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番外1：聲名狼藉
顧暖在G市買了房子，她到底是留學歸來的人才，待遇方面自然是比同行高處很多。
G市房價雖高，但湊齊首付還是可以的。
但把存款都首付了，還有其他車貸信用卡之類，生活著實有點緊張起來。
好在平時和安安出去吃飯或者做spa，都是安安給的錢，她能享受的同時還能省錢。
不過父母得知她買了房子，要過來一起住，她就開著回村裡，風風光光把父母接了出來。
曾經在那個小村莊里生活，受夠了窮人刻薄的嘴臉，就奢望有一天能變成鳳凰飛上枝頭，讓所有人都羨慕嫉妒。
如今她做到了。
父母都以她為榮。
「當初那個贊助你讀書的男子，你們還有聯繫嗎？」
吃飯的時候，顧母問。
顧暖不知想到了什麼，含糊道：「嗯~」
其實當初家裡沒錢給她讀書，高中畢業就去兼職打工，後來發生了那件事情，她慌亂中第一個聯繫的就是母親。
母親雖然只是一個鄉村夫人，但在某些事情上遠見還是有的。
「豪門世家子弟，將來要娶的都是門當戶對，但那樣的婚姻不一定有感情基礎。」
「你若是以這個要挾，除了得到一筆能揮霍用完的錢，就沒有其他了。」
「若是你在他面前體現出一種安分守己，不愛慕虛榮的品德，定然會讓人高看一眼，從而留下深刻印象。」
顧暖銘記母親的囑咐，在對方找過來要給補償的時候，提出了想出國深造，除了學費其他多餘費用一概不要。
顧暖記得當時確實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一閃而逝的驚訝，但或許世家子弟總是沒辦法自己選擇婚姻，所以他不但保送她出國，還給了很豐厚一筆錢。
在國外幾年，她從未主動聯繫過他，為的就是把自己的『品德』發揚到極致，她一直暗中觀察他的動態。
知道他後來被家族安排結了婚，但她打小敏感，知道豪門婚姻只是表面看起來恩愛，內里不一定。
她堅信自己的歸來肯定能讓他感受到一股清流。
她隱約有一種感覺，彷彿她上輩子就是這樣打動他的，還成為了他的妻子，如願過上了豪門富貴的生活。
但這輩子怎麼回事？
從回國開始就事事不順，她多年隱忍性情，處處把自己營造成視金錢如糞土的形象，居然一點也沒吸引他。
顧母看得出來女兒眼中的不順，吃過飯後特地把她拉到房間單獨聊天。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相信世上男兒不喜歡你這樣品德高尚的女子？」
「我也不知道，那個趙池池明明看起來那麼假，為什麼他就是喜歡她，不喜歡我。他們都離婚了，他還要吃回頭草，我真是想不通。」
那樣詆毀趙池池名聲，也沒能毀掉趙池池，就因為有九少爺的保護。
「有她的照片嗎，給我看一眼。」
顧暖知道母親活了一輩子，有點看人的本事，就從網上搜出趙池池的照片。
「諾，就是她。」
顧母有點老花眼，還特地帶上眼鏡來看。
待看清趙池池面容之後，滿臉的皺紋更加深邃起來。
「這種女的一看就是道行深，你哪裡會是她的對手？我說你怎麼會不成功，原來是遇到了千年狐狸。」
顧暖不想母親對趙池池能力這般肯定，頓時道：「那怎麼辦？如今九少爺都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眼裡根本沒有我半分影子。」
顧母這輩子都是心比天高，打小自己就比同齡人生得好看，生得好看的人心性也比旁人高，總覺得嫁有錢人才配得上自己。
她畢生追求，最終也只能嫁給如今的老公，貧窮，沒能力，長得勉強看得過去。
女兒就是被老公基因給拖後腿，才沒能遺傳她良好的基因。
自己沒有完成的願望，自然想讓女兒去完成。
只要女兒嫁入豪門……哪怕不嫁，就是跟了有錢人，她也能抬起頭過日子，讓那些笑話過她的人躲角落裡眼酸去。
「這女的道行深，就不是一般法子能對付的，得毀了她的清白，公之於眾，這樣天底下就沒有哪個男人敢要了。」
古代青樓逼良為娼，最有效的辦法還不是當街毀人清白？
只要女人被當眾毀了，那從此就死心認命，乖乖聽命了。
顧暖受過高教育，聽到這樣惡毒的辦法居然眉頭也不皺一下：「但不知該怎麼把她引上鉤，總不能直接叫人去綁人吧？」
顧母表情更寡淡：「給了錢，那些人會自己想辦法。」
母女倆在房間里商量出了一套辦法，只覺得事成之後就能飛上枝頭，從今往後走到哪裡就揚眉吐氣。
諸不知一個電話，就讓母女倆變了臉色。
是業務打過來的。
「很抱歉顧女士，你的證件資料沒有達到購房標準，首付我們會退還給您，請您五日之內搬出。」
顧暖嘴唇蒼白，她這個地段的房子很高級，不是普通人能買的，她是用當初九少爺推薦她出國的證件來買的。
而且業務看在九少爺的面上，只收了一半首付的錢，剩下的以月供方式還。
如今怎麼說收就收了？
業務的聲音十分官方：「我這邊只負責通知，其他的事情涉及到商業機密就不是我等知曉的，請儘快搬出，謝謝！」
說完就掛了。
顧暖還沒從房子的事情上緩和過來，又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是院長親自打來的：「有人投訴你沒有醫者父母心，經過醫學院統一意見，對你進行開除處理。」
顧暖大驚，尖銳道：「為什麼要開除我，我哪裡做錯了？院長，我可是九少爺舉薦的人啊！」
院長沉聲道：「你還好意思問？一肚子的學問都學到狗肚子里了，為了一個專家號讓病人苦苦等待，還為了升職私自請心理醫生去套病人的話，你簡直不配當醫生！」
說完就啪的掛了電話。
顧暖拿著手機，整個人跌坐在床上。
完了，什麼都沒有了。
顧母冷靜的發號施令：「去找九少爺，讓他給我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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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金玉如今單身，雖然自由自在，但終究比不上當初在趙家的日子。
加上如今娘家人也現實，她身上有錢的時候就好聲好氣好臉色，如今她拿不出錢了，就各種甩臉。
王金玉如今也懶得回娘家，身上有多少錢就去賭。
以往都輸贏個佔一半，算下來不虧就阿彌陀佛了，哪裡還會賺錢？
但賭就是有讓人上癮的魅力，哪怕贏一點也能讓人心生快活，幻想著哪天走狗屎運發大財。
這天她又去賭了，誰知道運氣還挺好，一連贏了好幾把，賺了好多錢。
旁邊有人使眼色，庄頭只是不在意的笑笑。
打著之後的局，都是王金玉沒贏三局必輸一局，輸的錢剛好抵贏的那三把。
勝負欲就這樣被激發出來，王金玉賭紅了眼。
莊家見時機成熟，就要搞一把大的。
「接下來就是這個數，誰本金不夠的跟我借，我先聲明，今晚運氣差的沒贏過兩三把的別跟我開口，沒那個命借錢了也是輸。」
王金玉就想了，今晚她運氣最旺，贏的次數比在座的都多，眼下口袋裡還賺了不少，若是以往就這樣收手了也是快哉。
但庄頭的賭注太誘惑了，若是贏了，她幾乎可以翻身了！從今往後不用看家人臉色，也不用惦著臉去求女兒資助！
若是輸了……
王金玉沒有想那麼多，她只一心想著贏之後的事情，心裡雖然經過一番較量，但最終貪念佔了上風。
庄頭不動聲色笑了一下，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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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池池一個人在醫院裡愣了好久，把九少爺的話來來回回想了好幾遍。
還是想不出一個頭緒。
她決定先回家，回家前還找醫生諮詢了一下手術的最佳時間。
醫生說：「雖說是手術越快越好，但也不是說今天或者明天就立刻做，沒有完全的準備，倉促手術風險更大。」
「一個星期左右吧，那時一切準備就緒，手術成功率會大很多。」
趙池池就放心離開了。
如今她也不是每天都回九少爺的家，有時候太忙了也是回自己的住處，眼下她也不想他家，擔心自己的情緒會影響她們。
她回到家裡一個人躺床上，看著天花板，最後還是沒忍住拿出手機。
一條簡訊也沒有，更不用說來電顯示了。
心裡突然變得空蕩蕩的，說不清的滋味。
她把多年的秘密跟他說了，她幻想中無數種結果，沒有一種是這樣的。
所以她一時間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事到如今，她是真的一個能聊知心話的朋友都找不出來了。
曹一把鳳凰男友一家給收拾了，自己也身心疲憊，為了調整心態，她進了封閉劇組去專研劇本了。
至於禕禕，她依然聯繫不到她。
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她要怎麼做，該怎麼做？
腦中渾渾噩噩的想，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
「咱們邊城貴族高中有三類人不可惹。」
「哪三類？別買關子了。」
「咱們是貴族高中，顧名思義，第一不能得罪的自然是權貴子弟，這第二嘛，就是學習成績頂尖的，畢竟在老師眼中，成績第一，你得罪了第一名不是找死嗎？」
「那還有一類呢？」
「最後一類就是那種悶不吭聲，看起來沒權沒背景好欺負的人，俗話說會咬人的狗不叫，兔子急了還咬人，遇到這樣的人最好躲得遠遠的，免得哪天就遭殃了。」
「前面兩類人好辨識，但最後這類能舉個例子嗎？」
「這個…就是高一班那個被人稱為取代校草的那個男生，你還記得嗎？第一天就跟人打架的那個。」
「……陳湛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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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長得高高瘦瘦的，一臉不好惹的樣子，一看就會動手打人。」
「學校為什麼要招這樣的人進來呀？你是校長孫女，能不能讓校長把他開除了呀？」
「人家縣級第一考進來的，雖然打了一場架，但只給了警告處分。」
「大家以後離這種人遠一點就行了。」
「就是啊，不要跟他做朋友，就把他當透明人，千萬不要跟他說話。」
但誰都不知道陳湛森第一天打架是為了替被搶包的同學拿回東西，事後被幫助的同學悄無聲息離開，他居然落得個莫名大家起鬨的名聲。
陳湛森發現被大家排斥之後，就變得默默無聞起來，他學習是為了擺脫貧窮命運，不想被開除。
可即便是這樣，第一印象似乎在同學心中根深蒂固。
班級里沒有一個人願意跟他說話。
當初跟他一塊來的同伴也迫於壓力與他疏離。
輪到班級打掃衛生的時候，有人把掃把藏起來，老師見他兩手空空就批評他。
舍友乘他不在把他被子淋濕了……
一個人再深沉，心智再成熟，也不過是高一年紀。
沒人能承受被眾人排斥。
彷彿你的一舉一動，哪怕只是一個呼吸都能被大家挑出錯來。
一個人被大家嫌棄久了，就會自暴自棄。
他上課不再認真聽課，測試也開始不及格，當初曾經對他有期待的老師也開始露出嫌棄的眼神。
他開始逃課。
卻在巷子里看到長得像仙女一樣的女孩被社會青年圍堵，他不想管，第一次的教訓還歷歷在目。
但女孩子聽起來鎮定，鎮定中卻透著顫抖的聲音傳來，他走開的腳步就生生停住。
他救了那個女孩。
遠遠看著就覺得她像仙女，如今見了面才知道她真是仙女。
開學典禮上他透過牆壁看到隔壁一中，當時她作為新生代表在台上講話。
「謝謝你救了我。」
女孩對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臉上還有兩個淺淺梨渦，那樣的溫暖耀眼。
他面無表情的走開了，哪怕她現在滿懷感激，但若是聽說了他的名聲，肯定也像其他人一樣恨不得遠遠的避開他。
畢竟他在別人眼中，是那種人。
女孩卻跟了上來。
「你是隔壁高中的吧，這個時間點是上課時間，我有事請假出來，你也是嗎？」
「不要跟著我。」
他的聲音冷冷清清，沒有一點人情味。
女孩卻不怕，繼續跟著他：「你幫了我，我請你和奶茶好嗎？如果可以，你能陪我去做一件事情，完成之後我們就喝奶茶好不好？」
「走開。」
他依然是冷酷無情的樣子，卻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眼底神情有些動容。
縱然是短暫的關懷，卻也是受到冷暴力以來，第一次有人願意跟他說話。
但他不想再看到一個人從友好變得嫌棄，還不如從一開始就說清楚。
「我不是什麼好人，名聲很臭，你跟著我只會影響你的名聲。」
身後的腳步聲果然就停頓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壓下心頭的酸澀，繼續往前走。
但心中不知在奢望什麼，他假裝在路邊買煙，用餘光去看她是否已經離開。
一看，就看到她在一家奶茶店買了兩大杯奶茶，用袋子提著快速向這邊走來。
他拿煙的手在微微顫抖。
她已經走到了身旁，揚起臉甜甜一笑：「那我先請你和奶茶，你再跟我一起去辦事好嗎？」
說完見他在買煙，皺了眉頭。
「學生不能抽煙，老闆給換一包口香糖。」
她自作主張起來，並且還主動付了錢。
男人垂下長長的眼睫毛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不怕被我壞了名聲嗎？」
他低聲問了出來。
她眨了眨好看的大眼睛，歪著頭：「你是個好人，跟你在一起為什麼會壞我名聲？」
頓了頓又繼續補充：「如果剛剛你不幫我，那我的名聲才是真正沒有啦。」
陳湛森久久不說話。
隔天。
整個一中和整個貴族高中都被一個消息炸開了鍋。
一中的仙女校花和高中聲名狼藉的陳湛森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