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著一字,盡得風流
蒼月茫茫,銀河隱退。
夏莫一群人,一路小跑,離開金庭。
一直到了路口處,那股壓抑著的氣場,才逐漸消退。
眾人回頭,望著那皓皓明月下的金庭。
原本,應該碧綠生輝,此刻,卻冒著猩紅的寒氣,只叫人不斷打冷顫。
「今天這事,算是鬧大了。」錢風咂巴下嘴巴,有些感嘆。
「誰能想到,我們的老同學,還是當年江家大少……」
那可是他的同桌。
徐程安平復了下心情,咬咬牙道:「我們拿他當老同學,他可沒拿我們當老同學。」
「錢風,你還記得嗎,當年你爸在工地上摔斷了腿,找人打官司,弄了多久,才賠償了一萬塊。」
「他如果真好心,當初說句話,這件事情就解決了。」
「我看,他壓根就看不起我們這種人,自視甚高。」
錢風蹙眉:「那是我的家事,再說我們家本來就有能力解決,幹嘛麻煩別人。」
「呸。」
「你沒看他之前見我們的樣子,多麼清高。」徐程安憤憤。
夏莫捏著玫瑰花,道:「什麼江大少,現在不就成了一個上門女婿,江家家道中落,我看多半和他這種囂張的性格有關。」
「你看,他今天還殺人了,這種人,我們還是盡量遠離。」
「指不定哪天就牽連到我們。」
他的話音剛落。
卻見,一個人影走了過來。
路燈下,顯得身影愈加修長。
正是江天成。
夏莫立刻捂住了嘴巴。
她剛才說話這麼大聲,對方恐怕是聽到了。
只是……
他們畢竟是同學。
而且,她還對他表白過。
這份情誼,她覺得還算可以,能說上兩句。
「江天成,不是我說你,你今天所作所為,太過分了,五大家是什麼存在……」
「我覺得,你還是趕緊去道歉。」
「是啊……」
有人附和。
卻見,江天成根本沒理會他們,只是站在了錢風面前,取出一張自己的名片。
他笑道:「這是我的聯繫方式,以後有什麼困難,儘管來找我。」
「還有,我讓人給你轉了一千萬。」
他看著高中同學。
江天成知道,對方家裡困難,還有個上大學的妹妹。
父母兩人,只能打零工賺點生活費。
而就在宴會上,在萬眾刁難自己的時候,唯有這位老同學,站在自己的身邊。
世態炎涼。
人情冷暖。
錢風不知道,上一世的江天成,受到了多少冷言冷語。
自從江家覆滅后,很少有人,站在他的身邊。
所以,錢風今天的舉動,對他而言,已實屬最大的善意。
說完,瀟洒離開。
徐程安這才開口:「一千萬,他一個上門女婿,靠著林家養活,我聽說林家這些年都快不行了,他還給你一千萬,真是笑話。」
夏莫看著那張名片,連忙道:「錢風,這東西你還是趕緊扔了吧,多麼不吉利。」
「叮。」
忽然,錢風的手機響了。
他慌慌張張打開一看。
銀行簡訊提示。
「一千萬!」
錢風,張大嘴巴。
十幾個老同學,都看到了這一幕。
一個個,愣在原地,眼紅面赤。
這……他媽是多少個0啊。
一千萬,就這麼給別人了?
徐程安半晌沒有出聲。
要知道,他們家的生意,一年的利潤,都不過三四百萬。
豁然,眾人抬頭,看向剛剛坐上黑色商務車的江天成。
不著一字。
盡得風流。
……
商務車行駛在大道上,一路向北。
袁碩在開車。
只是餘光,一直看向後排。
剛剛發生的事情,他也打聽到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不過……
也算還好。
畢竟,後面還有個龍城楚家。
和楚家大少比起來,死個孟家大少,實在無所謂。
阿蠻不在。
他扛著石鍾,根本上不了車。
放下窗戶。
清風吹過發梢。
江天成將冊子上的名字,又劃掉三個。
這一次,他已經鬧到這一步了,相信那幫人,肯定憋不住。
之所以一步步而來,並沒有一次性清算。
就是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他不想有任何漏網之魚。
而這些詳情,也唯有那五家人知曉。
如果能順便,從他們口中得知當年那神秘勢力,再好不過。
當然,江天成知道,他們並不傻。
不可能冒著得罪那個勢力的風險,將對方的一些情報告訴自己。
只可惜。
自己上一世,在地球呆的時間太短,根本不了解地球上超脫凡人境的勢力。
進入崑崙之後,也沒有機會再出來了。
所以,他換了個戰崑崙的身份,同樣營造出強大的勢力,讓這幫人知道,唯獨戰崑崙,才能幫他們解決掉江天成。
計劃到現在……
只缺一步。
楚家。
希望,楚家的宗師儘快來到吧。
車,一路經過熱鬧的市區,依舊不停。
許久,他才開口。
「吳文天,是什麼情況?」
袁碩道:「吳老爺子,聽說得了肺癌,查出來已經是晚期了,最近一直在求購藥物,尤其在地下世界。」
地下世界,異常複雜。
不僅有各國雇傭兵,各地黑暗勢力,還有大量有組織,或者沒組織的武修。
以至於,經常會有一些靈丹妙藥出售。
肺癌晚期。
難怪今天沒來。
經袁碩這麼提醒,江天成也有些記憶了。
似乎上一世,林老爺子去世后,這吳文天,沒過多久也去世了。
袁碩笑道:「江少,我們現在去吳家做什麼,難道是去祭拜吳老爺子?不過聽說他還沒這麼快死,最近醫生說他身體有所好轉。」
呂良一死。
青狼會,就徹底成了整個寧城最大的地頭蛇。
是以,各種消息,在袁碩的運作下,都能第一手拿到。
江天成靠在後座,閉上眼睛,眉宇間有一絲疲態。
「祭拜?」
「有本少在,他想死,也死不了。」
「他吳文天,還沒去春和園祭拜我江家眾人,怎麼能死。」
一番話,清清淡淡。
可聽在袁碩耳中,卻是渾身一顫。
只覺得,最可怕的不是死。
而是,想死都死不了。
不知道這位大少,又要做出什麼驚天之舉。
「放心,今天中秋,我只是去討個月餅吃。」
江天成伸個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