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揮劍指向不遠處的妻子
石城卻誤以為她是擔心自己，神情越發欣喜：「阿菀你不必擔心我，那秦肆如今已被貶到這裡，早已經被官家厭棄，表哥不怕他，反倒是阿菀，跟著他受苦了。」
姜菀瞧著這勞什子表哥自言自語的樣子，只覺得頭疼不已，好想拿根棍子把這人打暈扔出去。
另一邊。
秦肆正在後衙看通化縣歷年大事卷宗，突然就聽到屋頂上傳來瓦礫被踩動的聲音，雙眸微眯，扔下卷宗就往外走。
他才剛出門，就見廊下站著一黑衣男子。
「來者何人？」秦肆臉色沉沉，聲音極冷。
黑衣男子聞言嗤笑一聲，刻意壓低的聲音帶著譏諷：「堂堂國公爺，卻娶了一個丫鬟為妻，如今又被貶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夫人又與老情人幽會不斷，你這國公爺當的，還真的既可悲又可嘆。」
秦肆聽了，神情驟冷。
黑衣男子見他這般，「嘖」了一聲，語氣仍舊欠扁：「何必這般惱怒，我不過是好心來告知你真相，沒有謝禮就罷了，怎地還如此惱火？」
「等我抓到你，再好好論一論什麼是謝禮。」
話落，他腳尖點地，一躍上了屋頂，朝著黑衣人就攻了過去。
黑衣男子輕鬆地躲開長劍，邊笑邊道：「你可知你娶的姜菀不過是個冒牌貨，她真實身份不過是康定國公府里的家生子，如此低賤的身份嫁進秦家也就算了，她如今可正在與情郎卿卿我我呢！」
「胡言亂語！」秦肆眼底殺氣翻騰，手下動作越發凜冽起來。
黑衣男子躲避的動作逐漸吃力，又一次被秦肆的長劍劃破手臂后，他長笑一聲：「安定國公爺，也不過就是個懦夫罷了，怕是等回頭妻子跟人跑了都不知道。」
說完，他身影一閃，竟是直接往某個方向逃了。
秦肆已被他激出殺意，也不管下面站了一群被驚動的縣衙諸人，提劍就追。
他一心追著黑衣人的行蹤，絲毫沒注意那黑衣男人朝芙蓉街跑去，等他反應過來時，那黑衣男子已經在一個二層樓的屋頂上站定，弔兒郎當地樣子，似乎就等著他過來了。
「國公爺還真是鍥而不捨，送客都送這麼遠，既然你待在下如此有禮的份上，我就送你個大禮。」黑衣男子笑呵呵地說完，腳尖一點，直接把屋頂的瓦片挑了起來。
秦肆見他動作有異，下意識地往瓦片的方向看了眼。
再抬頭，哪裡還有黑衣男子的身影？
「……我知道你如今過的辛苦，正好我如今有了能力，不如阿菀你且隨我去，日後天高海闊，不比你整日守著秦如山那個病秧子操持生計要強？」
男人深情款款的身影透過瓦片縫隙隱隱傳來，引得本欲離開的秦肆停住了腳。
他下意識地打量一番四周，想起妻子租的店鋪就在這裡。
莫非……
秦肆雙眸危險地眯了起來，一步一步緩慢地靠近被掀了瓦片的屋頂。
他蹲下身子，透過縫隙看到裡面一男一女相對而立，男人一襲青衫面容陌生，是秦肆從未見過的臉。
至於背對著自己站立的女子，即便看不到臉，可透過那纖細熟悉的背影，秦肆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妻子——姜菀。
至於屋裡的姜菀絲毫不知她正牌相公正在上面偷窺，只不耐煩地抬了抬眼皮，面色冷淡：「帶我走？你要帶我去哪裡。」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們去哪依你。」石城溫柔一笑，輕聲道。
姜菀暗自冷笑一聲。
這男人也是有趣，當年名正言順的親事他不認，原主這都嫁人生娃了，他又冒出來了，口口聲聲說著情話，卻絲毫不提當年之事。
也不知道若是原主還活著，此時是個什麼心境。
「好啊。」
她索性點點頭，語氣輕快地應了聲，「那你先……」拿一千兩銀子給我。
後面的話她還來不及說，就聽頭頂一聲巨響，瓦礫夾雜著灰塵眯了她一臉，連嘴裡都進了不少。
姜菀這邊正「呸呸呸」地吐泥呢，那邊就聽到秦肆冷戾的聲音：「好？還真是好啊！」
「你是……秦如山？」
石城正要去保護表妹，一抬頭卻見眼前多了個男人，漫天灰塵中，他隱隱約約認出了秦肆，臉色微變，「你怎麼會在這裡？」
姜菀聽到秦肆的話，也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去，可她本就被灰塵迷了眼，壓根看不到人，只能瞧見男人一襲玄色衣袍，一雙墨色皂靴。
可不就是秦肆早上出門時穿的那一身么。
想到自己剛剛沒說完的話，好像……是挺讓人誤會的……
姜菀一時心虛，忍不住沒話找話問了句：「相公？你怎麼過來了？」
然而，她心心念念害怕生氣的相公秦肆，正滿臉殺氣地盯著石城。
石城被他的氣勢一時震懾在了原地，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臉色漲紅，語氣又快又急：「秦如山你憑什麼？眼下你不過是個邊陲小鎮的縣令罷了！當年讓你娶了阿菀已是便宜了你，如今你都成這個樣子了，竟然還想拖累阿菀與你一同吃苦不成？」
「阿菀不是你能叫的。」秦肆眼底閃過一絲弒殺，手中長劍「唰」地下直直橫到石城的脖子處。
石城下意識地往後仰了仰脖子，卻不想長劍隨之而至。
他下意識地看向姜菀，見他心心念念的表妹眉頭緊蹙地瞧著自己，誤以為表妹心疼，忙開口道：「阿菀，你不必害怕，如今他殺不了我，只要你願意，我一定帶你走。」
姜菀見他都到這個地步了，還不忘深情款款的看著自己，當真是要氣笑了。
還真是「深情」，都要死了也不忘拉自己一把。
「相公，」
姜菀張了張口，想說：你別理會這人，為了他手上多條人命不值得。
可才喚了一聲，就見男人突然轉過身來，雙眸陰鷙地盯著自己，頓時驚的她啞口無言。
這、這男人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滲人？
就算誤會了，也要給人一個解釋的機會吧！
「你要替他說情。」秦肆直直地看著她，聲音雖輕，卻讓人不寒而慄。
下一瞬，他揮劍指向不遠處的妻子，深眸晦暗難測……