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可以走嗎
「當然，而且只要我放你走，風烈他們絕對不敢攔你，你大可放心。」流琊保證到。
得到流琊的保證，蘇辭鏡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些許：「那你說。」
「我……」流琊的聲音突然微弱了幾分。
蘇辭鏡聽不清，便下意識的湊近了一些：「你說什麼？」
「我說這個距離正好合適，我很滿意。」流琊輕笑。
蘇辭鏡心頭一驚，猛地轉頭就朝流琊看了過去。
這一轉頭才發現，他竟然正面對著自己，而且貼得這麼近。
就她剛剛轉頭的那個動作，險些……就親上他了。
流琊身上的葯香迅速充斥了蘇辭鏡的整個鼻腔，驚得她想要往後退，腰間卻被流琊給攬住了，頓時動彈不得。
「你……你說過不會對我做什麼的。」蘇辭鏡強壓下心中的恐慌說道。
「我沒說過，我只問你，你覺得現在的我，能對你做些什麼？」流琊及其享受蘇辭鏡這副明明是只受驚小獸，卻還故作強大的模樣，連語氣都放慢了些許，讓它聽起來越發的詭譎。
「流琊，我不介意在這裡與你同歸於盡，一命還一命。」蘇辭鏡咬牙說道。
「是嗎？那你要報的那些仇怎麼辦？你到了地府以後，見到那些將領又該怎麼辦？
告訴他們，你為了不讓自己受委屈，所以乾脆選擇與我同歸於盡，一了百了，就不給他們報仇了？」流琊緩緩挑眉。
一句話，直接堵得蘇辭鏡啞口無言。
見她這樣，流琊乾脆又湊近了幾分。
這樣的距離，讓她幾乎有種可以數清他睫羽的錯覺，甚至隨時都有可能被他吐出的氣息包裹，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可她卻找不到任何可以後退的理由。
不管流琊想對她做些什麼，她必須活下去，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
因為只有活下去，她才可以實現她的諾言，她才不會辜負那些死去的人。
就在蘇辭鏡以為今日在劫難逃的時候，流琊突然嗤笑了一下，收回身子：「蘇嚴老頭要是知道你爬上我的床，非得氣暈過去不可。」
聽到流琊說起她爹，蘇辭鏡再也忍不住了：「這就是你要對我說的話？如果是，現在也說完了吧，我可以離開了嗎？」
「當然可以，但你想過你要去哪裡嗎？」流琊戲謔的問道。
「天大地大，自然有我可以容身的地方，這一點無需流琊公子操心。」蘇辭鏡冷聲回答。
「是嗎？如果事實真像你說的這樣，我現在立刻就放你離開。
可你還記得之前在軍營里的時候，你是怎麼跟我保證的嗎？」流琊狹長的眸子突然沉了幾分，好似風暴前兆。
「軍營？」蘇辭鏡以為她曾經答應過流琊什麼，卻沒有辦到，流琊才會如此反應。
所以立刻開口：「如果是我曾經答應過你的事情，我一定會竭盡全力辦到，我蘇辭鏡絕對不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但在我的記憶中，我並不曾答應過你什麼，還請你……」
「並不曾答應過我什麼？」流琊的聲音明顯比剛剛更冷了幾分。
聽得蘇辭鏡後頸就是一寒。
但流琊根本就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很快便又接了下去：「是誰信誓旦旦跟我說，一定會保住自己的小命，一定會活下去的？
結果呢？
今日如果不是我暗中幫你製造混亂，你以為你和霍祁可以安然離開？
如果不是我及時出現，你以為你現在可以躺在這裡？」
「那些亂馬和火都是你搞的鬼？」蘇辭鏡瞬間反應過來。
「不然呢？」流琊挑眉。
見他這樣，蘇辭鏡的心底立刻就咯噔了一下。
她沒以為流琊只救了她兩次，不曾想……
「可是為什麼，你身為監斬的人，竟然幫我劫法場，你難道就不擔心黎皇怪罪下來，你擔當不起嗎？」蘇辭鏡脫口而出。
流琊卻立刻笑了出聲：「擔當不起？你以為皇上會因為這點小事怪罪於我？
不，他只會牽動與你有關的其他人。
比如現在，血滴子已經按照皇上所擬的名單，滿京城抓人了。
這次死的人，絕對不會比今日在法場上死的人要少。
就是不知道霍祁的動作夠不夠快，能救下幾個。」
「你說什麼！」蘇辭鏡的雙眼猛然瞪大，卻又很快的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沉聲說道：「這就是你讓我躺下來的原因，你想用這件事情來威脅我？」
「威脅？我流琊想睡一個女人，多了是可以用的方法，如此大費周章，你為免也把自己看得太有分量了。」流琊譏消的說道。
聽到這話，蘇辭鏡的臉上就不由得一陣燥紅：「那你究竟想說什麼？想跟我通知他們的死訊？想告訴我他們是被我害死的？」
「沒錯，我就是要你看清楚現在的情況，看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然後收起你那顆驕傲的心，做事之前多想想自己，多想想那些你在意並且在意的人。
因為你現在隨便一個舉動，都能要了自己和他們的命。」流琊狹長的眸子里徒然迸發出了一抹威嚴。
叫蘇辭鏡的心底震蕩，好半晌，才終是反應了過來：「看清楚以後又能怎麼樣？
你能違抗聖旨，饒他們一命？
亦或者是可以改變黎皇，改變黎國的命運？」
黎國的命運。
流琊微眯了眯眼，這才強行掩飾住了眸中的顫抖，嘲諷道：「小辭鏡啊小辭鏡，我到底應該說你聰明，還是說你愚蠢？
你以為，我放過他們，他們就能活命嗎？
整個黎國都掌握在皇上手中，血滴子不出手，難道皇上就不會派其他人出手了嗎？
你以為我流琊死了，這天下就能太平了嗎？
如果你連這些東西都看不清楚，你又談何要救他們，要救黎國？
我已經給霍祁預留了救人的時間，但我也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名單上那些霍祁沒救下來的，一個都別想活命，包括……
他們的家人。」
包括他們的家人？
也就是說，黎皇下的命令，是血洗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