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十陽
「我不想讓他們來行刑。」她平淡的說了一句,再度小聲脫口:「你要記得,把這個鐲子給東莫,永遠都不要告訴他,我是誰,這是我求你的最後一件事。」說罷,便目光一亮,那子弋便給震得飛退到了原地。
她身上開始發著巨大的白光,那些白光正在一步一步撕咬著她的身軀。
「玥姐姐,不要······」子弋正想要衝過去的時候,卻突然被一男子給抓住了,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她的肌膚一寸一寸的粉碎。
「玥姐姐······玥姐姐······」子弋大叫,卻發現她整個人已經消失在了空中。
「子弋,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你勉強也沒有用。」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子弋一回頭,發現拉住自己的正是十陽哥哥。
他穿著一襲黑色衣裳,前額部分的髮絲被銀冠給束住了,身後的髮絲因為方才拉著自己掙扎了片刻,便看起來有些凌亂,他的語氣雖然凜利,但目光卻是溫柔的。
子弋下意識的將手鐲給偷偷藏起。
「十陽哥哥。」子弋叫著,一把抱住了對方,哭了起來。
「走吧,這裡陰氣太重,留在這裡,會損傷你的修為的。」十陽拉起了她,連忙就走了出去。
「你放開我。」子弋掙脫了她的手,帶著些微微的怒氣。
「這些天,你去哪裡了?」他質問著。
「你······你管我呀。」子弋仰起頭,嘟嚷著嘴,雖然故作兇悍,但其實內心是有些忐忑的。
「你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十陽搖了搖頭,表示有些無奈。
「十陽哥哥,嗯······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子弋突然皺眉。
「你問?」他見她平靜了下來,便溫柔的開口。
「嗯······什麼叫愛一個人可以愛到不在乎自己是誰呢?」子弋睜大眼睛問著,好像知道對方會給自己答案一樣,因為一向都是如此的,十陽哥哥像是一個寶袋一樣,什麼都知道。
「你······你還小,你以後會懂的。」十陽眼裡有些閃爍,似乎是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她,但是又像是有些鼓足了勇氣,便提氣開口:「這幾日,我們都在閉關修行,你好幾天都沒有見我,你······你想不想見到我呢?」。
「當然想呀。」子弋毫不猶豫的回答著,看到了十陽哥哥臉上突然像是有了光彩一樣,並且嘴角微微上揚,便疑惑的開口:「十陽哥哥,你臉怎麼紅了呢?」。
「沒······沒什麼。」他結巴的開口回答著,又笑著開口:「我真是傻,你一定不懂我究竟在說些什麼」。
「我懂呀。」子弋立刻回答著,看著十陽期待的目光,便假裝咳了幾聲,潤了潤嗓子,故作資深的開口:「想呢,就是思念,思念一個人呢就是喜歡,對么,這是我聽他們這樣說的」。
「你去人間了?」察覺到不對勁,十陽的面部立刻就僵硬起來。
「那又怎麼了嘛,說實話,我們又不是不可以出去,憑什麼修行就一定要在棲仙閣呢,而且,我覺得人間一定有什麼東西很寶貴,不然,玥姐姐為什麼寧願毀掉自己呢,十陽哥哥,你那麼聰明,不可能不知道的呀。」子弋看見對方不高興起來,反而實話實說。
「棲仙閣的人可以與外界有聯繫,但絕不能提起棲仙閣的一絲一毫,就算出去,也得經過衒的同意,同意之後,方才是去人間修行的,跟本不是像你說得那樣,你那樣,根本就是去玩!」十陽的說著,目光透露著嚴肅,接著警告著:「你玥姐姐就是一個例子,你再傻也該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吧」。
「對不起,十陽哥哥。」子弋微低了頭,道歉著,接著趁著他不注意,便右手朝著他的面部一揮,他瞬間就被定住了,看著不能夠動彈的他,她也深感抱歉,啟口:「可是,我現在還不能夠留在這裡啊,他們要是看見我不見了,肯定會著急的,我現在可是在救人呢,你們平時不是告訴我說,要多做好事,才會對修行有幫助,我現在正在聽你們的話呀。恩······我覺得,這跟出不出棲仙閣沒有關係」。
子弋向前跑了幾步,像是想起了什麼,便轉過了頭來朝著十陽開口:「等我辦好了這件事情,我自然會回來的。」說罷,便一個縱身,飛上了天空。
······
一眨眼的功夫,子弋便瞬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看著還躺在床上的自己,便鬆了口氣道:「還好他們沒有發現。」語罷,便輕輕用手一揮,那床榻上的人瞬間就消失不見。
此刻,天也亮了起來,東莫從書房走出,正好遇上了迎面走來的明桑。
「你······你怎麼從這裡出來?」明桑一見到他從書房走出,便驚訝的問著。
「哦······我昨晚書性大發,看了一會兒書。」許是有些小小的尷尬,東莫只好找些借口。
「看了一整晚的書?」明桑倒是有些驚訝,似乎是知道了什麼,便沒有開口再問下去,見對方咳了幾聲,便又再度開口:「我來找你,是想看看你的病情。」說罷,又再一次把著對方的脈搏。
「你可以實話實說。」見對方滿臉的憂鬱,東莫平靜的開口。
「要是還找不到醫治你的方法,不出一日,你便暴斃而亡!」明桑坦白的開口,繼續開口:「不過偶說來也是奇怪,你這病到現在我都沒有看出來,是什麼病症」。
「沒關係,你已經儘力了。」東莫平靜的說著,面對生死,倒是坦然。
「你們怎麼都在這裡呀?」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他二人側過臉去,發現子弋正朝著他們走來。
「哦······沒什麼,你怎麼來了?」東莫平靜的說著,不想告訴她這件事。
「不行,我得把明桑給支開,不然那鐲子可怎麼給東莫呢。」子弋在心底嘀咕著,接著朝著明桑開口:「嗯······我有些話想要對東莫說說」。
東莫突然心下一驚,難不成是知道自己的事情了?
明桑的臉倒是突然陰沉了起來,這個時候,難不成她要告訴他實情?
子弋睜大眼睛看著明桑,想著他怎麼還不走呢,便朝著明桑示意了一個眼神,而明桑也回了一個眼神,並且輕微的搖了搖頭。
這一小小的舉動,東莫看在眼裡,並開口:「你們是想說什麼么?」。
「哦······沒有,那你們先聊,我就先走了。」迫於無奈,明桑只好告辭。
「走走走,我們進去聊。」子弋一把拽著他的胳膊,一下子就走進了書房,進去了以後,也沒有對他說些什麼,只是四處晃悠著,看起來,像是在參觀這裡一樣。
「你來過很多次了,還在看什麼呢?」東莫開口,總覺得她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就是不知道哪裡不對勁。
「哦,沒有,我就是隨便參觀一下,嘿嘿。」子弋尷尬的笑著,扭過頭來看著東莫。
「怎麼,我臉上有東西么?」東莫有些心虛,開口問著。
「嗯······你的臉色的確很蒼白呢!」子弋朝著他說著,並在心底暗自喃喃:「怪不得那個少拜叫我來你的府上,看來你的確是時日無多了呀,但是我也只是修行之人,療傷還可以,這將死之人,我的確是沒有辦法,罷了,罷了,我又何必為玥姐姐感到惋惜呢,反正將這鐲子給了你,我便陪你這最後一程,也算是為玥姐姐盡心了」。
「韓兒。」他突然靠近她,深情的叫著。
「怎麼了?」她回答著。
「我要是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少拜也會替我照顧你的。」東莫說著,眼裡露出了哀傷。
「切,誰要他照顧呀。」子弋在心底暗自想到,便立刻朝著他開口:「吶,你看,這是什麼。」說罷,便從懷裡拿出了那血紅色的鐲子。
「這是你的鐲子呀,怎麼了?」東莫一臉茫然的問道。
「我說,你還真是搞笑,那個荒廢的庭院為什麼不讓人進去呢,我的鐲子就是在那裡找到的。」子弋說著,嘟嚷著嘴。
東莫的目光暗淡了下來,提起這個的時候,突然充滿了哀傷,並開口:「你就是在那個庭院里失蹤的,我進去的時候,有一名男子正好要離開,他打了我一掌,從此,我的身體就開始一天比一天差了起來,後來,我認識了明桑,全靠明桑用術法替我延遲壽命,否則,我可能早就死了」。
「男子?」子弋疑惑了起來。
「對,一名男子,現在看來,他應該是劫走你的那幫壞人當中的其中之一。」東莫一邊說著,一邊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幅畫,並遞到了她的面前,開口問:「你看,是不是他?」。
子弋打開了手裡的畫,發現畫上的人正是十陽,瞬間驚訝的脫口:「原來打傷東莫的是十陽」。
「那這個人後來有沒有再回來呢?」子弋問著。
東莫搖了搖頭,像是想起了什麼,接著開口:「不過,突然有一天,那庭院得動靜很大,我過去看得時候,那裡的東西都被弄得亂七八糟的,看起來,像是有人打了一架一樣」。
「我猜的不錯的話,那陰玉魂就在這鐲子里。」子弋暗自想到,手指下意識的抓緊了那血紅色的鐲子,繼續想到:「怎麼辦,陰玉魂就在我手裡,給了他我就犯下了滔天大罪,不給他,我就辜負了玥姐姐的信任。玥姐姐啊,玥姐姐,你為什麼非得把我也扯進這件事當中呢,我不過就想好好的修行還順便玩樂一下的嘛」。
「你發什麼呆呢?」東莫開口問著,見你她回過了神來,便繼續開口:「不過好在呀,你回來了!」。
「嗯,對,我回來了。」子弋順著他的話說著,然後朝著他開口:「把手伸過來」。
東莫想也沒有想,直接把手伸了過去,只見她將那血紅色的鐲子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並疑惑的開口:「你給我戴上?」。
「對呀,以後你就得戴上,吃飯睡覺,包括洗澡都要戴上,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取下來。」子弋笑著說著,接著暗自想到:「這可是玥姐姐用灰飛煙滅換來的,能救你性命的陰玉魂啊!」。
「我一男人,帶什麼手鐲呀,不好看。」東莫突然有些嫌棄起來,想要取掉。
「誒,你要是取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子弋側過臉去。
「好好好,我戴就是了。」東莫勉強接受,但心底卻是五味成雜的,總覺得一個大男人戴起來總是怪怪的。
子弋看著他的面色恢復了過來,心底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便暗自想到:「這事兒總算解決了,我得找個機會溜掉咯。」想罷,便歡快的走出了書房。
「誒,你去哪兒?」東莫靠近門口問著。
「哎呀,隨便逛逛。」子弋頭也不回的說著,漸漸離開了他的視線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