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又見明桑
天漸漸黑了下來,子弋正在路上隨意的走著,還未從剛才的事情當中抽離出來,心情難免有些鬱悶。
許是沒有看向前方,一不小心撞上了一個人,她便下意識的脫口:「誰呀,走路不長眼睛的。」正抬起頭,發現明桑正面無表情的站在自己面前。
「明桑,真的是你呀。」子弋便立刻甜甜的笑了起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夫人,可是您自己沒有看好路的!」明桑平靜的說著,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便轉過身去,緩慢的走著。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子弋連忙上前解釋著,接著一邊在他身邊走著,一邊開口問道:「見到你可真好,可你怎麼會也在這裡呢,也是少公子讓你來的么,你怎麼不說話呢,我可是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跟你說呢」。
「你煩不煩人。」明桑停了下來,面無表情。
「不不不······我不煩人的,十陽哥哥從來都沒有說過我煩的。相反的,我還挺想你的呢,可能這就是東莫所說的思念吧。」子弋笑著說道。
明桑的眉心微微一動,瞬間鎮定了下來,便平靜的開口:「你是東莫的夫人,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還請你自重」。
「自重?」子弋脫口疑惑,繼續朝著明桑開口:「我不重呀,為什麼要自重呢?」。
「你······」明桑無語著,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東莫怎麼會娶你這樣的人」。
「娶,娶是什麼呀?」子弋睜大眼睛問著。
「娶了你以後,就是說你們要一起生活,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你問完了沒。」明桑明顯有些不耐煩了。
「那太恐怖了,我不要。」子弋被他的話給嚇著了,立刻慌張的開口。
「你不是他的妻子!」雖然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但突然間的,明桑平靜的開口。
「我本來就不是,是那個少拜非得說我跟那個韓兒長得一樣,這才叫我來救人的,那個少拜還說,東莫就快要死了,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這一慌張,子弋把所有的實情都對明桑說了。
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子弋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明桑嘆了一口氣,這才平靜的開口:「你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再說,他現在的確病得很重」。
「哦······」子弋乖乖低下了頭,接著輕聲的開口問:「你······你要留在這裡多久呀?」。
「我想把他的病治好再走。」明桑平靜的說著,繼續朝著她開口:「這件事他早晚會知道的,你還是早做打算吧」。
「你還會治病呀,明桑,你好厲害呀。」子弋一臉迷妹的看著他,倒突然讓他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對了,你的那兩個手下呢,他們怎麼沒有來?」子弋問著他。
「我需要告訴你么。」明桑一臉冷漠高傲的樣子,有的時候,倒是想逗一逗她。
「嗯······那倒不需要。」她說著,又開始說了起來:「能夠天天見到你,可真好」。
明桑的臉突然開始微紅了起來,假裝咳了一聲之後,便略微靦腆的開口:「我們只是見了一面罷了」。
「對呀,就是只見了一面罷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想天天見到你。」子弋想了一想,又接著開口:「比想見十陽哥哥還要想呢」。
「我······我回房間了。」明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結巴的說完之後,趕緊加快腳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里。
「誒,你怎麼走得那麼快呢?」子弋說著,發現他已經聽不見了,便隨意搖著自己的雙手,也慢慢走回了房間里。
「你上哪裡去了?」一進屋,東莫就關切的問道,還順帶咳了一聲。
「剛剛遇到明桑了。」子弋順手拿起桌子上的點心,一邊吃著,一邊隨意的回答了他。
「你認識他?」聽見她隨意的回答,便順口問了一句。
「當然認識拉,我在青樓的時候呀,他還幫我打壞人呢。」子弋坐了下來,一邊吃著,一邊開口說著。
「青樓,你怎麼會去那種地方?」東莫這下開始擔心了起來。
「那種地方是哪種地方呀?」子弋疑惑的問著,像是頓悟了什麼便接著開口:「不過,我也不喜歡那裡,那裡人好多,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總喜歡摸女孩子的臉呢」。
東莫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有些生氣的站了起來,這倒突然把子弋手上的點心給嚇掉了。
「你······你怎麼啦?」子弋糊裡糊塗的問著,想著這個人可真是怪異,一會兒生氣一會兒溫柔。
「對不起」他突然向她道歉,又接著開口:「我太緊張你了」。
「沒關係,我原諒你了。」子弋站了起來,拍了拍他肩膀,然後又接著開口:「我呢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
「韓兒,我覺得你這次回來,像變了一樣。」東莫突然說得很哀傷。
子弋皺起雙眉,不知道該怎麼辦,心底想著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可自己的確不是那個韓兒呀,這可怎麼辦呀。
「這個······東莫呀,你要理解,畢竟我這麼多年都沒有回來了,又出去歷練了一番,脾性這些呀肯定是大有變化的,你要學會適應,對吧。」子弋說著,想消除他的哀傷。
東莫覺得有道理,便點了點頭,然後說著:「很晚了,睡吧」。
子弋立刻緊張了起來,連忙開口:「不不不······嗯,你要知道我現在呀有時候會說些胡話的,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睡著了就會打人的,你還是暫時先去別的地方睡覺吧」,剛一說完,就立刻從床邊拿起一層被子瞬間塞在了他的手上,接著,推推嚷嚷的就將他推出了門外。
東莫愣愣的站在門外,似乎還未反應過來,搖頭傻笑了一下,便轉過了身去,離開了此處。
此刻,子弋躺在床上,手裡拿著玥姐姐的手鐲,心緒不寧。
「到底是為什麼呢?」子弋疑惑的說著,然後立刻起了身,立刻脫口:「有了,我回去問問不就得了么」。
「可是我回去要是被發現了,可能就再也下不來了。」子弋擔心的想著,接著又開口:「可要是不弄清楚,我會一直這樣鬱悶下去的」。
她走下了床,雙手對著床邊一揮,那床榻上立刻出現了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假人。
「希望你能夠幫我擋一陣子,我走了。」語罷,身形一轉,便消失在了此處。
······
子弋在天空上飛行著,飛到雲層最多出的時候,突然站著停在了空中。面前像是有一道無形的屏障一樣,她閉上了雙眼,平靜的穿過了那道屏障。
這裡像是另一個世界一樣。
天空中,有無數的人形來回穿梭,那些人形的正中央處,是一座懸在天空中的大山,山林深處,有一座座樸素的宮殿,相互連接在一起。
子弋飛得很快,沒有讓任何人發現,來到地面上的時候,還不忘看向四處,確定沒有人後,便立刻朝著無止處跑去。
她來到一處空無人煙的宮殿處,嗖的一聲,就跑了進去。
這宮殿外看起來簡樸,可這一處的宮殿內看起來陰森詭異得很,子弋放眼望去,只見一位穿著白衣的女子,慘白著臉,髮絲披散著,偶爾被這裡面的陰風邪氣給吹動。
那女子是站著的,但腳是懸在空中的,她的腳下,是一片暗無天日的懸崖。
「玥姐姐。」子弋在遠處叫著。
對方緩慢的睜開眼,發現不遠處站著一名熟悉的女子,便開口:「子弋,你不該來這裡的」。
這聲音雖小,但迴音卻遍布了整個宮殿。
「玥姐姐,我來是有一事不明。」子弋開口解釋著,見她沒有開口,便拿出了懷裡的血紅色的鐲子,再度開口:「玥姐姐,你的鐲子為何會在鴻府?」。
一看見對方手裡拿著的鐲子,她的目光便閃亮了起來,瞬間脫口:「你去過?」。
「我不僅去過,而且現在還住在那裡,更奇怪的是,那個東莫把我當成什麼韓兒。」子弋坦白的說著,接著便開口:「鴻府有一處荒廢的庭院,我就是在那裡面找到你的鐲子的」。
「子弋,你還記得以前我總喜歡扮成你的樣子么,那個時候,我和你一起在棲仙閣搗蛋,被他們抓到了,他們誰也認不出來,我們誰是誰。」她平靜的說著,繼續開口:「有一段時間,我難以忍受這裡的一切,便化成了你的樣子,偷跑了出去,我當時心想,就算被抓到了,也許會因為是你,十陽會對我重新發落的」。
「你的意思是說,你就是那個韓兒?」子弋驚訝的脫口問著。
「沒錯。」她倒是平靜的坦白著,似乎是知道子弋不會怪自己的。
「子弋,也許這就是我要走的路,你不必擔心。」她平靜的說著,朝著子弋平靜的笑著。
「什麼叫不擔心呢,玥姐姐,你明明就知道,我們在這裡修行,雖然無止也是牢房,但只要長期在這裡的人,便不成仙,不成妖,不成人,不得道,你將永生永世永遠的消失在天地間,什麼也不剩,這難道是你想要的么?」子弋關切的說著。
「因為我愛他!」她斬釘截鐵的說著,並繼續開口:「我將這個來作為代價,證明我愛他。子弋,你知道么,我們一生下來就在棲仙閣,而我們的父母早已得道,他們存於天地間,他們無處不在」。
「玥姐姐,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可我聽十陽哥哥說,本來你是被抓回來了,不用弄得像現在這樣嚴重,但是你偷了陰玉魂,又偷偷的出去,才被抓到無止來的,而且那陰玉魂到現在也還沒有找到」子弋說著,開始疑惑的問著:「可是······可是你說你愛著東莫,那為什麼不以你現在的樣子見他呢,我總覺得你這樣做不對」。
「那是一場美麗的誤會。」她平靜的說著,便笑了起來,繼續朝著子弋開口:「子弋,也許你現在不明白,愛一個人,可以愛到不在乎自己是誰」。
「不在乎自己是誰?」子弋皺眉喃喃。
「你俯身過來一下。」她朝著她平靜的開口。
聽得聲音,子弋便一個縱身,朝著她飛了過去,便懸空站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