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親眼所見
楊厚回過神兒來的時候，只見宋曉艷已經轉身往後面的樹林中走去。
要說剛才還不能確定，這時候的背影，楊厚看得非常清楚，身材高挑，走路的姿勢都和那天在路燈下看到的一模一樣。
這不會錯了，正是宋曉艷，準確來說，是宋曉艷的鬼魂！
「滴！滴！」兩聲刺耳的銳嘯，一輛大貨車飛馳而過，把楊厚又嚇得渾身一抖，腦子裡也清醒了一下，世界上真的有鬼魂？
前面的幾次，孫啟政都給自己解釋過，或許真是自己眼花，在冷藏間的那次，也許是老李頭抬了一下太平櫃的抽屜，可這次呢？
楊厚覺得自己不追上去看個清楚，回去睡不著覺不說，都沒法和孫啟政說起來，是不是自己眼花啊？
想到這裡，楊厚顧不得那麼多了，穿過馬路，咬著牙快步追了上去。
不遠處，還能看到宋曉艷紅色衣服的背影，還有那一頭精緻的短髮，越發肯定自己沒看錯，今天不是幻覺，更不是眼花了。
追著追著，楊厚心裡不由得浮現出一個場景，萬一宋曉艷忽然回過頭來，呈現在自己面前的，是冷藏間太平櫃中那張青黑而又有些脫水的臉，自己恐怕真的承受不住。
或許接下來，獠牙也會從嘴裡探出來，一步步的向自己逼近！
楊厚敢肯定，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心裡就是忍不住要這麼想，腳下不由得遲緩了一下，再次抬頭的時候，宋曉艷露出樹木之外的身影，只剩下一頭精緻的短髮了。
身邊又是兩輛車子開了過去，車子的燈光給了楊厚一些勇氣和信心，立即再次追了上來。
前方是一條不寬不窄、筆直的路，可容兩輛車子并行通過，兩側就是茂密的樹林，可前方哪裡還有宋曉艷的身影啊？
想了想剛才的距離，不過就是二十幾米，這條路一眼看不到頭，宋曉艷怎麼可能忽然消失。
如果是去了兩側的樹林，那更是說不通，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這個時間，跑到殯儀館附近的樹林中，那不是鬼，還能是什麼。
楊厚幾乎能確定下來，就是自己衝撞了宋曉艷的鬼魂，還在招呼自己，這個時間了，可不能去，連忙轉身就走。
腦子裡亂亂的，雙腿機械地回到殯儀館地下半一層車庫，和白班的趙偉交接一下。
癱軟在床上歇了一會兒，感覺渾身有了些力氣，這才上去找孫啟政。
孫啟政的煙很勤，一會兒就抽一根，楊厚過來的時候，休息室里煙霧瀰漫的。
「小楊來了！」
孫啟政笑著說了一句，隨即問道：「昨天是不是想明白了？自己眼花了吧？」
「孫叔，我······沒眼花！」
楊厚微微遲疑了一下：「不瞞您說，今天晚上，我又看到宋曉艷了，而且我確定，今天我絕對沒看錯，也沒眼花，根本就不是幻覺，我就是見到宋曉艷的鬼魂了！」
「又······又看到了？」
孫啟政顯然大吃一驚，也結巴起來：「真的假的？給我說一說，還是在公交車站點兒？」
楊厚搖了搖頭，就把剛才來時的情況，仔細說給孫啟政聽，生怕有一絲遺漏，之後才說道：「孫叔，我看到她······在和我招手，如果不是她，怎麼可能和我招手？」
「這不能啊？」
孫啟政打量了楊厚一下，這才滿腹狐疑地說道：「小楊，看你也不是開玩笑的樣子，我就把實話告訴你吧，我幹這一行，可有些年頭了，也遇見過很多詭異的事情，但你這種情況，根本就不可能！」
楊厚連忙追問：「您說說，您遇見過我這種情況嗎？」
「靈異一些的事情，確實有，最玄乎的一次，莫過於屍體起來吃供果了。」
孫啟政想了想就說道：「那是三年前的事情，就在咱們殯儀館發生的，一個老太太死了，在咱們殯儀館二零八停屍，一切都安置好，燒了第二遍紙之後，家屬才回去，可第二天早上，就發生了詭異的事情。」
楊厚想對照一下自己的情況，知道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也不敢打斷孫啟政，豎起耳朵聽著。
「第二天一早，家屬來的時候，看到昨天走時擺放好的供果，都乾癟的不成樣子，地上還有鞋印。」
孫啟政接著說道：「這鞋印也非常詭異，是微微帶著水漬的那種，你知道冰櫃的溫度還是非常低的，對比之下，還正是那老太太的壽鞋印，咱們這裡，任何人也不敢搞這種惡作劇的。」
「那就是屍體起來了？」
楊厚緊張起來，瞪著眼睛問道：「這不就能說明，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你聽我說，還有一件事兒，同樣發生在一個老太太身上，但不是這個老太太了。」
孫啟政搖了搖頭，接著說道：「她的一個女兒，在外地做生意多年，就沒趕上她咽氣兒，來到咱們殯儀館之後，哭得不行，在半暈厥期間，嘟囔著說出了存摺和現金的位置，正是那老太太的口吻，當時家屬都嚇懵了。」
楊厚聽得更緊張了：「這不就是鬼魂附體了嗎？」
「對，那女兒常年在外，伺候老太太去世的女兒都不知道，這個女兒就說出來了，說明是老太太的鬼魂附體了，有些未完成的事情，藉助女兒的嘴裡說出來。」
孫啟政這次點頭了：「鬼魂這種事情，確實應該有，我說的這兩件事兒，都是孫叔親眼所見，和你說一下的意思是，儘管諸般詭異的情況都存在，可是畢竟誰也沒看到過鬼魂啊？」
楊厚也被說懵了，儘管很靈異，但孫叔說的也沒錯，吃供果也好，附體也好，不過就是靈異，誰看到過鬼啊？
「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不會說謊的，但你這個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孫啟政思忖良久，這才說道：「小楊，我和你說實話吧，這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你看錯了，或許有和女屍長相一樣的女孩子，另一種就是······你可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