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 用錯方法
所以,行完禮之後,蘇辭鏡便率先開口了:「微臣打探到,賊人恐怕會在春花宴上動手,還請皇上在春花宴的時候,務必要小心再小心。」
「哦?賊人?」慶皇抬手示意蘇辭鏡坐下,這才又接了下去:「才出去了一天,便能查到這麼有用的消息,看來朕的確沒有信任你。
只是……不知你口中所說的這個賊人究竟是誰?」
蘇辭鏡的眉眼輕挑了一下:「微臣說有賊人會在春花宴上動手,皇上似乎一點也不感到驚訝?」
「春花宴這麼大的事情,如果真有人想要對朕下手,這一天是最好的機會,不是嗎?」慶皇輕笑。
「……」見他這笑容,蘇辭鏡只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只得開口:「皇上該不會是故意將春日宴定在三日後,故意想借春日宴引賊人出手的吧?」
「辭鏡啊,你一直都是一個聰明的人,有些話你既然猜到了,那也就不需要朕明說了。」慶皇答道。
蘇辭鏡問出剛剛那句話的時候,原本也沒有指望慶皇會直接告訴她答案。
她不過是想通過慶皇的反應,通過自己的判斷找出線索而已。
沒想到,慶皇竟然直接就將答案告訴了她。
這……
反倒叫她有些不安了。
可不安歸不安,蘇辭鏡還是很快的勾起了唇角:「原來皇上早有打算,那看來倒是草民多慮了。」
「不,你沒有多慮,你非常忠心,你比朕的兒子還要忠心。」慶皇讚許的說道。
他話中的讚許是真的,說的話也是事實,可蘇辭鏡的脊背卻猛地泛起了一層冷汗。
你非常忠心,你比朕的兒子還要忠心?
慶皇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隨便說說而已,還是……真的另有所指?
不等蘇辭鏡多想,慶皇的聲音已經又傳來了:「你現在是不是在思考朕剛剛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見心思被慶皇看穿,蘇辭鏡也不隱瞞:「的確,畢竟不管怎麼樣,草民都只是一個外人而已,又怎麼敢跟兩位皇子比較呢?」
她不敢確定慶皇剛剛的話是否真是另有所指,也不敢確定慶皇是否已經知道了什麼,只得這樣回答。
慶皇卻只是笑了笑:「你不願意明說你查到的賊人究竟是誰,是擔心朕不相信你所說的,還是……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你已經對睿兒產生了情感?
所以即便是他做了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仍想保他?」
聽到慶皇如此直白的說出蕭賢睿,蘇辭鏡的雙眼就立刻瞪大了起來:「皇上你……」
「是不是很驚訝朕為什麼會知道你口中所說的反賊是睿兒?」見蘇辭鏡這模樣,慶皇便輕勾了勾唇角:「雖說朕每日都在這皇宮之中,但不代表朕就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了。」
「所以說,皇上早就知道二皇子在背地裡的動作,也知道二皇子打算在春花宴上動手?」蘇辭鏡問道。
按理說,這麼大的事情慶皇是不應該告訴她的。
畢竟,帝王之心,又怎麼可以叫人輕易測透呢?
可如今慶皇卻主動地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她……
只有兩種可能性,第一種,慶皇對她是絕對的信任,所以就算把這件事情告訴她也沒有關係。
但她心裡清楚,慶皇對她不過是利用,不過是覺得她和蘇家還有價值而已,根本就談不上什麼信任。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第二種可能性了。
那就是,慶皇會把這一切都告訴她,卻不會給她將這些事情告訴其他人的機會。
慶皇不可能殺她,至少在現在這種還用得上她的時候,慶皇是肯定不會殺她的。
所以,慶皇只會將她困在這裡。
就像當初她沒有自曝身份時一樣。
想到這,蘇辭鏡就不由有些頭疼。
原以為自己自曝身份,重獲自由,就可以找到關於這件事情的更多線索,可以儘可能的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
沒想到,到頭來結果卻還是一樣。
雖然她不明白她離宮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會讓慶皇突然改變主意,要將這一切告訴她,並且重新剝奪她的自由。
但在這種情況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從慶皇口中獲取到更多的線索。
只有這樣,才不枉她被困一場。
「也不算早就知道吧。」慶皇說到這,臉上的表情就好似多了幾分自嘲:「說實話,朕一直都不太喜歡我這個二兒子,所以也一直有意無意的偏向太子。
可你知道這為什麼一直不太喜歡睿兒嗎?」
蘇辭鏡搖了搖頭:「草民愚鈍,還請皇上明言。」
「因為這孩子跟朕實在是太像了,所以這一看到他,就好似看到了自己,正所謂知子莫若父,有些事情,或許其他人看不出來,或許其他人會感到驚訝,但朕這個做父親的,卻是早就已經料到了。
為了避免有這一天,一直以來朕都竭力的不讓睿兒參與朝政,甚至在登基以後,也是毫不猶豫的就將太子之位給了修兒。
朕以為,只要能讓睿兒遠離朝政,只要將他的心思轉移到他的生意上,就永遠不會有這一天。
可事實證明,朕還是錯了。」慶皇輕嘆了口氣說道。
就在這一瞬間,蘇辭鏡突然從他臉上看出了一絲父親的模樣。
她輕皺了皺眉頭,從前,她一直以為慶皇涼薄,從未愛過蕭賢睿。
但如今看來,慶皇又何嘗不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去愛這個兒子呢?
平衡雙方勢力的同時,還要竭力將蕭賢睿推出朝堂,以免造成這種父子相戈的局面。
雖說,慶皇用錯了方法,卻不得不說,他心中還是存有蕭賢睿的。
「或許,皇上現在與二皇子說明一切,還不遲。」蘇辭鏡說著,頓了頓,這才又接了下去:「二皇子是一個十分重感情的人,如果皇上可以在春花宴之前與他好好談一談,父子之間將多年的心結解開,或許……
有些事情根本不必發生。」
「你以為朕這時候跟他說,他會聽得進去嗎?」慶皇略帶嘲諷的笑了笑:「這麼多年來,他應該一直怨恨朕偏心修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