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李諾,我是媽媽,一切還好嗎?有時間給我打電話。」
司徒從卧室出來,他已經把黑色的西裝換下,穿短褲,拖鞋和球衣。
「我們出去散步吧。」他說。
「散步?」莫語有些驚訝。
他們從不來都不散步,在小島的海灘上,他們也許會出去走走,但在家時,他們從不散步。
「在外面感覺還不錯。」
他們走了出去。
微風從北面吹來,把一團團雲吹過天空,溫度明顯在下降,他們繞過街尾轉盤往平緩的下坡路走去。
司徒一直牽著她的手,他的手很大,至少比她的大很多,周圍很安靜,因為這時候,多數父母在工作,孩子在上學。
「還有多少沒有和你說。」司徒說。
「錄像帶,或者照片又或者其他任何東西肯定是假的。」莫語說,儘管這只是一種陳述,但她的嗓音最後不自覺的上揚。
「這是不用說的,但這是怎麼發生的,誰做的?我都沒有得到什麼進展,目前我們所知道的就是,某個應急管理局員工,在警察廳地下庫房一個帶鎖的檔案櫃里,發現了那個錄像帶,那個檔案櫃是開著的,或者是被什麼人打開的,錄像帶是通過未知手段從哪裡送到律師手裡的。」
莫語搖頭。
「任何人都可以製作錄像帶,任何具有相關專項技術的人都可以。」她說。
司徒低下頭看著她,然後移開視線,「不僅僅是錄像帶。」
「什麼意思?」
「和錄像帶一起的還有一張紙條。」
「什麼樣的紙條?」
他們慢慢的走過那條十字街,然後往右拐。
「看起來是出自寄錄像帶的人之手。酒吧的老闆——費默。」
「紙條上寫什麼?」
司徒深吸一口氣,然後慢慢的吐出一句話來,他說話的聲音那麼小,小到她幾乎聽不出來。
「你們抓錯人了。」
此時,莫語驚覺,答應出來散步或許並不是一件那麼愉快的事情。
莫語捏著司徒的手,他們經過網球場時,所有的場地都是空無一人,只有一隻黑色的小鳥正站在場地中的底線上。
「會不會是費默,難道是他懷恨……」莫語自己都無法說下去,她不知道,怨恨是不是可以解釋所有發生的一切。
這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一碰到這樣的事情,她的腦子總是不好使。
「要是知道他的用意就好辦了,」司徒說,風來得更猛烈了,「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先找到他。」
一滴雨點打在莫語的臉上,「我不明白。」
「目前的情況看來,他應該是和多數人一樣,在鎮政府的統召下去了臨市,龍捲風造成的傷害,使很多人都離開了南蒼,很多都沒有回來。」司徒說,「龍捲風發生以後,沒有人見過他,一些搞破壞的人把他的店翻了個底朝天。」
「是的,我們找到他后,他們才會舉行庭審會。」
「庭審會?」
「了解關於庄以文的情況,決定是否要釋放他。」
「那是不可能的,對嗎?」
「釋放他?」司徒搖搖頭。
天空開始下雨了,剛開始時是小雨,在莫語和司徒回家的路上,雨下得更大了。
他們加快腳步,很快就跑起來了,不再牽著手。
以前他們也遇到過突如其來的暴雨,但那時候看著對方狼狽的樣子,總能讓他們哄堂大笑。
這雨讓他們感覺又恢復到了年輕時的活力。
北面傳來轟隆隆的雷聲,他們剛到達車庫時,大雨傾盆而下,冷冰冰的打在他們身上。
他們趕快跑到側門,在頂的通道下躲雨,司徒打開門轉向她,雨水不斷地從他臉上流下來。
「還有一件事,」他說,「那個存檔案的柜子是王康的。」
「王康?」莫語問。
王康是司徒以前做警探時的拍檔,曾參與了閔南謀殺案的調查。
「那意味著什麼?」
「不要問我,」司徒說,「裝錄像帶的那信封上的郵戳是審判前一個月蓋的。」
說完他走進屋。
審判前一個月?
這意味著它被秘密地放在王康的檔案櫃里近二十年了?
那怎麼可能呢?
或者,如果這一切都是陰謀的話,那麼是有人故意讓這盒錄像帶看起來好像一直都在那裡。
這些新的證據,如果它們還能算是證據的話,她的腦海里排列起來,形成一個故事。
現在王康已經無法給出任何解釋了,前不久,他為了解救一個被困在屋頂的嬰兒,犧牲了。
莫語站在通道里。
雨水在通道兩側傾盆而下,濺落在石頭頭走道上。
記憶像這雨水般洶湧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