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31.

朱碧翠是個女Alpha，信息素也是是霸氣的烤乳豬味。

她和以前包養的一個小白臉Omega生了王鵬鵬，人雖魯莽但還算又責任心，捨不得孩子，也就勉為其難娶他為妻，湊合湊合過日子了。

王鵬鵬和他的Omega父親在家裡從來都只有被壓制的份。家庭的影響下，他到現在養成了唯唯諾諾，寡言少語，怨天尤人，背後說閑話的性格。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坦蕩地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

在朱碧翠的壓迫下，他也還算爭氣，至少讀書成績不錯，在學校里也從不惹事。今年初中順利畢業的話，他就將是整個家裡學歷最高的人了。

劉卓一家人也到了醫院，他們就完全沒有要把人揍回來的意識和氣勢，看兒子挨打了反而教訓兒子惹事，劉卓也都一一認下了。更何況，他們見到朱碧翠發瘋的樣子，待也待不住，只想逃。

「鵬鵬，呃，阿姨，我就先回去了。」

劉卓骨瘦嶙峋的手指戳在王鵬鵬的肩上，聲音陰陽怪氣的，聽著叫人不舒服。

王鵬鵬和劉卓點頭示意，他又小心翼翼地開口，「媽，我們走吧，我沒事了。」

「你再說一句，我讓你再也合不上下巴！」朱碧翠看著自己兒子的懦夫相，氣不打一處來。

「你看你交的都是些什麼朋友，瘦得像個殭屍，男不男女不女的。跟這種人混在一起，怪不得要挨打！我沒跟你說過嗎！找朋友，找陽剛一點的！有點什麼事還能罩著你！」

夜深了，朱碧翠並沒有要在醫院裡控制音量的意識，每吼一句都震在王鵬鵬那顆脆弱的心上。

人都看過來了，他們都在嘲笑自己，和這個粗魯的媽。

「你好，請勿大聲喧嘩。」好不容易有個勇敢的醫生自告奮勇前來提醒她，朱碧翠沒正眼瞧他，甩頭就朝人衣服上嘬了一把口水。

「滾。老娘也輪得到你教訓？」

那醫生大概是從來沒見過如此粗鄙之人，瞪著眼停了十秒都沒說出話來。終於，他惱羞成怒，絞盡腦汁懟回去也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詞語，開口就是，「你這流氓！說話注意點！信不信我叫警察！」

朱碧翠冷笑一聲，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你叫啊，你叫啊，只會叫警察的廢物，有種就單挑。」

「你！」醫生氣昏了頭，揚起手掌就要扇過去。

沒能成功，但勇氣可嘉。

排山倒海般的烤乳豬味信息素瞬間浸潤了他的四肢百骸，醫生立刻四肢發麻，動彈不得，胃裡一陣噁心。

「你什麼你？再罵一句試試？」

朱碧翠是故意釋放信息素的。

考慮到這醫生可能是個Beta，特意加強了濃度，釋放範圍也就集中於面前的位置。

醫生當然是想罵也罵不出聲了，踉蹌幾步眼看就要昏倒在地，有人在後方支撐住了他。

同時，另一股清涼的信息素鑽進了他的鼻腔，驅散開油膩的烤乳豬味，那一瞬間，就像有一雙手把他從又稠又膩的豬油里撈出來放進了盛滿瓊漿玉露的池中，整個人從身體到心靈都得到了凈化和救贖。

「女士，公共場合釋放信息素壓制醫療人員，是觸犯法律的。」

「這一整層都是病人，您這味放出來，是準備給要做胃鏡的病人們省點事么？」

朱碧翠並沒有聽懂這句話里的意思，也不知道她的烤乳豬味濃起來會讓人想吐。

她已經很久沒能遇上能和她斗信息素的人了。

她作為女性Alpha，信息素強度比許多男Alpha還要優越，別人見了她也不會輕易斗，基本是求饒或拔腿就跑。

硬碰硬的還真沒見過。

有趣，這人挺有趣。

32.

「我，朱碧翠。你誰？信息素強度不賴。」

朱碧翠還保留著年輕時在村裡單挑鬥武的那一套，第一步，自報家門。

「江暉。我是Beta，沒有信息素。」

「你放屁！」朱碧翠聽到這名字，肉眼可見的紅了臉，一個箭步上去掰開江暉扶著的醫生，拋給後頭看熱鬧的人群，抬手就是一個拳頭砸在少年乾淨的臉頰上。

砸個正著。

她像是考慮到了對方還是個孩子，稍微控制了脾氣和力度，不然他這一拳下去，顴骨都有很可能會裂的。

可這還是充滿力量與憤怒的一拳，江暉沒能站定扛住，咬著牙往旁邊退了兩步，才勉強穩住身子。

嘴裡嘗到了血腥味，左半邊臉頰好像已經不是他的了，腦子都疼到有些發暈。

也不知是疼傻了還是怎麼的，他突然輕蔑地笑了一聲。

空氣突然安靜。

朱碧翠愣了一會，臉上的橫肉又胡亂飛了起來。她哪能受得了這等輕視，舉起拳頭又揮過去，「我讓你笑！」

坐在一旁的王鵬鵬突然蹦了起來，肥碩短小的手臂拉過氣勢洶洶的朱碧翠，幾乎是跪在了他的眼前。

「媽！你瘋了！你不能打他！你生氣就打我吧！」

朱碧翠正在氣頭上，完全沒把自己這個廢物一樣的兒子放在眼裡，「這一拳，我替我兒子還的。你現在有多疼，你卸他下巴就有多疼。我不管你是誰，我這就這個規矩。不服，你就給我一個你揍了我兒子，我當媽還不還手的理由。」

「你趕緊給我起來，這世界上找不出比你還孬的！」

她踹開王鵬鵬，衝上前去還要繼續打。

「就是他！趕快攔住！」

是剛才被江暉救下的醫生。

幾個保安在樓梯口附近已經等候多時。不得不說，他們看到朱碧翠的架勢和身手也有些發憷，隔著老遠也被她油膩膩的信息素氣味噁心得不輕。本想再多等會，但這小孩已經被打了一拳，再打下去怕是今晚都不得安寧，作為保安，就要保護病人的安全，豁出去了也要上！

帶頭的保安第一個衝出去，帶著早就準備好的，在門口站崗時防身用的鋼叉抵在了朱碧翠身前，「住手！這裡是醫院！你已經嚴重影響了醫院秩序！危及病人安全！我們已經報警了，你要是再為非作歹！可就不是拘留幾天那麼簡單！」

「好。」朱碧翠沒再硬闖，「那你倒是給我個理由，為什麼打我兒子。」

保安們那鋼叉的手都不穩了，驚恐地望向對方，又看看朱碧翠，顫顫巍巍地說，「我們，沒打你兒子啊……」

「一群蠢豬！沒問你們，我問的他！」朱碧翠掰開眼前那個保安的臉朝江暉那指了指。

「哦哦哦哦。」保安們集體鬆了口氣，「我就說，沒事，她不敢對我們怎麼樣……」

江暉臉腫了半邊，牙齒還咬破了舌頭，口腔里也是血肉模糊的，嘴巴隨便動一下全臉的神經都糾疼。

倒也不是沒辦法忍，但他現在並不怎麼想說話。

雙方無聲對峙著。

保安們面對著朱碧翠兇狠的臉和健碩的身軀，總擔心她下一秒就會揍過來，戰戰兢兢，度秒如年。

不知是哪個保安先提出了建議，「那個小哥，怎麼，不說話啊？跑了啊？」

「我怎麼知道？我也覺得奇怪……」

「肯定沒跑啊，跑的話你覺得我們還能守得住她？」

……

「你們一個個的當老娘是耳背嗎？好奇的話自己轉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幾個人同時一個激靈，挺直了身板齊刷刷地轉了半圈——我去，這小哥，牛逼。肉體承受能力挺強，心理承受能力也很強啊！都這個節骨眼了！他居然還在玩手機？

江暉在手機上搗鼓了三十秒左右，把手機音量調到最大，點了播放。

甜美又不帶一絲情感的機器女聲快速的朗讀聲擴散開來，在狹窄的走廊引起了若有若無的迴響。

「朱女士這件事確實是我動手在先所以剛才您這一拳我接下了」

「您下手也不輕算我們兩清」

「如果您想知道原因可以問問您兒子在我動手之前他和他朋友談話的內容」

「您可能是很愛您的兒子但您的教育是失敗的」

「您的孩子在您面前是一個樣子背後又是一個樣子您不知道吧問號」

「這位同學也請你把那些骯髒的心思收一收」

「至少在開始想之前逗號你也得先捫心自問一下」

「你配嗎問號」

你配嗎……配嗎……嗎？

迴音響起，無人回應。

「你不配」

機器女聲替他回答了這個問題。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我先走了……先走了……走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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