面走去,沐乘風緊緊跟在她後面,哪怕他經常在懷江山裡面竄,哪怕那紅彤彤的光亮讓夜間沒有那麼暗,他走的還是磕磕絆絆。

反觀許笙歌,一個姑娘家,上山的速度如履平地,完全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就連空言小和尚也一樣,沐乘風只能咬牙儘力跟著。

整個懷江山都像燃燒起來了一樣,被紅光籠罩,這一夜震驚整個四象國,許許多多的人徹夜不眠馬不停蹄的朝玄武州的西邊趕過來。

等許笙歌他們爬到山頂,天已經真正見到亮光,懷江山最高的那處名叫落雲峰的地方被大火包圍,離的老遠都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份灼熱。

沐乘風喘著氣看著那肆掠的大火,低聲咒罵了一聲:「操,這麼大的火,不會把整個懷江山都燒起來吧?」

許笙歌沒有吭聲,這火要是蔓延早就蔓延開了,他們哪裡還有機會站在這裡。

整個主峰都被大火包圍,裡面那些生靈,怕是一隻也逃不出來。

她伸手扯了一片樹葉,盤腿坐了下來放在唇邊,悅耳的聲音就從她唇下斷斷續續溢出,漸漸連成一片。

聲音不大,卻傳出老遠,讓人聽著莫名的心安。

空言看了她一眼,也學著她席地而坐,一手置於膝上掐訣,另一隻手豎在鼻尖約摸三寸之外的地方,合眼,嘴唇輕輕蠕動,開始誦唱經文。

沐乘風看看許笙歌,又看看小和尚,一頭霧水。

「你們,你們這是幹什麼呢?半夜三更爬起來上山,一個吹樹葉子奏曲一個念經,地上濕漉漉的,這麼玩有意思?」

沒有人應他。

他煩躁的在原地打轉轉撓頭。

心裡那一絲挫敗感再一次爬上來。他感覺他跟許笙歌之間割了不止一層,像是千山萬水一樣的距離,想伸手緊緊抓住卻怎麼也抓不到。

「操,覺得我什麼都不懂是吧?等著,哥哥我也會。」

他也揪了一片樹葉子,然後挨著許笙歌坐下來,看了她一眼,學著她的樣子盤腿坐在那裡,然後輕抿樹葉,斷斷續續的吹出了聲響。

漸漸地,他的神識不知不覺就被帶進去,進入忘我的境界。

那不成調的曲悄無聲息的連在了一處,時而帶著幾分哀思,時而又帶著幾分歡愉。

大火之中響起一聲高亢綿長的長鳴,一道紅光從火中衝天而起,眨眼便又落下,快的讓人難以捕捉。

隨著那道光芒落下,那火漸漸地失去了先前的勢頭,一點點熄滅。

待到天完全大亮,旭日東升,整個落雲峰黑漆漆一片,一陣乘風刮過,山上那些灰燼全部隨風飄散,落地與塵土相容。

許笙歌嘴邊的葉子也沒有了光彩,聲音戛然而止,眼睛緩緩睜開再緩緩閉上,一絲火紅的光亮悄悄沒入氣海之中。

旁邊的沐乘風和空言都還保持著原先的姿勢,許笙歌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落雲峰,鬱鬱蔥蔥的山峰一夜之間便化作寸草不生的焦土。

這還真是,天作惡,草不生啊!

微微嘆息一聲,目光落在沐乘風身上,瞧著他坐的筆直,合著眼,倒是有模有樣的。

不過許笙歌可以肯定,他不是入定,而是睡著了。

這人……

這種地方他怎麼能睡著的?還坐的這麼直,這是什麼特殊毛病?

沒有多想,目光不經意間落到他放在身前的手上,微微一愣。

他的兩隻手並放在一處,手心裡捧著一顆蛋,看著好像比鵝蛋還要大那麼一點。

這是坐在這裡,有鳥路過,不偏不倚將蛋下在了他的手心裡?

許笙歌可以確定,半夜上來的時候他只帶了柴刀,這蛋是後來多出來的。

又或者是自己入定之後他去撿的?

一旁的空言也睜開了眼睛,起身對著許笙歌一揖:「師父!」

然後目光也隨著她的目光落到沐乘風身上。

許笙歌俯身,伸手扯了扯他的耳朵:「起床了!」

要不是氣息平順,她都要以為這人是在裝睡了。

在一個地方歇息也好些天了,第一次看他睡的這麼香,還是坐著睡的,什麼嗜好!

喊了一聲竟然無動於衷,她手底下寒光一閃,一根銀針冒出來直接扎在了沐乘風的手臂上,沐乘風嗷的一聲跳起來,手裡的蛋咻的一下被他甩了出去。

驚的空言一下子跳起來伸手接住。

蛋啊,這樣甩出去肯定砸爛,一包湯怎麼帶回去,可惜了。

沐乘風看著手臂上的銀針齜牙咧嘴:「阿笙,你幹嘛?謀殺親夫?」從來還不知道被針扎一下能這麼疼,疼的他都喘不過來氣了。

許笙歌從他手臂上把銀針取下來道:「喊你了,沒反應,那就只能用針扎了。」

沐乘風捂著手臂齜牙:「阿笙你太狠了,怎麼能這樣對我?」針取下來的一瞬他就不疼了,但是樣子還是要稍微做一做的,可惜許笙歌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他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展臂伸了個懶腰,覺得神清氣爽,周身說不出的舒坦。

噓了一口濁氣道:「我怎麼覺得在山上呆了一早上比在山下睡覺還舒服,阿笙,難道是因為你剛才那一針把我身上的筋脈給打通了?」

許笙歌看了他一眼,不錯,還知道筋脈啊,點點頭:「很有可能,所以以後多扎扎你,保不準哪日你就能羽化成仙。」

沐乘風哆嗦了一下,原本不疼了的手臂因為這句話突然又開始疼了,卻還是嬉皮笑臉的湊了過去:「成啊,羽化成仙,和我媳婦兒一起。」

許笙歌往邊上挪了一點:「站好了,別帶壞了小和尚。」

「小和尚四大皆空不懂這個。」說起這個他就來火,小和尚為什麼非得拜阿笙為師呢?那個老和尚也太雞賊了,把人丟下就跑了,真不是個好東西。

空言作揖道:「阿彌陀佛,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小僧什麼都沒有看見。沐施主,你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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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他夫綱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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