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沉雪居。
長孫凌一身墨黑色綉紅梅長袍,坐在院中的瓦亭中閱書。
今日天色尚好,也不吹風,出了暖暖的太陽,也不寒冷。
他身上蓋了一張淺灰色的貂毛毯子,貂毛亮麗順滑,蓋在人身上很舒服。
長孫凌身上的氣韻較之以前要溫潤儒雅許多,穿上墨黑色的長袍時,也沒增添幾分霸道強勢,反倒是襯得他容貌更加昳麗,右眼角那顆紅痣更加鮮紅。
他手中握著的竹簡已經有些陳舊,似是二十幾年前的竹簡,所著之人是鬼谷子。
長孫凌眉眼專註,遠遠望去,瓦亭中的公子溫潤如玉,淡雅如風。
清音一身淺綠色羅裙出現在院中,走至瓦亭,趴在案幾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道:「阿凌哥哥,凰姐姐今天進宮了。」
長孫凌淡淡嗯了一聲,聽不出任何情緒。
清音雙手疊放在桌上,下巴磕在手上,望著長孫凌,道:「我想凰姐姐。」
長孫凌抬眸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竹簡,道:「我也想。」
清音努嘴道:「那就去找她。」
長孫凌脊背依靠著椅背,搖了搖頭,未出聲。
清音見他沉悶,喚道:「阿凌哥哥。」
長孫凌道:「這是在吳國沉雪居,不是大燕王宮,叫我蕭先生,還有在暗處別輕易出來,以免被人發現。」
若是被別人發現還好,他隨意編個理由,搪塞過去就是,若是被霓凰發現,他真的辯無可辯,到時他想和她說幾句話都難。
清音一臉不願,但見長孫凌臉色嚴肅了些,只得起身離開,消失在院中。
不久,炘奴從院外進來,在長孫凌身邊道:「先生,宴王今日被大王斥責罰了。」
長孫凌雙手藏於袖中,淡聲問道:「如何罰的?跪宗廟?」
炘奴道:「是。」
長孫凌面色平淡,道:「天色稍晚些宴王會來府中,你叫廚房備好飯菜。」
炘奴沒有任何質疑,應了一聲,退出了瓦亭,走向廚房。
長孫凌抱著貂毛氈毯起身,正想進卧房,月霓凰一身淺藍色襦裙出現在院里。
她臉上帶著淺笑,整個人有一絲嫻靜和溫柔的氣韻。
她手裡拿著個巴掌大的梨木雕芙蓉盒子,裡面裝的是糖果之類的零嘴。
長孫凌見她來,眸中沁潤出一片溫柔,似綿綿江河滔滔不盡,嘴角也忍不住帶起笑意。
月霓凰至長孫凌身前,把手中的木盒遞給他,道:「蕭先生常咳嗽,嗓子定是不舒服的,這裡面是梨膏糖,先生嗓子痛癢的時候吃一顆會好很多。」
長孫凌沒想到月霓凰會記掛他的嗓子,還送他梨膏糖,心裡既高興又感動,他伸手拿過,道:「多謝月姑娘。」
月霓凰道:「先生幫我甚多,小小梨膏糖而已,不必言謝。」
長孫凌準備將木盒放在袖中,留著嗓子難受的時候吃,月霓凰卻阻止他,抓住他的手,拿過木盒,打開,拿了一顆深棕色的梨膏糖出來,喂到他嘴邊,道:「先生別留著,這糖揣在袖子里會容易化的。」
長孫凌眸子驚了驚,愣了好一會兒,盯著月霓凰許久,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梨膏糖,傾身過去,咬住,含在了嘴裡。
他雖有注意避免觸碰她的手,可梨膏糖做的只有拇指大小,他去咬住時,唇齒多多少少還是觸碰到了她的拇指和食指。
月霓凰全身似有電流劃過一樣,酥酥麻麻,讓她腦子一時間發懵。
她無法思考,愣在了原地。
長孫凌見她整個人呆住,眸中克制的火熱和佔有再也抑制不住,頃刻間爆發出來。
似洪水一樣,傾瀉而出,收都收不回來。
他每日甚至每時每刻都在告誡自己,要溫柔,剋制對她的喜歡,可是一見她,她稍稍的一個眼神,一句話語,一個小小的親密動作就能讓他原形畢露。
就能讓他脫掉這層謙和如玉的外殼,變成一個貪色重欲的野獸。
月霓凰避開長孫凌的眼神,不敢去看。
因為她在蕭子淑的眼神中看到了慾望,男人對女人的赤裸裸的慾望。
這慾望讓她有些害怕,因為她曾在燕王宮長孫凌的眼神里見到過。
月霓凰把盒子放到了他手中,道:「先生吃完了就去街上買,對嗓子好的。」
長孫凌握緊了盒子,道:「好。」
月霓凰依舊垂著眼帘,不敢抬眸看蕭子淑。
她也不知怎的,心口跳得很快,又雜亂無章。
不得不承認,她對蕭子淑有心動的感覺。
她明白。
這種感覺她知道。
長孫凌似乎能感覺到月霓凰的局促慌亂,猜到她應該是怕了自己的眼神,於是他道:「待會兒宴王殿下可能要來蕭某府中,月姑娘無事,就先回府吧。」
月霓凰抬眸看他,見他眼神里的慾望已經收回,淡得似一汪清泉,不見任何七情六慾,似乎剛才他要吃了自己的眼神就是錯覺。
而月霓凰不知的是,水之所以清澈,就因為懂得沉澱,長孫凌把對她的慾望全部壓制到了眼底,不見絲毫。
月霓凰有些氣惱,但也不知氣什麼。
蕭子淑並沒有做錯什麼。
他咬到自己的手指也不是故意,是梨膏糖太小。
他讓她走,也是怕他們的籌謀被宴王發現。
從開始到現在他一點錯都沒有。
錯的是她。
她好端端的喂他糖做什麼?
這樣親密的動作能對一個剛剛認識不久的男人做么?
是她逾矩,是她活該。
月霓凰抬眸看他,見他眼神里的慾望已經收回,淡得似一汪清泉,不見任何七情六慾,似乎剛才他要吃了自己的眼神就是錯覺。
而月霓凰不知的是,水之所以清澈,就因為懂得沉澱,長孫凌把對她的慾望全部壓制到了眼底,不見絲毫。
月霓凰有些氣惱,但也不知氣什麼。
蕭子淑並沒有做錯什麼。
他咬到自己的手指也不是故意,是梨膏糖太小。
他讓她走,也是怕他們的籌謀被宴王發現。
從開始到現在他一點錯都沒有。
錯的是她。
她好端端的喂他糖做什麼?
這樣親密的動作能對一個剛剛認識不久的男人做么?
是她逾矩,是她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