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缺德事干多了
沐乘風對懷江山的異樣一無所知,他正在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鋤草,頂著烈日,揮汗如雨。
邊忙活邊問空言:「小和尚,說說看,為什麼非要喊我媳婦兒師父?跟你一起來的那老和尚不是你師父?」
「阿彌陀佛,小僧是了禪撫養長大的,但是大師說他不是小僧的師父小僧的師父時機到了自然就會出現。」
沐乘風冷哼一聲:「神神道道的,我看那老和尚就是個臭流氓,瞧著我媳婦美貌如花,瞧著我們年輕少見識好哄騙。」
「阿彌陀佛,了禪大師是普陀山四大神僧之一,沐施主不能這樣污衊他。」
「小和尚懂什麼是污衊?」
空言道:「沐施主說的小僧都懂,沐施主不懂的小僧也懂。」
沐乘風:……
他此刻特別想將小和尚的光頭當成雜草一樣拔了。
「那你說說,那個什麼打坐,到底什麼意思?」
「阿彌陀佛,小僧也說不清楚,沐施主想知道不如去問師父。」
「嘿!小和尚你這表裡不一太……」
話說一半戛然而止,目光落到河對面不遠的沐家院子里。
他好像聽見了哭聲。
只是愣了一瞬又轉身,牛都找到了不知道還在搞什麼,跟嚎喪似的,反正不關他的事。
然而還沒有隔上多大一陣就聽見下面河溝里毛蛋急促的喊聲:「狗哥,狗哥,快點回來!有急事!」
沐乘風從上面地里杵著鋤頭利落的跳下去,三兩下就到了下面的菜地里,看著一頭汗的毛蛋道:「什麼情況啊,急成這樣子,有狼在攆你?」
毛蛋擦了一把汗道:「沐老二,你二哥,在山上把腿給摔斷了,大夫說以後就是個瘸子了,治不好。你大伯娘鬧我祖父那裡去了,說是你媳婦兒克的,非要我祖父主持個公道。這會兒又去余家鬧了,我琢磨著回頭余家跟沐家得一起過來,你扛不住啊!」
沐乘風的唇抿成了一條線,半天才對他道:「行了,我知道了,謝謝你啊,回去吧,回頭你家裡看見了,又得大掃把抽你。」
「狗哥,你要是捨不得她,帶她去避一避吧?」毛蛋也不明白,為什麼沐二摔了會賴在一個姑娘身上,這不是離了這麼遠嗎?沐二出去找牛摔斷了腿跟別人有什麼關係。
掃把星真克人,也得分個遠近距離啊!
沐乘風在田坎上坐下來,扯了跟雜草在手上繞著:「避哪去啊,這不都避出來了還不放過嗎?」說完,提著鋤頭一下子就從田坎上跳了下去:「走,看看去。」
「看,狗哥你要去看什麼?」
沐乘風轉臉看著他:「看沐二啊,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斷了腿要死了,要是沒有,我不介意把這名聲給坐實了!」
說完,拎著鋤頭就朝燕兒溝外面的沐家走去。
他忍了這麼多年了,換來的是這一家子得寸進尺,忍無可忍那還忍個毛!
「狗哥!你冷靜一點,你一個人,他們一家子,你會吃虧的。再說,再說萬一傷了人你會吃官司的,不值當。」
「吃官司」三個字直接刺激的沐乘風眼睛發紅,他甩開毛蛋冷著臉就朝前走去。
「沐乘風!」許笙歌從菜地里跑下來:「你站住不許動!」
沐乘風跟變了個人一樣,跟壓根聽不到她在喊一樣步子不停地沿著水溝邊的小路朝沐家走。
許笙歌還是第一次見著這樣的沐乘風,跟魔怔了一樣。
她身形一晃,人就飄了出去,直接擋在了沐乘風前面:「你要幹什麼?跟沐家同歸於盡?」
說完,看了他一眼,主動伸手拉住他的手緩緩開口道:「你為珠玉,人為瓦爍,本就不是一樣的,不值當。」
說完又道:「此事其實與你無關,皆因我而起。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了斷,不會再給你添麻煩。」
說完,鬆開他的手。
還沒有轉身就被沐乘風拽回去擁住:「你要幹什麼?不許走知道不知道?我不會讓他們欺負你的,絕對不會!」
許笙歌嘆了口氣,輕輕掰開他的手道:「我知道,我不走,我和你一塊過去看看,看看那個沐二郎是不是真的斷了腿不行了,要是真的,那我就治好他,這樣就不會再有人說我是掃把星了對不對?」
當然,若是假的……
許笙歌微微頷首眯眼,那她就不介意把罪名坐實了,先打斷了再給他接上!
到了沐家,沐生根和沐成金都在門口坐著,耷拉著腦袋,一片愁雲慘淡的樣子。
沐乘風站在院子口上不說話,和以前一樣沒個正形,包著膀子看著房檐下面的人。
沐成金首先抬頭,看著他站在那兒就是一愣,隨之眉頭一擰道:「狗剩,你來這裡做什麼?」
沐乘風勾唇笑了笑:「我聽說二哥摔傷了,大伯娘找了里正又去找余家,打算找上一群人來收拾我,打算讓我賠錢,順便再把我從村裡攆出去。不知道祖父和大伯知道不知道?」
郭生根道:「不是針對你,你不要往身上攬。」
「不是我但是是我媳婦兒,你們當我是死的?」沐乘風陡然拔高聲音:「人在做天在看,凡事想清楚了再做,過分了我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咱們新舊賬一起清算好了。」
「狗剩!二郎是從小和你一起長大的兄弟,難道還比不過這麼一個外來的女人,才幾天?」
沐乘風盯著沐成金冷笑:「大伯說的這話倒是有道理呢,我就想問問憑什麼?我們在山裡住著,連你們家水都沒有喝一口,中午的時候還是我幫著把牛給你們找回來的,恩將仇報是不是太快了一點?」
「但是二郎他摔斷了腿……」
「那是他活該,是你缺德事干太多了報應了!」
沐乘風眼睛通紅:「我可不是我爹,口不能言,任由你顛倒是非黑白。非要放著安生日子不過,那咱們就一起下地獄,我一個人拉著你們一大家子,只賺不賠!」
沐成金的臉瞬間難看到扭曲,掃了一眼懵在那裡的毛蛋咬牙道:「狗剩,說話想著說,不要搶著說。」
「想著說,對,是想著說,有些話我想了十年了,本來這一輩子都不打算說的,大伯既然想讓我說,那成,等趙氏那婆娘把人都叫齊全了,我們當著大家的面說個清楚明白。別以為時間久了死無對證,不想好過,我有的是辦法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