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左右為難（1）
見慕容晉眉頭緊鎖，東方禹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支持，只是微微笑也不說話。
「那暗香能過關嗎？」過了許久，慕容晉也不知道暗香究竟哪裡不符合條件了。
東方禹露出了洞悉世間人事的世故眼神：「晉兒，舅舅問你，你覺得暗香能安安份份在宮裡當皇後娘娘母儀天下嗎？」
慕容晉頓時語塞，暗香提出的問題在他腦海中盤旋著。自由自在是暗香一向的追求，為了自己她肯停下腳步嗎？
東方禹見慕容晉沉默不語他也不追問，只是笑道：「你別急，慕容家族長老是皇上，我想暗香已經過了他那關啦。你主要得過軒轅家族的軒轅允和宇文家族的宇文釗這兩關。」
「那暗香的出身？」慕容晉皺起了眉頭。
「出身只是其中的因素，最主要是看秉性。其實當日紫嫣丫頭能過關全憑她對升兒的一片痴情，事實也證明關鍵時刻她能為他而奮不顧身。」東方禹想起來也十分感慨。
「是，紫嫣從小就喜歡哥哥。」慕容晉對於這個早就看得明明白白。
東方禹接著說：「軒轅允和宇文釗應該都在京城中，我想你父皇應該有送訊息給他們了。」
「啊？」慕容晉望著東方禹。
東方禹笑道：「我與暗香在軍營中切磋過，昨晚在危機面前她奮不顧身，所以我這關她也通過了。」
「那軒轅允和宇文釗這兩關？」慕容晉眼中閃爍著疑問。
「不知道，反正他們會按自己的心思自己意願去考核暗香，至於過不過他們自會稟告皇上。」
慕容晉簡直快絕望了：「這不是防不勝防。」
「別擔心，我相信以暗香那女娃娃的實力沒什麼關卡過不了的，再說不經意間的表現才是最真實的。」東方禹安慰說。
「多謝舅舅，那我先告辭了。」慕容晉站起身來朝營帳外面走。
東方禹送慕容晉出了營帳，見到他離去前嘴角泛出的苦笑，他不禁感慨道：「但願天從人願!」
緩緩朝京城方向走去，慕容晉反思著，他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要將暗香綁在自己的身邊，而且還是綁在宮廷內。
當日暗香與皇甫莫颺所說的話此刻似乎就在慕容晉的耳畔迴響：「我不屬於宮廷，我不屬於宮廷……。」
大宅子內，暗香獨自在後院的庭院中已經坐了大半天了，她任憑陽光照射在自己身上，又靜靜瞧著太陽漸漸西沉，夕陽的餘暉落在眼前直至消失。
這樣的暗香令芳兒十分擔心，她服侍了她十幾年就不曾見過她如此消沉的模樣。
「小姐，你都已經在這兒坐半天了，該吃晚飯。」芳兒走到暗香身邊輕輕地說。
「哦！」暗香回過神來，一直沒有焦距的目光總算轉到了芳兒身上。
芳兒坐到暗香身邊：「小姐，你這是徹底陷進去了。」
搖了搖頭，暗香悠悠地說：「不，我若是徹底將自我遺忘，那我就不會如此痛苦了。」
「小姐，芳兒不明白你心中所想。」芳兒握住暗香的手，「芳兒只是想說其實很多事情都像如意閣的生意一般，有得有失，看你怎麼衡量了。」
「芳兒，你說得對。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簡單化來衡量得失。」暗香神色悠悠接著說，「唯有感情是最難衡量的。」
「既然傷心，那就留下來吧，總有辦法的。」芳兒安慰說。
長長嘆息一聲，暗香說：「只是多花十日讓他徹底死心罷了。」
「為什麼？」芳兒詫異極了。
暗香反問道：「你說誰會為了一個女子而放棄帝皇之位？」
芳兒想了想回答說：「別人我不敢說，但是以慕容晉對你痴情，有可能的。」
「好吧。」暗香低下了頭，「就算他肯，可是作為東方皇后唯一的兒子，你說他能推卸得了這個責任嗎？」
「那小姐是早就知道他沒有辦法的對嗎？」
「是，所以我給他十日，就是為了讓他徹底死心吧。」
「小姐。」芳兒望著暗香，「你好狠心啊。」
淡淡一笑，暗香說：「芳兒，你是第一天跟著我嗎？」
轉過頭去，暗香默默盯著天際，看起來就像若無其事。
芳兒搖了搖頭，暗香說得瀟洒，若她真能狠下心來，又何必在此暗自傷情。
「小姐，先進去吃晚飯吧。」芳兒上前攙扶起來暗香。
被動地跟著芳兒走，天黑了，暗香心中很清楚，慕容晉到這個時候沒有出現，那隻能代表自己的所有推測都是對的。
味如嚼蠟，暗香隨意吃了幾口，與她同坐一桌的星影、血影和芳兒均是欲言又止，只是眼神不時從她身上掠過。
放下手中的碗筷，暗香站起身來：「我吃飽了，我出去走走。」
就在他們仨剛想開口的瞬間，暗香又加了一句：「誰都別跟來。」
暗香走出了大宅子，她知道星影他們都很關心自己，不過這事她心中其實早就有了選擇。
慢慢地朝前走，或許是因為經過了昨夜的那場動亂，這個夜晚街上的行人十分稀少，偶爾也就見一兩個人行色匆匆的路人經過。
身穿黑衣的暗香低著頭似乎與這黑夜融為一體，她悄無聲息朝前邁步，看起來就像這夜色中的幽魂很是嚇人。
轉過街口處，就在在轉角處，暗香身形一閃，避開差點撞上轉角處迎面走來的老頭。
明明撞上了，卻只覺得眼前一閃，人就沒了蹤影，那老頭嚇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傾斜。
眼看著要那老頭要摔倒在地上，暗香雙手一伸，穩穩扶住了他后閃身退後幾步。
「小丫頭，你是人是鬼？」差點與暗香相撞的老頭詫異極了。
暗香抬頭一看，是個鶴髮童顏的老頭，瞪著自己的目光中沒有一般人初次見到自己的驚艷反而是充滿了好奇。
「我是個鬼。」暗香隨口答道。
老頭聽了不僅沒有露出膽怯，反而顯得興緻勃勃：「活到過了古稀之年，我老頭子還沒有見過鬼，別走，讓我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