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敲門聲
迎面是一張絳紅色的辦公桌,後面放著一張黑色的真皮靠椅,左手邊是兩組矮櫃,右手邊又是一張小辦公桌,上面擺著電腦,辦公室配備了獨立的衛生間,不過接連辦公室和衛生間的,是一個面積相對小點,但也足夠寬敞的小間,裡面放著一張單人床,沒有其他多餘的擺設,想必是累了的時候供主人休息用的。
此刻,辦公室的門被打開,秘書站起來對他點了點頭,叫了聲:「總裁。」然後軟底的皮鞋悄無聲息的走進了辦公室,不過他並沒有回座位,而是站在窗前出神。
直到辦公室的門被敲開,一個穿西裝的男人恭敬的拿著一個文件夾進來。
「總裁,這是您需要的資料。」
男人這才緩緩轉過身,輪廓清晰的臉在塵埃沉浮的空氣中映著外頭的日光變得有些透明,而他嘴角輕揚的微笑以及轉身時的舉手投足,無一不透露著成熟穩重的吸引力。
他伸手接過文件,說了句謝謝,並不著急打開。
那人又對他點了點頭,這才出去了。
時間滴滴答答的走過,一直等到日頭升上正午,他才回到辦公桌前,緩緩打開文件。
裡面都是關於銀河證券以及陸遠航手下公司的資料,記錄了這幾年來公司所有資金的來源與去向,有很多筆,是意向不明的。
內容很多,資料也很雜。
他花了大半個下午才全部看完,合上文件,門口就傳來敲門聲。
接著,陳穎嫵媚的臉便出現在門後面,沖著他笑:「繼軒,你吃午飯了嗎?」
唐繼軒的確沒有吃午飯。陳穎提著一個保溫盒走進來:「你看,我特地叫人熬了杏仁核桃露給你喝,還帶了點小點心,我們一起吃吧。」
唐繼軒蹙著眉頭,微勾著唇:「連我沒吃午飯你都知道了。」看來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還真是不少。
「人家這是關心你啊,別想那麼多好不好,快,趕緊嘗嘗吧,我喝過,味道真的不錯。」說著,就乘了一碗遞給唐繼軒。
她也不知是怎麼了,就像是一夜之間轉了性,對唐繼軒倒是噓寒問暖起來,也不像過去那麼大吵大鬧大喊大叫的,唐繼軒且靜觀其變著。
「怎麼樣,好喝嗎?」她希冀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唐繼軒淺嘗輒止:「還可以。」不過有點甜了,他對甜的東西沒什麼好感,「還有事情嗎?」
陳穎在沙發上坐著,雙手托著下巴:「沒什麼事情了,我就想在這裡陪陪你,你上班吧,不用管我。」
唐繼軒微微一笑,並不是有意對陳穎笑的,只是為她的行為感到可笑,可是陳穎卻感覺無比的滿足,甚至還覺得沾沾自喜,以為終於改變了唐繼軒。
她不吵,唐繼軒自然也懶得趕她,所以自己看自己的活。
待他再抬頭時,卻發現她靠在沙發上睡著了。陳穎其實長得有些娃娃臉,只是她過分關注自己的臉,總是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妖嬈無比,以為這樣看起來就會成熟很多。
唐繼軒還有事情要出去,見她瑟縮在沙發上,走到門口,對秘書吩咐了一句,然後大步離開。
秘書從他的內間找出一條薄毯,蓋在她的身上。
陳穎醒來時辦公室內很安靜,窗外斜陽餘暉,映的滿是光華。身上的薄毯滑落,她伸手執起,轉了一圈,發現辦公室內空無一人,立刻往外跑去,秘書立刻站了起來:「陳小姐。」
「唐總人呢?」
秘書嗯了一聲,才回答:「他有事出去了。」
「去哪裡了?」陳穎問的很迫切。
秘書搖搖頭:「我不清楚。」
陳穎的眉頭就皺了起來:「總裁去哪裡你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當秘書的。」
「我……」秘書覺得很無辜,總裁要是想走難道還要跟她報告行蹤嗎?
「算了算了。」陳穎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我自己去找。」
見她走了,秘書剛鬆了一口氣,誰知道她又突然折了回來,「哎,等等,我身上的毯子是誰給我蓋得?」
「我……」秘書話還沒說完,就被陳穎以凌厲的口氣打斷。
「怎麼當秘書的,話都說不清楚,行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你們總裁給我蓋得就行了。」
看著陳穎悠然轉去的背影,秘書覺得啞口無言:「到底誰話說不清楚啊,什麼人啊。」
陳穎一向驕橫跋扈,卻仗著自己跟總裁的關係總是仗勢欺人,所以很不得人心。
相反總裁總是彬彬有禮,對誰都客氣幾分,不過上任短短几個月時間,已經籠絡了全公司的人心,大家一致認為陳穎配給唐繼軒,真的是可惜了他們的總裁了。
如織的車流,緩緩前行,晚上七點的時候,還處於下班的高峰期,車子能移動的距離實在是有限。
可是所有的燈光交織在一起,卻恍如銀河。
唐繼軒的車子開得不快,這座曾經熟悉的城市,久違的熟悉與親切感迎面而來。車子遇到紅燈,就停在斑馬線的後面,斑馬線上,一名年輕的父親牽著自己活蹦亂跳的兒子慢慢走過,兒子不時的回頭跟父親說著什麼,笑起來的時候還露出前面缺了兩顆的門牙,卻是一臉的天真爛漫,突然,那名父親彎腰把兒子背了起來,最後又騎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兩人微笑的身影漸漸遠去,唐繼軒被他們吸引。
後面車子的喇叭聲此起彼伏,他頭一抬,才發現已經綠燈了,就連這個綠燈都快走完,可見他發了很長時間的呆,他連忙啟動車子。
來到唐朝的時候,已經接近八點了。
不過很少有人知道,其實這裡面還有一扇側門,可以直接通往樓上的雅間。
但是就在他上樓的時候,突然發現門口有個背影一閃而逝。
他眉頭一皺,腳步一懸,又下了樓,跟隨她而去。
顧寧蹲在路邊吐了。今天是有人請客,她作陪,原本她不想來的,但是這個單子對銀行很重要,她推辭不了,只好來了,而且只有她一個女人,可是那些男人非但沒有憐香惜玉之心,還不停的給她敬酒,顧寧左右為難,又真的喝下去不少。她很久沒這麼喝酒了,感覺酒量都退化了,在懷孕以及哺乳的那段時間,她的確滴酒未沾,也難怪現在會受不了,胃裡翻江倒海一般的難受,找了個借口跑出來便吐得一塌糊塗。
她會願意來這裡,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因為這裡是唐繼軒曾經帶她來過的。那時候他們還未結婚,唐繼軒帶她來見他的同學,那些人啊一口一個嫂子叫的,她想著就笑了,也吐得差不多了,她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卻發現跟前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這個身影有些晃動,使得她也不停的轉動頭部,最後連站都站不穩了。
突然,那個身影一把架住她的胳膊,將她拖到了旁邊的弄堂里,顧寧胼手胝足,很生氣的掙扎著:「喂,你是誰啊,你放開我,放開我。」
可是這人依然將她往更深的巷子里拖去,顧寧生氣了,最後抱住了旁邊的電線杆卻再也不願意動了,並且懊惱的咒罵著:「你想幹什麼,你是誰啊,你以為你長得像他我就會跟你走嗎?我告訴你,不可能!」
她的樣子,也不知道是真醉了還是假醉了,明明站都站不穩了,偏偏嘴巴還在不停的叫囂,身子也跟著搖搖晃晃。
「我告訴你,比你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誰稀罕啊,我要回家,回家。」說著,她又開始往回走。
唐繼軒生氣了,用力拉住她的手,她掙扎著,便一把將她按在黑漆漆的牆上。
「放開我!你再不放我就要喊人了!」她雙頰酡紅,無所畏懼的樣子,還頗有點耍無賴的樣子。
「你叫啊,叫埃」唐繼軒突然發力,按住了她的手和腳。
顧寧霎時動彈不得,他卻靠的她那麼近,點漆的眸子猶如黑暗中的熒光,甚至清晰的映出了顧寧的倒影。
顧寧的呼吸有些紊亂,雙眼迷離的望著他,嘴巴里卻喃喃的問著:「你是誰。」
唐繼軒更加用力的壓緊了她,他的身體幾乎靠在她的身上:「大晚上的幹嘛在這裡喝酒。」
「你是誰啊,我喝酒你管得著嗎?」顧寧有些被怔住了,可是又有些清晰的問著。
唐繼軒無奈的一笑:「你說我是誰。」
「我怎麼知道你是誰。」顧寧的思維有些混亂,最後竟捧著他的臉仔細研究了好久,才蹙著眉頭慢慢說,「不過你長得好像他啊,又好像不像。」她似乎遇到了難解的數學題,眉頭時而緊皺,時而鬆開,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
「他是誰!」唐繼軒輕聲問著,臉卻湊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
顧寧搖著頭:「他是誰?他……」她的頭慢慢的往下壓,他們靠的那麼近,呼吸都交纏在一起,突然,唐繼軒的頭往上一伸,吻住她的唇,然後將她壓向牆面,放肆而用力的親吻著。
顧寧有些發懵,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就這他這樣抱著,完全不知所措。
他像是饑渴了許久的遊人遇到了綠洲,瘋狂的在她的嘴巴里掠奪著,大肆的肆虐著,顧寧更加毫無招架之力,想要驚呼,卻被他靈巧的撬開了舌頭,使得他更加長驅直入的在她的口腔里為所欲為。她被嚇得打了個激靈,可是曾經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控制了她的感官,她迷失了,突然忘了自己是誰,也忘了此刻在什麼地方,竟然慢慢的回應著他的吻,身體也開始漸漸軟了下來,唐繼軒察覺她的變化,心中跟著一軟,更加抱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