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撞見沐浴
只見如雪的雙眼猛然瞪大,好半晌都沒能擠出一句話來。
「如雪年紀尚小,辦事欠缺妥當,還請蘇姑娘不要見怪。」可就在這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清亮的聲音。
話音落,又是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蘇辭鏡抬眸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另一名丫鬟模樣的女孩快步走入,跪到如雪身旁。
而這兩人竟然生得極其相似,一看便是親生姐妹。
「你是?」蘇辭鏡挑眉。
「奴婢如墨,是風統領讓奴婢過來與如雪一同伺候蘇姑娘的。」如墨恭敬說道。
蘇辭鏡卻在心底里暗暗打起了算計。
昨晚她剛住進來的時候,除了外院打掃的丫鬟以外,貼身伺候的丫鬟只有如雪一個。
風烈為什麼給她安排如雪,她也可以想到。
如雪的性格膽小謹慎,越是這樣的人,越是不容易出錯,越是不敢說些不該說的話。
就像剛剛。
她雖然成功震懾了如雪,卻始終沒能從她口中得到一絲一毫自己想要的信息。
用這樣的人來伺候一個自己並不信任的外人,不是最合適的嗎?
可如今風烈又給她安排了一個如墨?
為什麼?
是如雪不夠讓他信任,還是昨晚出的某件事情,讓他改變了心意?
察覺到蘇辭鏡打量她的目光,如墨並沒有像如雪那般慌亂,而是不卑不亢的抬起頭:「蘇姑娘,奴婢和如雪既然跟了您,那就必然會對您至死忠心。
這一點,您大可放心。
至於您剛剛的問題,奴婢可以替如雪回答。」
「哦?」如墨的話,著實讓蘇辭鏡驚喜。
但驚喜的同時,心底的疑惑也不禁更甚了幾分。
風烈,不,亦或者說是流琊。
他究竟在玩什麼花樣。
「公子今日上朝的時候,已經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向皇上請旨賜婚了,如今聖旨已下,相信不僅是府中之人,就是整個京城的人也都已經知道了您與公子的喜訊。
奴婢在此,就先恭喜蘇姑娘了。
至於如雪害怕的原因,面對未來主母,做奴婢的,自然較為惶恐。」如墨十分簡單的概括了整件事情。
卻瞬間打破了蘇辭鏡臉上的淡定:「你說什麼?」
見蘇辭鏡這反應,如墨也很快明白,蘇辭鏡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於是開口:「公子或許是想先瞞著您,給您一個驚喜……」
「你說,流琊今日上朝的時候,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向黎皇請旨賜婚了?
賜的誰的婚?我與他?」蘇辭鏡一字一頓,嚴肅的確認到。
「是。」如墨應下。
得到答案,蘇辭鏡立刻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要去找流琊問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可她才剛剛起身,衣角就被人死死抓住了。
低頭看去,才發現,抓著她衣角的人竟然是如墨。
「你……」蘇辭鏡皺眉,不明白如墨此舉的用意。
卻見如墨抓她衣角的手越發緊了幾分,聲音里還難得的帶了些許哀求:「若公子怪罪下來,還請蘇姑娘讓如墨一人承擔。」
原來如此。
蘇辭鏡蹲**,對上如墨的雙眼,語氣認真無比:「你放心吧,既然跟了我,那便是我的人,只要你們對我無異心,我定會護你們周全的。
不僅是如雪,還有你。」
我定會護你們周全?
看著蘇辭鏡離去的背影,如墨只覺得心底最堅硬的某個位置似乎突然就柔軟了些許。
她這是押對寶了嗎?
......
「我要見流琊。」見風烈守在門口,蘇辭鏡便知流琊肯定在房間里。
而風烈就好似早料到蘇辭鏡會過來一般,直接側身就給她讓了道:「公子已經在裡面候著了。」
見此,蘇辭鏡也不耽誤時間,直接推門便朝房間里走了進去。
可她才剛邁進一步,就有了想要立刻退出來的衝動。
只見整個屋子裡都瀰漫著朦朧的水霧,而水霧的盡頭,正是一身寢衣,慵懶倚在床頭的流琊。
他的髮髻已經盡數散落下來了,就這麼隨意的搭在身上,雪白的寢衣也被他搞得歪七扭八,露出些許叫人面紅耳赤的地方。
該死,流琊正準備沐浴!
蘇辭鏡立在原地,只覺得雙頰滾燙得厲害。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杵在原地也不是。
整個人似乎做什麼都不對,連腦子裡也只剩下一片空白了。
流琊等在這裡,為的不就是看她臉上的這出好戲?
如今終於等到,心情自然大好,連聲音聽起來都十分愉悅:「還不趕緊把門關上,我現在的身子,可吹不得這種寒風。
若是再著了涼,恐怕連明天的太陽都見不到了。」
「……」哪有人天天用自己的死來威脅別人的?
蘇辭鏡只覺得額角的青筋猛跳了幾下,卻又偏偏拿流琊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好背過身去:「我不知道你準備沐浴,我……一會再來。」
蘇辭鏡說著,抬腳就要離開。
可流琊等了那麼久,等的就是她,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讓她離開呢?
只聽他懶懶的聲音傳來:「一會再來也不是不行,不過……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你來這裡應該是有事情想要問我吧?
我現在正好有回答的興緻,一會可說不準還有沒有了。」
「流琊!」蘇辭鏡咬牙,恨不得現在就一掌拍死他。
但她不行,她有太多東西牽制在流琊手中。
這一刻,蘇辭鏡突然覺得流琊就像是一個沼澤,你以為你靠近一下,馬上離開即可。
可當你靠近以後才會明白,人一旦落入沼澤,再想離開,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你越是掙扎,就越是陷得更深。
越是想要逃離,與他的牽扯就越多。
「再不把門關上,我可就病了。」流琊戲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蘇辭鏡握了握拳頭,終是抬手將眼前的房門重重關上。
也在房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間,迅速調整好了心態,淡然轉身:「你是故意在這裡等著我的。」
「反應夠快。」流琊挑眉讚許道:「不過,如果你的動作可以跟上你的反應,或許我們可以在水涼之前把你心中的疑問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