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談笑風生(2)
第32章談笑風生(2)
我輕笑著,「沒事的,只是留了點疤痕而已。你如若想要教訓那人,那你可就虧大了。」
「這話怎麼說?」他狐疑的看著我,星亮的眸子之中閃著愛憐。
「玄帝都將那些個人送去見閻羅王了,你若想要去教訓那些個人,豈不是吃虧了,還得先自殺,再去地府找碴!」
「唉,看來我是來晚了,被二哥搶了先!既然如此,那也就罷了,我可是英俊少年,不想早逝!」他略帶惋惜的說,繼而又高傲的笑了起來。
說完,我看著他那模樣,大笑起來。
「不過,看著你手上這傷痕,還真是讓我心疼!」他的聲音低落下去。
瞧他那低落的神色,我不免打趣著說:「你不不會是嫌棄我這手難看了吧?」
他搖頭,眼中裝滿疼惜的看著我的手:「我怎麼會嫌棄呢?我是看了傷心而已,這也怪我,說了要保護你的,卻還是讓你受傷了,我真是該死。」他臉上呈現幾許自責。
聽他這麼說,我自是心有所動,知他這話中的意思,卻又不想彼此陷入尷尬的境地。
於是,我笑罵道:「別不正經了,小心被人瞧了去,告你個罪名。」我努努嘴,看向樹叢後面,他心領神會,嘴角牽揚,掛了笑容。
我壓低了聲音說道:「剛才我確實看見樹叢後面有動靜,也不知道是人還是鬼,」他說:「那我將他抓了出來,看看是人是鬼。」
「不用了,讓她瞧著去,咱倆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滿不在乎的說道,他點頭稱是,我笑了起來,「今天是有事問你,卻盡瞎扯去了,」他慵散的椅在椅子上,自顧自的拿了茶水輕抿著。
我卻像個警察審問犯人一般,嚴肅的看著他:「老實回答我,你那天怎麼逃出去的,出去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又碰見了你大哥,還再次大搖大擺的回到宮中來了,也不怕梅妃找你麻煩。」
差點沒將電視你那套給搬出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現在所說的將作為呈堂證供等話語!
「我那天就那麼殺出去的,被一個宮女給救了,那宮女是個好人,將我藏起來,還給我找來治傷的葯,其實我一直都藏在宮中,並沒有走遠,二哥醒了之後,我就知道你應該不會有事,自然又露面了,只是躲著梅妃不讓她瞧見而已,其實我也不怕他瞧見了,」他滿不在乎的說道,我急道:「你是不怕她瞧見了,你去她宮中瞧瞧,看她不見你就把你給劈了。」
他驚恐的聳聳肩,繼而又頑皮的笑了起來,我知他假裝害怕,他都敢做了,怎會害怕,還這般清閑自得的模樣,我輕嘆著:「你怎麼就想著划傷她的臉?她又沒得罪你?」
「看著不順眼,張狂,囂張,」他不滿的說,一副小孩子的口吻。
聽得他這話,我瞠目結舌的看著他,卻又無可奈何:「你還真是厲害得很,人家姑娘花容月貌的,你居然看不順眼,難道你喜歡醜女啊?」
他正色道:「我只喜歡你一個,不關乎美與丑,在我心中沒人比得過你,在我眼中,你永遠都是最美的。」
我驚愕的看著他,沒想到他竟突然說出這麼句話,倒讓我覺得尷尬了,我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以此來掩飾我的不安,卻難以逃開他那灼熱的目光。
「子楠,妍櫻,你們倒是好興緻,」玄帝爽朗的聲音響起。
我循聲看過去,玄帝正對著我們笑著走過來,一身深藍色衣衫,卻沒不會覺得他暗淡,反而很好的襯托出了他的神采,看著他精神煥發的容顏,我亦笑了起來,轉眼竟看見了他身邊的那個我心中最想忘懷的人。
只見他一身藍衫,帶著清恬的笑意,俊朗的外表,深邃的眼睛,讓人覺得深不可測,如往日的他一般,身上散發出一種閑散淡定的氣質。
「大哥,二哥,」秦子楠旋即起身,看著迎面走來的二人,高興的喊道。
玄帝走到我的身邊,在他面前,我似乎從未行過禮,不知道是他不介意,還是我討厭行禮,只聽他柔聲道:「妍櫻,怎麼跟子楠說得這麼高興,你們聊什麼呢?」
「瞎聊一氣,閑著也無聊,剛好看見他也無聊的閑逛,就喊過來說說話,」我輕笑著回道。
秦子楠笑著說:「二嫂說得是,大哥二哥也一起坐,我去拿兩張凳子過來。」
說完,就興匆匆的跑進屋中,這是他第一次喊我二嫂,他的臉上隱隱劃過一絲刺痛,卻也不想被人發現一般,轉瞬即逝,換上了一副輕鬆的笑靨。
我很不習慣,心中也感覺到一絲不舒服,這樣的他,讓我覺得不再是那個可以輕鬆說話的人了,我們之間似乎隔著一條難以跨過的河,剛才那聊得正歡的興緻,不免被削減了幾分。
四個人,圍了一圈,坐了下來,我一直低著頭,不去瞧那張熟悉的容顏,雖是時常告誡自己要忘記,可是,當自己真真面對這張面孔之時,依舊覺得害怕,心中恐懼,我怕自己再次昏闕過去,害怕自己再次憶起過往。
時間真的可以淡化一切么?我對此表示質疑,因為我跨越了時空,卻依舊沒能讓我淡忘那一切!反而在我下定決心想要忘卻之時,卻在我的心上狠狠的劃了一刀,似在提醒我過去的傷痛,似在阻止我忘記這一切一般!
它就是這般殘忍,當你想要忘卻之時,卻找了個一樣的事物來告誡你,來揭開你的瘡疤,像是以此來證明它曾經留下的痕迹有多麼深一般!
玄帝似乎興緻不錯,喜悅的表情寫在臉上,看著我說道:「妍櫻,我請大哥過來是想幫你看看你的手,看看能不能恢復原樣,大哥醫術高明,我想他應該能夠幫得上忙的。」
我輕笑著:「我都說了不要緊的,我不介意,就這麼點小傷,就不勞煩大哥幫忙了。」
「可是,看著你這傷疤,我就覺得心疼,」玄帝滿眼柔情,疼惜的看著我,怎麼這話這麼耳熟呢?是的,秦子楠也對我說過這樣的話啊!
「你不覺得這些個小疤痕其實看久了,還挺可愛的嗎?」我伸出雙手,嬌嗔道。
「梅妃臉上的那傷都給治好了,如以前一樣,你這手也定能恢復原樣,這事得聽我的,雖然你不介意,可是,我介意,我看著它們會心痛,我竟沒能好好保護你。」玄帝略帶自責的說道。
這話也聽著耳熟,這兩人怎麼說話的強調與內容都差不多!
我將手放在了原處,輕笑著看著他:「梅妃姐姐的傷治好了就好,免得我心中不安。」
說出這話我就後悔了,玄帝驚愕的看著我,秦子楠亦是愕然,帶著一絲恍惚!那人卻是雲淡風清的笑著,並不說話,表情也沒有太大的波動,只是眼中隱藏著一絲凄涼之意。
玄帝輕柔的說道:「這怎麼能怪你呢?要怪只怪子楠。」說完,拿眼看著秦子楠,我心下不安起來,不知他會不會亂想。
他嚴肅的看著秦子楠:「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大,竟敢刮花了梅妃的臉,」秦子楠嘿嘿笑了起來,卻不言語,我心下越發緊張起來,他怎麼就不說句話呢?
玄帝繼續說道:「我知道子楠是怕妍櫻在牢中受傷,想去救她,怕她會有不測,是好心,卻也幹了壞事,」眼光移向一直未曾言語的他,慶幸的笑著,「幸好大哥醫術高明,幫你彌補了這個過錯,還不謝謝大哥。」
秦子楠連忙介面說道:「子楠謝謝大哥。」
他輕笑道:「子楠你也真是厲害,現在只是刮花人家的臉,別哪一時興起,拐了二弟的妃子。」
秦子楠一愣,繼而討好似的笑道:「瞧大哥這話說的,你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我的心卻是一沉,更加的忐忑不安,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總覺得眼神飄渺之中,他在注視著我。
「對了,還沒給妍櫻介紹呢,」玄帝忽然說道,用手指著他,「妍櫻,這是我大哥,木逸清,巧得很,妍櫻也姓暮,卻是日暮的暮,大哥卻是林木的木。」
木逸清看著我笑道:「不只是姓巧而已,」我們皆是一怔,只聽他繼續說道:「跟我死去的娘子長得很像,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我們更是目瞪口呆了,驚愕萬分。而我心中更是五味雜陳,辨不出是什麼味道。難怪他在看著我的時候會有那種表情,是想起了他死去的娘子吧!
我在驚愕的同時,差點脫口而出,他跟我死去的男友一模一樣,是巧合,還是天意?
「弟妹這手傷並不難治,」木逸清輕笑著轉移了話題,眼睛盯著我的手看了一眼。
玄帝高興的說道:「大哥你說的是真的?」木逸清堅定的點了點頭,玄帝臉上的歡喜之情更添幾分。
我卻不在意手能不能恢復原樣,卻是對他感興趣起來,看來我們真的很有緣,頭又覺得有幾分疼了。
中秋到了,難免思鄉心起,玄帝以為我是想自己的這個家了,特地請了爹娘進宮,來陪我過中秋,須不知我的思鄉心切是想念那個家了,那個空蕩蕩的家,我想爸爸媽媽,想起最後一起過的那個中秋節了,今夜人月兩圓,而我卻是親人難聚,天人永隔。
我也不能對玄帝說這樣的話,更不能拂了他的好意,看著面前的二老,不由得笑了起來。
「妍櫻,你笑什麼?」玄帝斜看著我。
我愉悅的說道:「我高興啊,難得大家都聚在一起,把酒言歡。」
「是啊,這樣的日子真是難得得很,」玄帝附和道。
爹感慨道:「看到妍櫻現在就個樣子,爹真的很高興,先前我還真怕妍櫻你心中怪罪爹娘,現在看見你這麼高興的模樣,我也該放心了。」
我輕柔的撫慰道:「爹,女兒一直都沒怪你什麼,你無須自責,也不許歉疚,更不許胡思亂想什麼,女兒現在過得很好,玄帝他對我很好,你放心。」
爹點頭稱是,我知他又想起了連如水,怕我心中不能釋懷,其實,他留在我的心中的那一抹憂傷,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我也不再會覺得心疼了,雖時有愧疚之心,卻也深藏不露,隱而不出。
「二哥,這中秋佳節的,你不會就讓我們在這裡看著一輪明月吧?」秦子楠抬頭看著那明亮的月亮,又看了看玄帝,嘟囔道,「就盯著這明月,也忒無聊了點。」頑皮之相又現。
「子楠你不是玩心又起了吧?你有何提議?」玄帝笑問,秦子楠有些壞壞的笑道:「是不是什麼都可以啊?」
玄帝知他又起壞心眼,秦子楠見他面色有異,未免他反悔,急聲道:「二哥,記得上次聽你唱了一個小曲,甚為好聽,想再聽一次呢?趁著大家都在,就給我們唱一曲。」說完,嘿嘿的笑著。
木逸清輕笑著問道:「子楠你何時聽二弟唱過曲,大哥還未曾聽過呢?」
秦子楠神秘一笑,「哈哈,大哥你是個閑散之人,還喜歡四處遊盪,自然是無福聽見他高歌一曲啊!不像我,雖然時常遊盪在外,卻也時不時的賴在二哥這裡,混吃混喝,閑來無事之時,就變著花樣給二哥消遣,還騙得二哥給我唱了一曲。」
我驚訝的問道:「你說得是不是真的?」秦子楠鄭重的點頭,我看向玄帝,慫恿道:「那你可要唱給我聽。」
「哪,二嫂都開口了,二哥你不唱不行啊!」秦子楠壞壞的笑著,玄帝有些羞澀起來,我卻不幫腔,只是附和著秦子楠,吵鬧著。
「妍櫻,不要鬧了,」爹笑著呵斥了一句,我卻置之不理,依舊幫著秦子楠說話。
「二弟,現在這裡也沒外人,今天你就不要拿出你那皇帝的架子,就當是平常之人,給我們露一手,致致興。」木逸清笑著勸道。
在我們這三人的鬧騰之下,他無奈的點頭答應,卻又看著我道:「不如妍櫻來替我伴奏。」
「啊?」我驚叫起來,眾人皆是驚疑的看著我,我尷尬的笑道:「我不會彈琴啊!」
娘疑惑的看著我,「妍櫻,你的琴技很好的啊?」
我靈機一動,伸出雙手,無奈的說道:「我是說我的手傷了,要不這樣,我來唱一曲,玄帝陛下來撫琴。」
玄帝訝異的看著我,繼而又笑了起來:「這樣也行,我還聽過妍櫻唱曲呢!」他看起來很高興,興緻很好,命人取了古琴來。
我尋思了一會,腦中出現一首詞,恐又怕玄帝的琴曲與我的不對,於是,拉了他,閃到一邊,壓低了聲音說道:「我這詞只怕你沒聽過,如若你的琴彈得與我的詞意境不符怎麼辦?」
他笑容神秘:「你放心,安心唱你的就是了。」我微微頷首,心中卻依舊擔心,害怕自己因此而露了陷。
他端坐著,面前擺放著古琴,我順勢站在了他的側邊,如此甚好,我們相視一笑,我邊開始吟唱起來。
綠紗裙白羽扇,珍珠簾開明月滿,長驅赤火入珠簾,無窮大漠似霧非霧似煙非煙,靜夜思驅不散,風聲細碎燭影亂,相思濃時心轉淡,一天青輝浮光照入水晶鏈,意綿綿心有相思弦,指纖纖衷曲復牽連,從來良宵短只恨青絲長,青絲長多牽伴坐看月中天。
我原以為,他不會奏出什麼樣美妙的曲子出來,卻沒想到,他是個精通音律的人,將曲子彈得唯美動聽,意境全出,不禁對他刮目相看,他看著我驚訝的樣子,笑了起來,很好看的笑容。
掌聲四起,秦子楠激動的說:「二哥,沒想到你的古琴奏得這麼好,太好聽了,」復又看了看我,「二嫂這詞曲也好,似乎從未聽過。」
「好好好,」木逸清連說了三個好字,笑道:「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實屬難得。」
玄帝聽見這話,歡喜的看著我,我們相視一笑,繼而他又轉向秦子楠:「子楠,我可是按你說的做了,那你是不是也該?」說著,得意的笑著。
秦子楠知他所言,本想拒絕,卻又聽見了我的附和:「你也給我們表演個節目助助興。」
秦子楠看了我一眼,笑了起來,應承道:「那我吹個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