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雲夢
蓮花塢里,江澄看著眾多弟子道:「我,江澄,江楓眠,虞紫鴛之子,從今日起,正式繼任雲夢家主之位,江氏家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只要我江澄還有一口氣在,惟懷永固,必不會再讓江氏受此磨難。」
花無痕說道:「阿離姐,江澄挺有家主的風範。」
江厭離說道:「當然,阿澄和阿羨都長大了。」
一眾弟子跪拜,我們都笑了,雲深不知處,藍湛把書籍慢慢打開,嘆了口氣,蓮花塢里,江澄在訓練眾弟子。
弟子來報,有人送來拜帖,江澄說道:「我現在沒有時間,你去找魏無羨。」
弟子說道:「師兄不在蓮花塢。」
江澄說道:「又不在,他不會又到城中去了,那無痕在不在。」
弟子說道:「宗主,無痕姑娘也不在蓮花塢。」
江厭離說道:「阿澄,我一會過去,你先去斟茶,別怠慢了客人。」
弟子離開了,江厭離說道:「蓮花塢雖已重建,但一切都不同了,他和無痕妹妹還不習慣吧!」
江澄說道:「他不習慣,我還不習慣,我看他就是自己在外面野慣了,還把無痕也帶跑了,還說要助我陣興江氏,我看他根本沒這個心思。」
江澄繼續監督弟子練劍,市集里,魏無羨和花無痕喝酒聊天。
魏無羨邊喝邊說:「無痕妹妹,你跟我出來幹嘛。」
花無痕說道:「陪兄長喝酒解悶。」
魏無羨說道:「要是被江澄知道你喝酒了,還不得揍我,你還是不要喝酒了。」
花無痕笑:「不喝就不喝。」
魏無羨看見藍曦臣道:「澤蕪君,這麼巧。」
藍曦臣抬頭:「原來是魏公子和無痕姑娘。」
花無痕說道:「澤蕪君,怎麼有空來雲夢了,不急的話,上來陪兄長喝一杯,忘了,你們藍氏不能飲酒。」
藍曦臣淡淡:「無妨。」
藍曦臣上來后,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魏無羨,花無痕,藍曦臣三個人喝起來了。
魏無羨說道:「澤蕪君,好酒量,跟藍湛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花無痕微醉道:「難道,澤蕪君跟兄長一樣,也在雲深不知所偷偷飲酒。」
魏無羨說道:「澤蕪君,不要在意無痕妹妹說的話。」
藍曦臣淡淡:「沒事,其實,我只是用金丹化去了酒力,不算飲酒。」
花無痕醉熏熏:「厲害。」
魏無羨說道:「還是澤蕪君厲害,不過澤蕪君,除怨這種事,藍湛不是最感興趣,他怎麼沒來。」
藍曦臣淡淡:「他被叔父留在家裡,重新制定家規了。」
花無痕在酒桌上睡著了,魏無羨說道:「三千多條家規,重新制定,那不跟坐牢一樣,三年都下不了山了,算了,反正我最近閑來無事,過幾日,我跟你去雲深不知處看看他,想當年,還是他在藏書閣監督我和無痕妹妹抄的家規,如今也換我監督他抄試試,好像更有意思了。」
花無痕醒來,醉醺醺:「我也要去,也要監督去。」說完又睡了。
藍曦臣淡淡:「魏公子和無痕姑娘若來姑蘇,可以聽聽忘機新學的幾首古曲,都有清心凝神之效。」
魏無羨問道:「澤蕪君,這是什麼意思啊?」
藍曦臣淡淡:「忘機最近精研《洗華》,不知魏公子是否知道忘機的用意。」
魏無羨說道:「澤蕪君是特意來雲夢歸勸我的,那就是來給其他人當說客,澤蕪君,我說你們藍氏家族,是不是都這麼愛管閑事。」
藍曦臣淡淡:「忘機是我胞弟,我很清楚他的心思,魏公子和無痕姑娘聽與不聽,曦臣有幾句話要告知,世有定法,大道有則,如若這世上只有魏公子一人的話,你大可以隨心所欲,但只可惜,這世上每個人都長著一張嘴,我希望魏公子不要因為過於自我,而影響到身邊真正關心你的人,你若相信我與忘機,姑蘇藍氏可以幫你重拾劍道。」
魏無羨說道:「我信得過,但是我不想。」
魏無羨拿起笛子和一壺酒,叫醒了喝醉的花無痕,扶著她離開了,回到蓮花塢后,江澄放下劍,接過喝醉了的花無痕。
江澄問道:「魏無羨,無痕究竟喝了多少酒,怎麼都醉成這樣了?」
魏無羨說道:「也就七八杯酒。」
江澄把花無痕送到江厭離的屋裡,扶著她慢慢躺下,給她蓋好被子后,回來接著擦劍。
江澄責怪:「你怎麼能讓她喝酒呢?」
魏無羨說道:「江澄,我再也不會讓無痕妹妹碰酒了,你的劍,一天要擦多少次。」
江澄問道:「你的劍呢?多久沒擦了?」
魏無羨說道:「扔屋裡了,一個月擦一次就夠了。」
江澄說道:「平日不佩劍招搖過市,整日混在酒肆,今天還帶著無痕出去喝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蓮花塢是你喝多了,歇腳的客棧。」
魏無羨起身道:「江澄,別那麼生氣嘛!」
江澄一把把魏無羨推倒了,問道:「怎麼了,酒喝多了,靈力都稀釋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說什麼輔佐我振興江氏。」
江澄正要去扶他,魏無羨說道:「你別過來。」
江澄問道:「你什麼意思,這是要動手嗎?」
魏無羨起身道:「我累了,要打明天打,我去睡了。」
魏無羨來到江氏祠堂,江厭離讓他過去,魏無羨放下酒壺,走了過去。
江厭離淡淡:「無痕妹妹睡下了,你跟阿澄,是不是又吵架了。」
魏無羨說道:「我都跟他吵習慣了,過兩天就好了,師姐,你別擔心。」
江厭離淡淡:「阿羨,你是不是不想呆在蓮花塢了。」
魏無羨說道「師姐,你說什麼呢?蓮花塢是我的家,我不呆在這裡,你讓我去哪。」
江厭離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怕……。」
魏無羨說道:「師姐,當年如果不是江叔叔把我撿回來,我只怕現在還在街頭行乞,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蓮花塢,更不會離開你和江澄,師姐,我知道,這幾日是我太放肆了,我改,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別生氣了。」
江厭離淡淡:「傻瓜,師姐怎麼會生你的氣,倒是你,小時候的事,你不是不記得了嗎?」
魏無羨說道:「我是不記得了,但是我記得師姐你給我講的。」
魏無羨回憶小時候在街頭行乞,遇到江楓眠,江楓眠把他帶回家。
江厭離淡淡:「你天生就是一張笑臉,一副笑相,無論什麼難過都不會放在心上,無論身處什麼境地,都還是會開開心心,也正是你有這樣的性子,才能受得了阿澄的脾氣。」
魏無羨說道:「師姐,我哪裡有什麼好脾氣,還不是因為有你在,後來又有無痕妹妹,如果不是因為有你和無痕妹妹的話,我估計早就被江澄打死幾百回了。」
江厭離淡淡:「你別看阿澄那個模樣,其實,他心裡可關心可擔心你了,如今,爹娘故去了,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四個才是最親的人。」
魏無羨枕在江厭離的腿上撒嬌:「師姐,我餓了。」
江厭離破涕為笑:「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魏無羨說道:「羨羨三歲了,對了,師姐,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
江厭離淡淡:「你問吧!」
魏無羨問:「一個人,為什麼會喜歡上另外一個人啊?我說的是那種喜歡?」
江厭離淡淡:「你怎麼突然問我這個問題,你有喜歡的人了。」
魏無羨淡淡:「不是,師姐,我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至少不要那麼喜歡吧,這不就是自己給自己脖子上,套犁拴僵嗎?」
江厭離笑:「三歲大了點,一歲吧!」
魏無羨笑:「不,我說三歲就三歲,三歲的羨羨餓了。」
江厭離淡淡:「廚房有湯,你去喝吧!不知道一歲的羨羨,夠不夠得到灶台啊!」
魏無羨說道:「如果夠不到的話,師姐抱我起來就夠到了。」
江厭離笑:「你又沒正形了。」
魏無羨出來,看見江澄了。魏無羨說道:「喂,多大的人了,還在門外偷聽,害不害臊。」
江澄說道:「我才沒有偷聽,現在整個蓮花塢都是我的,我愛在哪兒就在哪兒,你管得著嗎?」
魏無羨說道:「師姐剛剛跟我說了,專門給我做了蓮藕排骨湯,湯呢?」
江澄說道:「吃完了,現在只剩藕了,你要吃就去拿。」
魏無羨說道:「你最好給我吐出來。」
江澄說道:「吐就吐,有本事我吐出來你吃進去。」
江厭離淡淡:「好了,你們兩個,都多大的人了,還爭幾塊排骨,我在做兩罐,阿澄,還有沒有點家主的樣子了,你去照顧無痕妹妹。」
江澄說道:「對了,你還記不記得,你說過,將來我做家主了,你就全力輔佐我,就像你父親輔佐我父親一樣。」
魏無羨說道:「我當然記得,這姑蘇有雙壁,咱們雲夢就有雙傑。」
江澄說道:「你可別拖我後腿。」
魏無羨說道:「我什麼時候拖過你後腿。」
江澄說道:「對了,在過一個月就是百鳳山圍獵會了,你給我安分點,少惹金子軒的麻煩,他在怎麼樣,也是金光善的獨子,蘭陵金氏的繼承人,將來的家主,你說你們兩要是打起來了,我這個做家主的怎麼辦,我是幫你一起打他,還是懲治你。」
魏無羨說道:「這最近不是又多了一個金光瑤嗎?我雖然沒有怎麼跟他接觸,但是我看他,比看那個花孔雀順眼多了。」
江澄說道:「順眼有什麼用,在順眼,在伶俐,也只能做個迎來送往的家臣,他這輩子就止步於此了,又怎麼跟金子軒比。」
魏無羨問:「江澄,我問你,上一次在不夜天的時候,你到底怎麼想的,你難道真的想讓師姐和他……。」
江澄說道:「未嘗不可。」
魏無羨說道:「未嘗不可,他在射日之徵的時候做了什麼,你不清楚嗎?你現在告訴我,未嘗不可。」
江澄說道:「他大概是後悔了。」
魏無羨說道:「誰稀罕他後悔,道歉了就一定要原諒嗎?在說了,你看他爹那個臭德行,到處沾花惹草,指不定他之後學他爹,天南海北惹女人,師姐,跟了他,你忍得了。」
江澄說道:「他敢,不過,原不原諒他,也不是我們說了算,誰讓姐姐喜歡他。」
魏無羨說道:「師姐也真是,喜歡誰不好,非喜歡這個花…………。」
雲深不知處,藍忘機在藏書閣里看書呢?兩名弟子路過,把藏書閣重新上鎖了,雲夢,兩船人都開始摘蓮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