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離開
老闆娘抿了抿嘴角，背微微挺直，看著面前的人輕聲說道：「諸位，剛剛金少爺跟我牽這契約，我可有強迫他？」
「明明是他自己願意的，我們可以作證。」
看到老闆娘發問，其他的人都不約而同的說道。
「金夫人，你也聽到了吧？如果你今天不是來付錢的，那就請出去吧。我跟金少爺都是自願簽下的協議。倘若金夫人不認賬，那我就只能娶官府讓官府給評評理了。」老闆娘揮了揮手，後面立馬出來了幾個大漢。防的就是有人故意鬧事。
金夫人聽見老闆娘說的話臉色微微一變，而後抓著金少爺的手，厲聲說道：「跟我回去。」
金少爺埋著頭，聽到這位細細碎碎的嗤笑聲還有理論上，猛的甩開了金夫人的手，大聲說道：「娘你如果不是來送錢的就先回去吧。」
金夫人瞳孔微微一縮，指著台上的牡丹姑娘不可置信的說道：「你說什麼？難不成你還真的想將這賤人娶回家去不成？」
金少爺看了一眼扭過頭，臉色蒼白的牡丹結結巴巴的說道：「娘，你別管了。你先回去吧。」
「金少爺你先回去吧，我看金夫人臉色不太好。」老闆娘摸了摸自己的衣袖，淡淡說道。
「別忘了給錢就行，我們可都是證人呢。哈哈...」周圍人起鬨道。
金少爺沉下頭，突然一轉身也不管金夫人直接就跑了出去。
金夫人看了一眼金少爺的背影，連忙從袖子里掏出一疊銀票，拍到桌上。「錢你也拿到了，最好徹底的消失在我們面前。不要再來糾纏。」
眾人聽到金夫人的話，眼裡閃過一陣思索。
聽這語氣，怎麼好像老闆娘跟金家還有什麼牽扯一樣？
老闆娘不動聲色的將銀票拿在手裡，而後看著面前僅剩的站在台前的三位公子，輕聲說道：「既然只剩下三位公子，那就直接讓牡丹姑娘自己選吧。」
牡丹彎了彎嘴角，徑直走向了右邊一位身穿青色勁裝的男子，面上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緋紅。
其他兩個人看到面前的這一幕，也沒有多做糾纏。倘若不是牡丹姑娘開出了這個條件，他們連上台的資格都沒有。
老闆娘看著面前的這一幕，笑著說道：「好了。雖然牡丹選中了意中人，但是咱們鳳來樓除了牡丹，其他的也很優秀。」
說完老闆娘拍了拍手便看見各種千嬌百媚的姑娘們都走了出來，每個人都尋了一個自己相對熟悉的人。吟詩作畫，唱小曲。好不熱鬧。
顧劍不動聲色的推開了一個姑娘，悄聲說道：「我們現在走嗎？」
杜宇搖了搖頭，輕輕說道：「走吧。叫上兩個姑娘。我們去一個安靜一點的包間。」
顧劍的眼中飛快的閃過了一絲絲詫異，而後慢慢的點了點頭，輕輕的說道：「好的。」
顧劍關上門看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老闆娘，輕輕的挑了挑眉頭，慢慢的說道：「你去吧。我會在這裡打好掩護的。」
杜宇點了點頭，而後便隨著老闆娘從屏風後面的一個密道離開了。
「多謝沐公子幫忙。」老闆娘曲膝福了福身子，感激的說道。
杜宇搖了搖頭，輕輕說道：「我們兩個人各取所需罷了。」
「這個還請公子收下。」
杜宇看著老闆娘遞過來的一開始屬於金少爺的那十萬兩，眸光微動。
「不必了，我說了。我們是故取所需。」
老闆娘慢慢的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一個淡淡的苦笑，而後慢慢的說道：「公子誤會了。我是希望沐少爺能夠收下這十萬兩以後抱住我們鳳來樓里所有人的性命。」
杜宇抿了抿嘴角，「你就不怕我收了錢不干事？」
「我相信公子絕對不會是這樣的人，否則也不會幫牡丹解決她的燃眉之急了。」老闆娘靜靜地看著面前的杜宇，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十分篤定。
杜宇垂下眼眸，看著面前的老闆娘，輕輕說道：「離開了這裡，你打算去哪裡？」
老闆娘微微一怔，苦笑著說道：「不怕公子笑話，其實我也不知道應該何去何從。更何況，我跟樓里的姑娘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都相依為命。一個空有美貌和金錢卻沒有後盾的女子在眼下想要安穩的生活下去太難了。」
「我不要你的錢，只不過既然你也沒有地方可去，那便帶著跟你一樣的人去幫我做件事如何？」杜宇敲了敲桌子，臉上露出了一個溫和的讓人信賴的笑容。
老闆娘眼裡閃過一陣遲疑，輕輕說道：「不知道沐少爺想要我們做什麼事情？」
「很簡單，我想要你們去京師開另外一個鳳來樓。」
「這...這恐怕不容易。」老闆娘為難的說道，眼裡閃過一陣後悔。
杜宇將老闆娘臉上驚疑不定的表情淡淡看在眼裡，而後慢慢的說道：「倘若老闆娘願意，我自然會讓人幫你。老闆娘應該知道，我一個身體不好的少爺遠離故土，孤身一人來到這裡背後代表的到底是什麼意義。」
老闆娘臉上的表情杜宇看在眼裡，低沉的誘惑道：「老闆娘應該知道被人拋棄的感覺並不好吧？所以，那些人越是希望我們過的不好，我們越要證明他們當初的決定有多錯誤，不是嗎？」
老闆娘看著面前溫潤如玉的男子，幽幽的呼出了一口氣：「沐公子很擅長攻心。」
「也要老闆娘聽的進去才是。」
「你的親人放棄你是最錯誤的決定。」老闆娘深深的說道。
「當然我會證明沐家的人是錯的。同樣老闆娘你也會證明，不是嗎？」杜宇勾了勾嘴角，輕輕說道。
「你是希望我一個人去，還是帶著所有人一起去？」既然已經決定要去，老闆娘也不會再扭扭捏捏，直接問到。
「這件事情你可以自己做主。放心，平時我不會幹涉你，你會得到比在這裡更大的自由。我唯一的要求是，每隔七天你們要將收集到的信息送過來。如果有特別重要的事情，可以及時傳送過來。」
「好。」老闆娘輕輕的點了點頭。
「合作愉快。」杜宇慢慢的站起身來，輕輕的咳嗽了幾聲，臉上染上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紅。
顧劍看著面前的杜宇和明顯變了態度的老闆娘，眼裡閃過一陣淡淡的疑惑。
「多謝沐公子今晚相助。」牡丹看著面前的身體贏弱的男子，感激的說道。
「舉手之勞罷了。」杜宇擺了擺手，漫不經心的說道。
今天晚上所謂的牡丹姑娘當眾選得如意郎君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鬧劇。
早在之前，牡丹就已經與最後選中的那位書生心意相通。只不過那位書生家境貧寒，雖然身負才華，但是家境卻十分貧寒。根本沒有實力與其他的公子哥相爭。
雖然牡丹並不介意這些，但是一直以來那些貴族公子爭相追求牡丹。一是因為對方出眾的美貌，二是因為她本身品性高潔，不肯輕易為權貴折腰。所以這一年多來才沒有人相逼，誰都想證明自己的魅力勝過其他人。
但是一旦這朵高高掛在枝頭的牡丹被人折下來，也就一文不值，誰都能來踩一腳了。待到那個時候，沒有能力保護自己，也沒有能力保護這朵高貴的花朵的折花人又能有什麼好下場呢？
因此，雖然牡丹一直以來都與書生心意相通。但是卻從來不敢單獨相見，生怕為對方帶來危險。
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仗勢欺人，我得不到便毀去的人。
本來書生已經打算好，明年下場，努力取得一個好的名次，回來迎娶牡丹。但是誰知道鳳來樓里突然出了變化。
書生看著面前的男子恭敬的行了一禮，鄭重的說道：「蘇晏多謝沐少爺今天出手相助。大恩大德，無以為報。等到宴明年取得功名以後，日後少爺若有需要，在下一定遵從。」
杜宇看著面前身姿挺拔，如同雪中松柏的蘇晏眼裡快速的閃過一陣笑意，輕聲說道：「那我就先在這裡預祝明年蘇公子得償所願了。」
牡丹看著蘇晏俊朗的面容，臉上露出了一個幸福的笑容。
「不知道昔日在枝頭的牡丹，來日又會不會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踩進爛泥里。真是令人期待啊...」沐晨回過頭看著門口高高的懸挂著紅色燈籠的鳳來樓意味不明的說道。
顧劍有些詫異的看著面前的沐晨，有些奇怪對方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沐晨一直以來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樣，這還是第一次對方流露出這麼低沉的情緒。
「蘇晏是君子，應當會好哈珍惜牡丹。」杜宇輕輕說道。
「君子？或許吧...」
「沐晨你莫不是喜歡牡丹姑娘，怎麼如此冷嘲熱諷？我看那蘇晏也不多，周身恭謹有禮，為人端方正直，應當是個不錯的歸宿。」顧劍沖著冷笑幾聲的沐晨大聲說道。
「但願吧。」說完，沐晨便大步離開了。
「他...這是怎麼了？莫不是真的看上了牡丹姑娘？我們現在去搶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