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識貨之人
「沒香料就好。」溫黎書將手中的瓶子微抬，準備出手，卻又停下，看著小廝的主子：「能麻煩小姐一件事嗎？」
「你說便是。」那小姐倒是爽快人。
「將這瓶子里的水，灑在你家小廝身上。」溫黎書說著，瞟了眼溫紅蓮：「若是我去做，只怕有些人還要說我做了手腳，接著糾纏。」
那小姐也明白她說什麼，接過瓶子，將剩下的一點兒全部灑在小廝身上。
伴隨著她的動作，一股子茉莉香味四散而去。
溫黎書站得遠遠的，這下溫紅蓮就算是想找茬都沒法子。
她笑的比初升的暖陽還燦爛，那表情怎麼看，怎麼欠揍：「真是可惜，五百兩銀子，就這樣沒了。」
「原來我是給了留了些香水的，沒想到你執意要灑，現在，將打賭輸了的五百兩銀子給我吧。」
「想得美。」溫紅蓮氣的臉都紅了，顯然是不想輕易罷休：「你先將剛才的五百兩銀子給我退回來！」
「賴賬可還行。」溫黎書翻了個白眼：「咱們做的是買賣，我給你香水，你給我銀子，銀貨兩訖。」
溫紅蓮怒意十足：「我給你銀子，可你沒給我香水，自然，你要將銀子退回來！」
溫黎書也不著急，氣定神閑的將那空瓶子遞給溫紅蓮：「給你。」
「這，這裡面什麼都沒有！」溫紅蓮將瓶子狠狠的摔向地面。
佟音琬忍不住道：「溫二小姐，你也太無理了，是你同意大嫂將香水灑出去的。」
「是啊。」夏荷也搭腔：「大少夫人灑香水之前問了您，大家都聽見了，難道溫二小姐想賴賬？」
溫紅蓮的確想抵賴：「可我現在手裡沒有香水，買賣就不作數！」
有人看不下去，插話道：「溫二小姐，這就是您的不對，之前大少夫人的確詢問您，您真真切切答應了。」
「是啊，大家都聽到了。」有人附和著。
「溫家近幾年落魄，是不是給不起銀子？」
「估計是，香水五百兩，賭注五百兩，加起來可是一千兩銀子，不算小數目。」
「溫家之前連下人的月銀都發不出來，還辭退了好幾次，現在的銀子，只怕是易家給溫家的聘禮。」
……
看熱鬧的人就是這樣，牆頭草似的，風往哪兒吹就往哪裡倒，一會議論這個，一會八卦那個。
被人圍著指指點點，溫紅蓮母女到底還是臉皮不夠厚。
姜玉華拉著溫紅蓮的手，狠戾的盯著溫黎書，似要噴出火來：「你等著，我們現在回去給你去銀子！」
「你別得意，有你哭的時候。」
「喲，好怕怕。」溫黎書配合的捂著胸口：「趕緊回去拿銀子去吧！」
溫紅蓮母女的事情告一段落，剛才幫忙的小姐卻是來興緻了：「大少夫人，你這香水是怎麼做出來的？」
她手上沾了些，隔了這一會，不肖抬手都能聞到，方才仔細觀察之下，玉瓶中的確是水，但香味也是真的。
溫黎書還沒說話，夏荷拉著她的衣角，低聲道：「這是白麓城縣尹家的千金錢小姐。」
哦，又一個官二代。
溫黎書略帶著歉意道：「錢小姐，香水製作的法子，是我獨家秘方，不能輕易與人說。」
「不過你要是覺得好，我可以送一瓶香水給你。」
「無功不受祿，使不得使不得。」錢小姐趕緊推辭。
溫黎書一笑，不由分說的拿了一瓶塞給錢小姐：「其實我送給你，是有原因的。」
「一來，是感謝你剛才幫忙，二來，這香水我剛制出來，還沒名氣。」
「若是錢小姐用過之後覺得好，我想請小姐幫我宣傳一番。」
「這……」錢小姐盯著手中的瓶子，有些為難。
溫黎書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解釋道：「這香水灑在衣裳上，足以留香三日，比熏香方便，比香囊好使。」
「除了衣裳之外，抹在發間也是極好，你想啊，要是用頭油，寥寥幾次頭髮就油的反光，香水能完美的解決這個問題。」
「而且還能抹在身上，灑在衣櫥中，亦或者窗欞上。」
「一瓶香水，抵得過好多物件呢。」
見她吹得這樣好，錢小姐抿了抿嘴，勉為其難道：「那好吧，但我醜話說在前頭，要是用了不好，我是不會給你宣傳的。」
「好！」溫黎書滿滿都是自信。
熱鬧看完，人都散去。
溫黎書站了小半日，除了賣給溫紅蓮的之外，竟是一瓶也沒賣出去。
冬日的天，站半晌也夠受的。
佟音琬凍得直搓手：「大嫂，你這價格定太高，沒人買的，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肯定會有人買。」溫黎書一點也不擔心：「辛苦你們幾個了，咱們先回去吃飯，再多做一些去。」
「還做啊！」桃花嘟著嘴，道：「這都一上午了，唯一賣出去的一瓶還是誤打誤撞，要不咱們想別的法子。」
溫黎書胸有成竹：「你就放心吧，香水將來定會火爆白麓城的。」
幾個婢子互相看看，皆是覺得她在做夢。
就在幾人準備收拾東西回去，胭脂鋪的老闆追出來，攔住幾人：「留步。」
想收門店費不成？溫黎書盯著老闆。
老闆卻是道：「大少夫人，你的香水能放在我鋪子里賣嗎？」
「嗯？」溫黎書語調上揚：「你沒弄錯吧，我的香水可是五百兩銀子一瓶！」
她這話，是詐老闆的。
香水是前所未有，可是五百兩並不是小數目，估摸著要是便宜，今兒早就售完了。
「我知道。」老闆一笑，看著剩下的幾瓶香水道：「剛才的事情我都看到了。」
「大少夫人的香水，雖然之前我聞所未聞，但以我多年做胭脂水粉香膏的經驗來看，絕對能大賣。」
有人會識貨，是溫黎書萬萬沒想到的。
她頓了頓，看著老闆頗為狐疑：「你為什麼覺得它能大賣？」
「咱們慢慢說。」老闆做了個請的手勢：「外邊風大，幾位還是先進屋。」
進屋后，老闆從柜子里翻出幾個樣式精美的小圓鐵盒遞過來：「大少夫人瞧，這便是香膏，您打開聞聞。」
溫黎書不知道老闆想做什麼，將香膏盒子打開。
一股濃郁的香味直衝腦門，讓溫黎書忍不住打起噴嚏來。
「這……這也太頂鼻子了。」溫黎書趕緊將盒子還給老闆，並且拿帕子捂住鼻子。
「對。」老闆也不介意溫黎書的動作，只道：「這便是我覺得香水能火的緣故。」
「大少夫人剛才聞到的香膏，還是鋪子里最好的，再劣質一點的，味道更甚。」
「您想啊，香膏要想保存時間長，就必須做的濃郁，用的時候，務必掌握好量，否則隔著十里八里的就能聞到味，弄巧成拙。」
「相比之下，你的香水更加方便，而且味道很淡雅。」
原來這個時代，因為香膏還是雛形，所以做的很粗糙。
溫黎書眼珠子一轉，道：「按照你的話，我的香水可不愁買主，放在你這，可以得到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