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怕不是有什麼誤解
易慎索性坐起身,道:「那婆子去通風報信去了,旁人都在休息,楚樹守在外邊,沒事。」
說著,他起身走到桌前,居高臨下看著溫黎書:「你答應主持千人宴作甚?」
「我為什麼不能答應?」溫黎書用不知道在哪兒找的小勺子挖了一勺口脂,放在油燈上烤著。
很快,屋子裡傳來一陣茉莉花香。
溫黎書打了個噴嚏,接著道:「此番千人宴,做得好,我能賺不少的銀子。」
鑽進錢眼裡的女人。
易慎暗自腹誹了一句,道:「你要銀子,我給你便是,那千人宴你從未主持,你不行的。」
「屆時來的賓客魚龍混雜,你要是做的不好,就會讓人抓住把柄。」
「你們易家的人怎麼都這樣?」溫黎書往勺子里加著藥粉,一邊道:「還沒開始,就說人不行。」
「我要是個男的,你這樣說我,保證揍的你們滿地找牙。」
「再說,銀子我自己會賺,瞅你那憋屈樣,自個兒都要靠裝暈,我可不敢做什麼指望。」
春蘭在旁邊聽著,心裡默默道:主子,讓她見識下你的財力,用金錠子砸的她認清現實!
但易慎沒有。
他眉頭皺的更緊了,絲毫不在意溫黎書的貶低似的:「說的都是什麼胡話?再說你這勇氣是誰給你的?」
溫黎書不想和他糾纏,搖晃著手中的勺子,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砸你們易家的招牌。」
「還有,這件事不是我想接受,當時祖母已經將我推到風口浪尖,我要是不答應掌舵,保管當時就要翻船。」
「嗯?」易慎聽的糊裡糊塗:「祖母?」
「是啊。」溫黎書將搖晃好的口脂再度倒進口脂盒子中:「祖母先是讓眾人答應,之後才問我行不行。」
「你覺得我能說不行?」
易慎很了解老夫人。
老夫人性子剛烈,年輕時是有名的鐵娘子,輕易不會相信人,何況還是相信一個嫁進門只有幾天的弱女子。
千人宴說重要不重要,說不重要,還是有點重要。
老夫人將之交給溫黎書,看來,除了她有本事之外,老夫人定是有什麼計謀在裡面。
溫黎書將易府幾個最有可能主持千人宴的人擠走,自然會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不僅如此,老夫人還在眾人面前表現的極度信賴她……
易慎忽然知道老夫人這樣做的原因!
她在試探,一是試探溫黎書到底有多大能耐。
二是試探易府中,究竟有哪些人,是心懷不軌的。
「喂。」溫黎書見易慎站著不動,叫了一聲:「你到底想說什麼?」
「罷了,既然是祖母定下的,我也不能改變什麼。」易慎坐下,自顧倒了杯水。
溫黎書忽然想起一事:「今兒中午你也聽到我和幾個婢子說話了,易謹送你的別緻大禮,你打算如何?」
「他怎麼送的,我就怎麼還回去。」易慎倒是一點兒也不隱瞞:「易謹喜歡收藏玉石,對各方面都有涉獵。」
「巧了去了,我前一陣得到一塊涼玉,通體冰涼,握在手中,像是握著冰塊似的,夏日帶著,定能避暑。」
有仇必報這一點,兩人出奇的一致。
溫黎書噗嗤一笑:「你打算在玉裡面加什麼東西?」
「聽說過言必嗎?」易慎喝了口茶,不用裝死的自由感,什麼太棒了。
溫黎書搖搖頭:「沒聽過。」
「言必有個外號叫毒王,我恰好和他認識。」易慎微微一笑:「他有一款毒,挺適合易謹這種裡外不一的人。」
「他既然送了龜綠粉來,我怎麼也要送回去。」
易慎說著,起身從床榻後邊的暗格中,摸出一個小盒子:「你將這東西作為回禮給他。」
「易謹又不是傻子,難道不會懷疑?」溫黎書接過錦盒。
果然是好東西,隔著錦盒都能感覺到一股子涼意。
易慎笑了笑:「他並不懂毒,所用的那些毒藥是託人弄到手的,再說言必的毒,不是誰都能輕易察覺的。」
話音剛落,溫黎書就開口了:「讓人開口說真話的葯?」
「你,你怎麼知道?」易慎一愣。
真是打臉。
「我雖然不知道哪個什麼言必管這個毒藥叫什麼。」溫黎書動了動鼻尖:「但是我能聞出來裡面大致有什麼成分。」
易慎心裡的驚疑更重。
這死女人,鼻子比狗還恐怖,只嗅了嗅,就能知道裡面有什麼!
還好聯手了,不然成為敵人,也是勁敵一枚。
正在沉默間,忽然聽到外邊傳來小廝慌張的聲音;「不好了,不好了。」
「你做什麼?」楚樹警惕的道。
那小廝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二少爺忽然發病,好像很嚴重,老夫人那邊都驚動了。」
「二少爺發病,你跑篤行園做什麼?」楚樹除了易慎之外,對誰都是一副油鹽不進的狀態。
小廝站了一會,總算是喘過氣,低聲道:「老夫人派小的來,因為大夫來也說不清原因,老夫人想請大少夫人去瞧瞧。」
「行了,你先回去,我會告訴大少夫人的。」楚樹揮揮手。
屋裡的兩人聽到這話,對視了一眼。
尤其是易慎。
直覺告訴他,易謹發病,八成是和溫黎書有關:「你做的?」
溫黎書倒是坦誠:「我和你一樣,別人送我什麼,我就要還給別人什麼。」
「易謹想害你我能理解,但我一個新進門,無辜的弱小女子,他也想害,就說不過去了。」
易慎嘴角抽了抽,上下打量了眼溫黎書。
就她?
弱小?
無辜?
怕是對這兩個詞有什麼誤解。
「罷了罷了。」易慎看著溫黎書,眸中似有擔憂:「你出手沒留下痕迹吧。」
「沒有。」溫黎書搖頭晃腦的,將那盒半涼的口脂蓋上拿再手中,出了門。
臨出門還晃了晃手中的東西:「躺好了,姐姐帶你飛。」
易慎:「……」
冬日的深夜總是很冷。
溫黎書裹緊身上的斗篷,走到易謹的平安苑外,就聽見裡面嘈雜異常。
在這嘈雜中,還能清楚的聽見郝一蓮的哀嚎:「我的兒啊~晚上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就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