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也真夠稀奇的
不是說這龍霧山沒人敢來?這腦袋頂著一頭綠草,身上還捆了不少綠草的髒兮兮的傢伙,難不成不是個人?
司昭好久才回過神來,將柴刀拔起來,拎著兔子兇巴巴地往余夏兒走過來。
如果忽略他那雙正抖著的腿,氣勢應該尚可的。
「這把柴刀是不是你的?」司昭打量了下余夏兒,好一個……黑丫頭,真夠黑的,趴在黑土地上面,怕是一眼還看不出來是個人。
余夏兒看了眼兔子,面無表情地說道:「兔子,我殺的。」
司昭噎了一下,現在說的是兔子的問題嗎?雖說兔子……也很是重要。
「黑丫頭,別想轉移話題,剛你的柴刀差點劈到我,嚇得我差點魂飛魄散,你打算怎麼賠?」司昭彷彿沒看到灰兔在流血一般,將它往自己的褲腰帶上一捆。
只要你敢搶,就掉褲子給你看。
余夏兒眼角微抽,無語道:「你都說是差點咯,既然是差點,那就證明沒有事情。兔子,給我還回來。」
司昭瞪眼:「你又想轉移話題,沒看到老子兩條腿正在抖嗎?把老子嚇成這個樣子,難道不用賠償?老子要的也不多,一百個銅子就行,趕緊拿出來給老子壓壓驚。」
余夏兒:……
到底是誰在轉移話題?
不過話說回來,這事確實是自己理虧,竟然只發現了兔子,並沒有看到還有個人。
「阿昭啊,我是你大嬸,這是你大丫妹妹,剛大丫她不是故意的。」韋氏本不吭聲的,一聽到司昭要銀子,立馬就著急起來。
司昭聽到韋氏這麼一說,不自覺地又打量了余夏兒一下,無比驚訝地說道:「你是余夏兒?真是奇怪了,小時候長得白白嫩嫩的,看著挺好看的。怎麼長著長著就歪了,難看不說,還黑成這個樣子。」
余夏兒:……
此方地處偏僻,又有深山老林子,最適合殺人埋拋屍不過。
聽到余夏兒手指頭捏得『啪啪』直響,韋氏眼皮跳了跳,連忙抱住了余夏兒的胳膊。
「大丫,咱要冷靜,冷靜。」
韋氏突然就很是慶幸柴刀還在司昭手上,而不是在女兒手上,否則會發生什麼還真不好說。
余夏兒確實不太冷靜,陰森森地盯著司昭,然後一腳踹向旁邊比碗口細一點的樹。
咔嚓!
看起來很是堅硬的樹斷了,並朝司昭倒下去。
司昭嚇了一跳,連忙往邊上一跳,下意識往樹的斷裂處看去。
以為這樹是被砍了大半的,沒想到是完全被踹斷的,頓時就瞪大了眼睛,感覺自己脖子涼颼颼的。
還伸手摸了把脖子,怕是還沒這棵樹粗。
「算了,看在你是余大嬸的女兒,我就不與你計較,不用你賠錢了。」司昭說完扭頭就跑,明明腿還是抖著的,卻跑得飛快,真不知他是怎麼做到的。
余夏兒想要追上去,卻被韋氏緊緊抱住胳膊。
「大丫啊,剛才是咱不對,就別追了吧。」那小子可是個二流子,混不吝來著,得罪了可不好。
余夏兒悠悠道:「他把我柴刀拿跑了。」
韋氏:……
那得追啊!
這柴刀可是家裡頭唯一的,要是讓婆婆知道她把柴刀給弄丟了,回頭肯定會打死她的。
偏生余夏兒不追了,也不再砍樹,而是直接動手修理剛砍下來的樹。
此時的余家。
直到余夏兒離開好一會兒,余婆子才反應過來,一拍大腿坐到地上,嗷地一聲哭嚎了起來。
「作孽哦,我這老婆子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才養了這麼個既不孝,又惡毒的玩意出來啊。吃我的喝我的,白白養了十來年,到頭來還要欺負我這老婆子……」余婆子的哭嚎聲挺大的,就是跟往常沒兩樣,光打雷不下雨而已。
準確的說,是連眼眶都沒紅的。
不過余老大眼眶挺紅的,差點眼淚都掉下來了,跪在余婆子的跟前,一臉的懺悔。
「娘,您別哭了,您放心,兒子一定會收拾那個死丫頭。」余老大在心裡頭想著,要是實在收拾不了,就去找個媒人來,把這死丫頭嫁出去。
余婆子抬手抹著不存在的眼淚,伸出乾瘦的爪子,狠狠的拍了余老大後背幾下。
「兒啊,娘剛快被嚇死咯,現在胸口都還在疼著喲!大丫這孩子嘎……救命啊!」
咻!
余婆子剛想裝裝樣子,說點好話,好讓大兒子更加愧疚來著,突然一把柴刀從隔壁院飛了過來,就插在余婆子跟前不到一米的地方,嚇得余婆子發出了烏鴉叫聲。
「好你個二流子,作死呢!知不知道你剛才差點就把刀扔我老婆子身上,差點就要了我的命啊?」余婆子反應過來,立馬從地上跳起來,叉著腰沖著牆頭罵了起來。
「余婆婆你怕什麼,我這手法可是相當的準的,別說離你還有一米遠,就是丟你跟前那片葉子,也是能丟中的。」司昭撇了撇鼻子,一臉不在意。
余婆子低頭看了眼,發現葉子就在自己腳邊,還有一小截被自己踩在腳底下,差點眼珠子都瞪出來。
好個小子,真要把刀丟這葉子上,不把她扎死,也得把她給嚇死不可。
「娘,這柴刀看著挺眼熟啊。」二房媳婦田來娣田氏盯著柴刀一臉茫然道。
「眼熟是吧?你們沒看錯,這就是你們家的柴刀!都記好了啊,一會那黑丫頭回來,記得跟她說,柴刀我已經還回來了,讓她別想著跟我要。」司昭說完從牆頭上跳了下去,也沒待在家裡頭,拿了調料跑出去找地兒烤兔子去了。
還好他機靈,不然這兔子也沒了。
田氏嘴裡頭嘀咕:「這大丫再是厲害又咋地,還不是一樣怕那二流子,連柴刀都被搶走了。」
余婆子聞言腦中似乎快速閃過什麼,卻未能成功捕捉到,便沒有多去在意。
「不過也真夠稀奇的,什麼時候起這二流子竟然變得這麼好了,搶走的東西竟還能送回來。」田氏繼續嘀咕,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又想不出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