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被迫同行
這……
殺手不是都已經死光了嗎?
那這個聲音……是流琊?
他受傷了?
不等蘇辭鏡多想,就已經被人從身後用雙手抱住了,流琊的一隻手甚至還滑入了她的外衣,觸及她身上最敏感的某個部位。
蘇辭鏡的全身一陣顫慄,來不及思考就猛地給了流琊一掌:「該死!」
奇怪的是,身後的流琊並沒有還手,而是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蘇辭鏡迅速轉身,只見流琊一身紅裝散落在地,臉上蒼白得近乎透明,嘴角還掛著一抹猩紅。
整個場景看下來,只叫她覺得怵目驚心。
說不出是流琊這種妖冶的病態美叫她感到怵目驚心,還是她一直想殺的人,如今就倒在她面前,毫無反手之力的這種感覺叫她怵目驚心。
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流琊倒下,她竟然連一絲一毫的喜悅與興奮都沒有。
而是更加迷茫了。
蘇辭鏡緩步走到流琊面前,抬手探了一下他的脈搏。
只見他的脈象紊亂,似乎……中了劇毒。
看來流琊的昏倒並不是裝出來的,既然如此的話……
不等蘇辭鏡多想,門外便又傳來了一陣騷亂的馬蹄聲。
是追殺她的人又來了嗎?
蘇辭鏡的眉頭緊皺,好似在做一個極難的決定。
可半晌之後,她卻十分果決的將流琊從地上扶了起來,往屋子裡走去。
不管流琊的身份究竟是什麼,也不管流琊曾經幫黎皇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
此時此刻,流琊是救過她兩次的恩人。
甚至,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多少也有些跟她脫不開關係。
她要是就這麼丟下流琊,放任他死在這裡的話,又與自私冷血的黎皇有什麼區別呢?
他們今後的關係會變成什麼樣,她現在已經來不及想了。
但今日流琊的命,她是保定了。
只要她不死,他也不許死。
馬蹄聲果然在他們院門口停了下來,一群統一著裝的黑衣人闖入院子,為首的男子快速掃了一眼院子里的殺手屍體,臉色幾乎沉到了極點:「還是來晚了一步。」
「風統領,這些殺手的身上雖有傷口,卻都是一些不致命的傷口,而且看這劍法,也不是咱們公子的手筆。
依屬下之見,他們真正的死因,恐怕是自盡。」一名黑衣人快步上前察看了一下屍體說道。
「自盡?」聽到這話,風烈臉上的表情瞬間大喜過望:「還是公子有辦法,能在不出手的情況下逼死他們。」
「可既然這些人都已經死了,公子又到哪裡去了呢?」黑衣人問道。
「公子不在這裡,***跟那個叫蘇辭鏡的女人有關係。」風烈說著,便輕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有什麼本事,竟然能讓公子連自己的身體也不顧,死活都要趕過來救她。
罷了,先派人在附近找一找吧。
這些殺手身上的傷口既然不是出自公子的手,那必然是出自那個女人的。
這種級別的死士,想來她也做不到全身而退。
身上有傷的話,應該走不遠。」
「是。」黑衣人應下,便要帶人出去尋找蘇辭鏡和流琊的下落。
可他才剛剛轉身,屋子的門就被推開了:「不必找了,你們的公子就在這裡。」
是蘇辭鏡。
看到蘇辭鏡孤身一人從屋子裡走出來,風烈的臉色就不由一變:「公子呢?你把我們公子怎麼樣了?」
「他突然昏倒了,我給他把過脈,應該是中了毒。」蘇辭鏡說著,便側身給風烈及他身後的人讓了條路:「你們把人帶走吧,給他找個好一點的大夫看看,他這毒似乎沒那麼簡單。」
「這……」風烈怔了怔,有些理不清楚眼前的情況。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女人剛剛似乎還在法場上撂下狠話,一定要取流琊的性命,怎麼現在反倒關心起流琊的死活了。
蘇辭鏡淡淡掃過風烈臉上的訝異:「他救過我,我自然也不是恩將仇報之人。
不過,他這條命,我已經還給他了,我兄弟們的性命,他日,我還會再找他討要的。」
風烈思索了片刻,卻沒有多說,而是快步走進屋裡。
確定流琊如蘇辭鏡所說,只是昏迷,並沒有其他問題以後,這才轉頭朝蘇辭鏡看了過去:「姑娘與公子之間的恩怨,我們做屬下的不敢多嘴,不過……
今日公子是為了來救姑娘才昏迷的,姑娘若是就這麼把公子丟給我們,恐怕不妥。」
「不然呢?」聽出風烈最後四個字里隱藏著的威脅,蘇辭鏡握著長劍的手也立刻緊了幾分,好似隨時可以發動攻擊。
「還請姑娘隨我們回滄琅閣一趟,就算要走,也等公子醒了以後,當面跟公子辭別以後再走。」風烈說得客氣,蘇辭鏡卻明顯可以感覺到院內的殺氣瞬間提升了幾個檔次。
威脅。
**裸的威脅。
他是想要告訴她,如果她不跟他們走,那一場惡戰是無法避免的。
而她今日已經經歷了這麼多場的戰鬥,剛剛那些殺手,如果不是流琊及時出現,她根本不敢保證自己可以應對。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又要怎麼對上堪稱黎國第一殺手組織的血滴子呢?
如果現在動手,唯有死路一條。
可要是跟他們走……
雖然她並不確定流琊兩次救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流琊並不想要她的命。
既然如此的話,那跟他們回滄琅閣,又何嘗不是保命的緩兵之計?
最重要的是,她也有事情想向風烈確定。
想到這,蘇辭鏡終於開口:「好,我跟你們一同回去。」
風烈鬆了口氣,抬手便招呼站在外面手下:「快過來搭把手,先把公子抬上馬車。」
「是。」
幾個大漢小心翼翼的把流琊從地上抬了起來,蘇辭鏡跟在他們身後,只覺得此時此刻的流琊就像是一朵極其易碎的落花,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被碾碎。
這般脆弱的流琊,她還是第一次見。
可這些跟著他的人卻誠然一副早就習以為常的模樣,甚至在她說出流琊昏迷的時候,他們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