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見錢眼開

「讓開，讓開，衙門辦案！」

囂張的斥責聲，在人群外面突然的響起，這讓看熱鬧的人，心驚的趕緊讓開一條道來。

姬臣微微抬首，看向對面穿過人群，一臉猖狂的五六名衙差，眼神一冷。

這幾人面相閃過幾分的狡詐，嘴角微微翹起的冷笑，讓姬臣的心裡瞬間就對他們有了認知，不是好人。

果然，那為首黑瘦的衙差，雙手抱胸，小小的眼睛，嘲諷的沖著已經停下手的方寡婦涼涼的說道：「是你讓人報的案？」

方寡婦一改剛才的兇悍，弓腰小意的回道：「這位官差小哥，是民婦讓人報的案。」

衙差加大嘴角的冷嘲，眼神虛瞟的看了一眼地上已經被扯得凌亂的陶氏，「你可知報官，兄弟幾人出趟差也是很辛苦的！」

說罷，本來抱胸的右手抽出來，意有所指的捻著指尖，眼神看向方寡婦。

方寡婦從未與官差打過交道，不知道這裡面的道道，一聽說這剛報案，還沒有審理就要銀子，心裡心疼的要命，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大兒子突然慘死，回頭看向陶氏的眼中就滿是怒火。

在轉頭，從袖籠中摸出幾枚銅錢，討好的雙手奉了上去。

哪知道本來還歡笑的衙差，眼神掃過那幾枚銅錢，變得陰鷙。猛然的出手直接拍飛方寡婦手中的銅錢，銅錢掉在地上咕嚕嚕的滾出好遠才停下。

可是沒有人敢幫忙撿起來，站在一側的看熱鬧的眾人，甚至齊齊的往後退了一步，可不想禍及自己。

「打發要飯的？老子也是你這幾枚銅錢使喚的起的？瞎眼的老婦，害的老子白跑了一趟。今日若不是我心情好，定是不會饒了你，若是再有下次，老子把你關進大牢，讓你好好的吃幾天牢飯。」

說著沖著地上啐了一口，在方寡婦目瞪口呆的驚慌中，轉身帶著另外幾人揚長而去。

周圍的百姓都噤若寒蟬，哪裡還敢說話。

直到他們狂妄的背影看不見了，方寡婦才驚慌失措的大口喘氣，本來因為生氣而漲紅的老臉，煞白的駭人。

「這個方寡婦膽子真大，竟然去報官了！誰不知道這牛衙差是個見錢眼開的主。他可是縣令的遠房表侄，不管大小事情，只要他出面，最少一兩銀子才能打發了。要是等到案子落定，那清貧人家怕是都要被刮下一層皮..」

「噓..小聲點，你這是事小不怕大，若是讓人聽去，告訴那牛衙差，有你好果子吃。」

站在姬臣身後的兩名中年男人，應該是一起的，不然那個稍稍精明一點的也不會出言阻止身邊耿直的漢子。

姬臣也只是站定不出聲的聽著，早就站在圈外的姬士學，敏銳的眼中凈是冷意。剛才牛衙差的所作所為他都看在眼中，縱使滿腔的憤怒和不恥，卻也不能逾越出口斥責。

他握緊的拳頭，第一次對自己這十二年來只呆在小小的地方上做縣令，而感到羞愧。大靖到底還有多少這種欺壓百姓，為禍一方的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