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鳳來樓

「不過那個神跡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沐晨眼裡閃過一陣疑惑。

這兩天蘇州河裡凌晨和傍晚總是會突然出現黑乎乎一大片，而且還模樣還十分的奇形怪狀。最主要的是，那些怪物還會拼成不同的字。到了今天終於連起來了，這句話就是「李氏無德」。

這句話一出，雖然沒有點名到底是誰。但是在有心人的宣揚下，蘇州巡撫李朝自然不得不自請上書，承認自己無德。

「你不是問這段時間顧劍幹什麼去了嗎？這就是我讓他去乾的事。」杜宇靜靜的翻了一頁手中的書，輕描淡寫的說道。

「公子。一切都辦好了。」顧劍大步走來，一臉喜色。

沐晨看著面前的喜氣洋洋的顧劍也顧不了那麼多，連忙抓著顧劍的衣袖，連聲問到：「顧劍，你到底是怎麼做的的？你快告訴我。」

顧劍彎了彎嘴角，眉宇之間十分自得。「沐少爺這麼聰明，沒有看出來嗎？」

「你快告訴我。」

「早在我們來沐府之前，公子就讓我帶著人悄悄的在河裡埋下了一些小網。那個網有一個小孔，進去十分容易，但是想要出去卻很費勁。這兩天氣溫上升，那些躲在洞里的一些小玩意也出來覓食了。我便帶著人將蟲子裝在了一個個小袋子里，再將袋子放進事先準備好的網子裡面。自然就會按照我們的安排呈現出需要的『神跡』了。」

顧劍說完這一大串話，連忙拿起桌上的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沐晨下意識的抿了抿嘴角，臉上露出了一個有些不敢置信的表情，輕輕說道：「就是這麼簡單？」

「不然呢？」顧劍挑了挑眉毛，有些諂媚的說道：「公子果然聰明。現在李大人在這蘇州城就好像那過街的老鼠一般，人人都在背後唾棄他。說定是李大人平時做了太多虧心事，這是上天降下警戒呢！」

「不過公子你是怎麼想到這麼做呢？」顧劍眼中閃過一陣淡淡的敬佩。

時下人對於鬼神之事大多十分敬畏，別說是利用鬼神之說了，就連往常提起鬼神也大多小心翼翼的很。公子這件事委實辦的有些離經叛道。要是被人知道這件事是公子乾的，只怕要被送去官府呢。

杜宇抿了抿嘴角，知道沐晨和顧劍身為這個朝代的人，哪怕再大膽對於這種事內心還是有些忐忑的。他們與自己不一樣，這具身體雖然身在古代，但是裡面的靈魂卻是來自於二十一世紀，從小就不相信所謂的鬼神之說。就算經歷了這一次神奇的穿越的事，但是二十幾年的思想一時也沒有辦法轉變。

這也正是為什麼，杜宇不管遇到什麼事情總是能將所有人算計進去的原因。一是因為，杜宇確實心智過人；二來，杜宇壓根沒有真正的將自己當做是這個世界的人。只不過，有些事情是他必須要去做罷了。

「你們信鬼神嗎？」杜宇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兩人，淡淡的說道。

沐晨淡淡的嗤笑了一聲，漫不經心的說道：「那是什麼？」

杜宇靜靜的看著一眼顧劍，顧劍被兩人看的臉龐微微泛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杜宇點了點頭，而後淡淡說道：「那你覺得我讓你做的這件事情是好是壞？」

顧劍連忙說道：「當然是好事情了。這個李大人平日了最喜歡欺壓百姓了。要我說就應該讓他在這裡認罪，才能告慰那些那些被他逼死的百姓。」

杜宇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做的是大快人心的好事。倘若真的有鬼神，那也應該獎賞你。」

顧劍微微一愣，俊朗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開心的說道：「沒錯，沒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沐晨看著顧劍輕快的背影，輕輕的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果然是個傻子。」

「心中有敬畏，才有底線。顧劍雖然從小父母雙亡，但是卻有顆赤子之心。」

沐晨微微一愣，看著遠處的飛檐沒有說話。

過了好半晌，沐晨抿了抿嘴角，輕輕說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在家呆了這麼久，也該出門了。否則想要的東西就要被別人搶走了。」杜宇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長的說道。

「快，將這個燈籠放到那邊去。」賀媽媽看了眼府里的裝扮，臉上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神情。

今天就是三個月一次的燈節，少爺離開家裡人，第一次在外面過節，一定要辦的熱鬧一些。

賀媽媽心裡正思索著，看看還有沒有哪裡需要添置的。就看見面前出現了三個風格迥異，但是卻都有著天人之姿的公子。

二公子沐晨還是一如既往的身著紅衣，雖然張揚，但是本人的風姿卻絲毫沒有被他身上的紅衣給掩蓋過去，反而越發引得旁人為他心折。

三公子顧劍還是一襲青衫，整個人猶如出鞘的寶劍一般，銳不可當。

但是最吸引人還是當中一身水藍外衫的少爺，眉星劍目。雖然因為身體的原因，面色有些蒼白，但是卻更加顯出驚人的樣貌。

「少爺，多加件外袍吧。今天還是挺冷的。」賀媽媽一邊說著，一邊急忙招呼人去取。

「今日府里留兩個人看門就行，其他人也可以出去玩玩，一起過節。」杜宇勾了勾嘴角，輕聲說道。

「多謝少爺。」院子里的下人連忙說道。

杜宇輕輕搖了搖頭，看到身後的人將賀媽媽準備好的衣服放好，一行人朝著門外走去。

「不愧是蘇州，小小一個燈節竟然也如此熱鬧。」沐晨眼中閃過一陣驚嘆。

街上行人全都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路邊擺滿了各種攤販，全部都在儘力吆喝著。完全看不出去還有前兩日人心惶惶的模樣。

「貪官被押走了，怪事也消失了。人們當然需要好好的熱鬧一番來去除內心的惶恐了。」顧劍輕聲說道，這些年他一直四處為家，早就看多了這種事。百姓需要用一件事情來慶祝不好的日子過去，新上任的官員也需要一個與民同樂的機會。所以，自然這個原本尋常的燈節就變得不一樣了。

「可惜如此良辰美景，我竟然要陪你們兩個男人在這裡度過。」沐晨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輕輕說道。

「你想看美人，那還不簡單。去鳳來樓便是。」杜宇掩著嘴，輕輕的咳嗽了幾聲，溫聲說道。

聽見杜宇這麼說，不光是沐晨微微一怔，就連顧劍都詫異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杜宇。

雖然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看著已經走到前面的杜宇，眼中閃過一陣狂喜，連忙追了上去。

「你肯定已經去過了，幹嘛還擺出一副這麼驚喜的模樣。」顧劍偷偷瞥了一眼旁邊的杜宇，對沐晨輕輕說道。

沐晨有些尷尬的移開了視線，而後義正嚴辭的說道：「現在鳳來樓的姑娘們已經不重要了。難道你不覺得杜宇的反應更加讓人期待嗎？」

顧劍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杜宇，兩個人不動聲色的交換了一個眼神。

不管是顧劍還是沐晨，他們認識杜宇的時候都不是在什麼光彩的時候。但是無論是什麼時候，哪怕有一次刺殺的殺手的劍已經到了杜宇的面前，杜宇依然還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

他們，實在是太想看杜宇驚慌失措一回了。

幾個人順著人流走到鳳來樓的時候，不管是裡面還是外面都已經擠滿了人。

杜宇身後的一個小廝走上前去，將一個金色的牌子交給了門口的人。馬上就有一個眉眼彎彎，笑起來十分可愛的圓臉姑娘從裡面走了出來，笑著說道：「客人隨我來吧。」

周遭人看著只能一臉艷羨的看著他們幾個人的身影。別小看那一個小小的金色的牌子，那個牌子現在在黑市可是能拍賣到三千兩呢。

這鳳來樓不愧是蘇州第一樓，一進去以後並沒有濃的令人厭煩的脂粉味。反而是淡淡的不知名的花香。儘管外面嘈雜，但是真正進入到了裡面，就能發現所有人都安安靜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面前的舞蹈。能夠到這裡來，大多數都不是一般的人家。

儘管寂靜，但是沐晨仍然看出來了大廳的氣氛很不一樣。

他們一行人進來的動靜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但是很快又將頭扭回去了。過了一會兒，終於有人按捺不住，站起來，大聲說道：「還要等多久？我們這麼多人都等了這麼久了。」

過了一會兒，鳳來樓的老闆娘言笑晏晏的從後面走出來，笑著說道：「別急呀。大家今天都是為了牡丹來來的，牡丹自然也想以最好的面貌出現在大家的面前了。」

說著，一個弱柳扶風的身影慢慢的走了出來，眉心畫了一朵紅色的，分外妖嬈的牡丹。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看著面前的牡丹，台下響起了一陣吸氣的聲音。

老闆娘眸光微微一閃，捏了捏手裡的手帕，輕聲說道：「我知道大家今天都是為了牡丹來的。牡丹是咱們鳳來樓的花魁，雖是老闆娘，但她的事向來都是由她自己做主。今天也不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